『高小姐,除了林恩會之外,妳還有遇過其他本國的同胞嗎?』
夜裡高婷瑜好好吃上一頓,也睡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是可以安心安全的睡著。
調查員在休息過後,繼續對其中一些相關想做釐清…
『沒有,我只聽過他和電話裡面的人說相同的語言,但人我沒看過。』
『和我們接觸的人都是收到指示,做完他們該做的事情就離開,』
『連看守的人,也是聽從他們內部人的安排,並不受林恩會指揮。』
『況且他也不會TD國的語言…如果林恩會要他們做事…』
『都是先打電話去溝通,然後再由電話裏頭的人來傳達給當地的人。』
高婷瑜很確信這點。
『另外妳對於”山頭兒”、”哩耶”這兩個詞的印象哪個比較深刻?』
調查員扶著耳機仔細轉述著,這似乎是玻璃後面的人另外想問的問題。
『嗯!”山頭兒”…這個詞在國內的時候,聽林恩會講電話的時候有講過幾次,』
『至於”哩耶”只有在TD國的時候才聽過。』
高婷瑜記得林恩會避著她在陽台講電話的時候,有聽過幾次,之前她以為是客戶的暱稱,
便沒有多留個心眼,沒想到竟然是共犯有相關的人。
序市郊區別墅裡,書房的實木門還特地鎖上,趙在癸坐在辦公桌後面,對面是一組小沙發,
旁邊的茶几上有著咖啡壺,看樣子就是要洽談很久,除了窗戶外三面都有實木書架堆滿書,
整個空間的傢俱都是上好檀木,除了實用外更讓人覺得沉穩舒心。
趙在癸手上拿著茶杯,裡面裝的是邱暮春替他沏好的養身茶,連續品了好幾口眉頭微皺,
好像是在沉思認真聽報告,又好像在嫌棄茶的味道,律師摘要了很多重點和疑問處一一說明,
剛剛還特地放了兩小段的錄音讓趙在癸確認,何玖一早在客戶處簡報,要晚一點才會趕到。
『林恩會在育幼院長大,由清流基金會資助,因為大學成績優異,才申請到趙氏集團實習,』
『除了他之外,這20年來清流背後支助的學童有上千位,有的是和林一樣,有的是清貧資助。』
『調查之後,確認進入到集團,且還在位的有20餘位,雖然最高職級的是中階主管,』
『…但如果趙茂林一直都在背後扶持,相信假以時日就能有一定的實權。』
『和林恩會差不多時間的那幾期實習中,的確是有一期少了兩位,當期的總負責人就是趙董,』
『您那時是負責零售企劃部,因為時間已久,大多數的人都已經不太記得當時的狀況,』
『在比對說詞後確定是,另一位實習生指認林恩會偷竊,但最後兩人都沒有有力的證據,』
『且他們都是第一天報到,資料也都還沒有建檔完成,當時您也決定立即開除兩位實習生,』
『故公司內部沒有留存兩位實習生的資料。』
律師為了釐清這件事情,花了一些時間私下和趙在癸的親信訪談,才確定來龍去脈。
『嗯!...我沒有印象…』
趙在癸沒有抬眼,只抿了一口茶,當年集團事業蒸蒸日上,他又是殺伐果決之人,
這樣的決定非常符合他的行事風格。
『清流基金會看上去是一個當地小企業做支持,但金額和人數上,與其營業收益根本不符,』
『我們繼續追查下去,發現趙茂林的妻舅,才是基金會的最終支持的自然人。』
律師本想說趙董應該會有所指示,就先喝了一口咖啡,沒料到竟讓自己的喉嚨兩難。
『嗯!繼續。』
趙在癸一直看著材料,但沒多說什麼。
『咳…他們兩人…咳!按照高婷瑜的供詞,和調查局對開車距離的重新推算,認為…』
『他們這六年有很大的機率是沒有離開過TD國,調查局已證實高婷瑜的逃走路線,』
『的確是從TD國的最南端一路往北,在HY市和MK市巴士站的監視器都有拍到她,』
『她也帶回HY市到MK市的巴士車票,和她所描述的時間和人事物全都對得上,』
律師見趙在癸對清流基金會沒有提問,只好進行下一個重點說明。
『最南端?怎麼會?』
