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第27章 時間流淌

今年趙寧有多忙，陳穗誠的花邊就有多精彩，一開始大家都還忍得住，

接著趙在癸就開始讓邱暮春來問到底是甚麼狀況?

『沒這種事啦!亂寫的...』

趙寧順口安撫著，也沒有甚麼心思去在意，自己的企劃案都已經焦頭爛額的，更要忙著去說服客戶買單，哪有空管這些!

沒多久連梁之初都盛情的約趙寧吃飯，

『小寧呀!那八卦的事情妳不用太在意，』

『我和你爸會去處理，妳放心穗誠不是那樣的人!』

『媽，生意場上難免會被拍到進出，但也沒有甚麼證據，』

『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我不會在意，我相信穗誠。』

趙寧並不在意，但長輩連番的關心實在有點煩惱，她打給陳穗誠，想要個解決辦法。

『我說陳大少爺，您能稍稍避一下嗎?』

『之前不是你教我哪幾個酒店有被埋線，怎你自己就愛在那些地方出沒?』

趙寧口氣頗為無奈，最後是有點不耐煩了，

『我媽說妳不信這些的，願意相信我。』

陳穗誠笑嘻嘻地回著，根本沒答在正題上，

『是不關我的事!但我媽妳媽為這件事打來關心的次數，』

『已經多到有點煩了，且我最近案子很多，無法分心應付。』

趙寧扶著自己的額頭，聲音都顯得憔悴，

『嗯!我下個星期就回去跟妳解釋，妳再多擔待一下!』

陳穗誠耐心安撫著，

『那...好吧!你要回來前先說一下，得安排時間回去吃飯。』

趙寧最後提醒道。

八卦小報”陳少萬聖節狂歡派對，老父誤闖”，內文是說陳丑撞見陳穗誠在酒店走廊熱貼擁吻一女模，

當場氣得臉色鐵青，轉身就走。

趙寧看到粘粘傳來的八卦，搖搖頭抬眼看著陳穗誠失笑道，

『這就是你準備的結婚周年禮物?四位老人家這兩天瘋狂找我，』

『還說小倆口有事好好說別鬧彆扭，結婚才一年...』

『最後說要我們回家吃飯，你可得好好準備!』

『我年初的時候就先和我爸說我們不適合，之後我開始安排花邊，』

『最後一擊當然就是被我爸當場看到，我再去說要和妳離婚，』

『妳就當無辜的那一方說好，之後也能多給妳贍養費，算是補償!』

『這樣我們就都可以自由，看我安排的多好!』

陳穗誠翹著二郎腿，爽快的回覆。

『甚...麼，這都是你故意的?』

趙寧震驚的有點說不出話來，

『當然這都是安排好的，為的只是讓妳看起來是"無辜"的那方...』

陳穗誠露出笑容，看起來他已經盤算很久，還特意加了重音。

『直接說離婚不就好了，何必演這齣?』

『這不也壞了陳家和你的名聲?』

趙寧攤手，她確實不懂這是甚麼招數!?

『哈哈哈!戲要做足!』

『要看起來理所當然，符合世人的眼光。』

『當然也是掩人耳目用的，還有別層用意在，』

『反正我會去說要離婚的事，妳就面有難色的答應，』

『妳爸那邊會看在兩家的面子上也不會翻臉，』

『我浪人名聲也不是一天兩天，只希望妳能幫我美言幾句，』

『趙伯之後不要太討厭我就好。』

陳穗誠看著趙寧困惑的臉，解釋著。

『這...好是好!』

『啊!所以你之前答應要結婚，後面是已經想好用這招了?』

『但若之後被發現，你會不會...有事?』

趙寧想起當初陳穗誠沒有反對結婚的意思，

『我只是將計就計，況且我那時的確需要這個結婚的"煙霧彈"，』

『之後讓婚離的看起來是男方的要求，對妳是最好的，』

『但...但很多事情，我自己有其他的考量，總之，很謝謝妳。』

陳穗誠說到一半，不知思考了甚麼停頓一下，但語氣上非常誠懇。

『好吧!我會配合你，這個婚離了對我當然是最好，』

『我也很謝謝你，合作愉快!』

趙寧伸出手和陳穗誠相互一握，但腦海裡跳出的是...

崇脩竹在音樂會那晚溫柔的說聲"總之，很謝謝妳"，和感性的擁抱。

聖誕節前夕在家裡吃頓便飯後，梁之初和趙寧留在餐廳，一邊幫忙整理禮盒，討論起某家星級酒店餐廳的菜品。

陳丑則和陳穗誠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單獨聊天，

『你們離婚的事情和你自己的事情...是不是有關?』

他有點壓不住