『當初不是說在TD國北部邉界的山區有發現他們兩個人物品和人證,』
『所以才研判兩人應該是開車由陸路逃去別的國家嗎?』
『況且我們派出去的人不也調查過幾次,所得到的結果都雷同?』
趙在癸接過另一份資料,上面呈現的是兩個巴士站的攝像機影像和車票的照片,
而後附上的是TD國的地圖,是汽車可行路線的縮圖和時間。
『是的,我們最後一次去探察路線,是在兩年多前,且沒有更新的發展。』
『但照高婷瑜最新提供證詞,也更有可靠性的狀況下,確實都一直在TD國境內,』
『或許他們中間有可能南北折返,但最後確實都一直都在TD國南端。』
『且就在我們最後一次探察後,他們就被人移轉到南端,待了兩年多到現在。』
律師繼續報告,他是趙在癸身邊的私人律師兼特助,許多不能明面上處裡的事物,
都是由他出面接手,就像這個案子一樣,有很多涉及到集團內部調查,或是前往國外密訪。
『就這麼巧?我們剛結束調查,他們就逃到南端?』
『等等…你說是被移轉?』
趙在癸抬起頭盯著律師,他有點訝異!
『對,這也是下一個重點…這裡…』
『高婷瑜表示從到TD國後,只要是移動的時間她都會被林恩灌下迷藥,』
『然後由當地的人開車載往各處,這六年來至少10次之多…』
『根據她所述…每次昏迷時間大概是3到8小時不等,藥都是林恩會提前準備好,』
『看起來他和背後的人是同夥,他們倆人也不是自己開車逃亡,背後一直都有人聯絡接應,』
『之前在北部山區所謂的物證和人證,可能也是故意誘導調查局和我們的人。』
律師指著資料上的重點,另一手拿著自己抄錄出來的筆記,一一和趙在癸說明。
『…哼!這六年來是一直找鬼拿藥單…』
趙在癸翻看著資料,過了很久才發言,聲音卻有點嘶啞,難聽的很!
『什麼?』
律師有點不可置信地聽到這樣的形容。
『誰在TD國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況且南部在私底下根本就是他的地盤,沒有他的協助根本無法躲的這麼隱密,』
『反過來說能從他的地盤逃出來,是上輩子燒好香!!!』
趙在癸氣到邊說邊拍了好幾下實木桌子…
『趙董,我到了!』
何玖在外面聽到較大的動靜,才敲了門。
律師起身開門,兩人照面稍微點了下頭,隨即坐在沙發上,何玖看到茶几上堆滿了資料,
想著這次應該有非常大的發現。
『…我來幫你們加個水,緩一下再繼續…』
邱慕春聽到聲響,可擔心壞了,也找了個藉口跟著進來,滿眼不捨地看著趙在癸,
看他雖然生氣,但身體應該還行,就只提了一下,拿著茶杯往外走,
等重新泡了壺茶進來,咖啡也滿上,律師才起身鎖上門鎖。
『錄音裡面的”哩耶”,就是是黎爺,黎映帶。』
『他的手下都是稱呼他黎爺,你們忘了他可是TD國水產養殖外銷的霸主,』
『國內有一半的進口都是透過他,他要藏兩個人怎樣都有辦法。』
『草泥馬的!!!...我根本就是被耍了,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山頭兒”…我剛剛一聽就知道是趙茂林。』
『他在所有堂兄弟中排行老三,又在山裡挖到煤礦起家的,所以也叫趙老三。』
『我本來就知道他有動作…六年前出事之後我便知道,只是還不確定和他聯手的有哪些人?』
『當時算過所需要的流動現金,光靠趙老三肯定不夠,現在可清楚誰給了他的資本!』
趙在癸有點寒心,許久都沒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秋起徐風。
書房裡只剩何玖手裡的翻頁聲,律師則靜默的整理剛剛的重點,在確認是否還有漏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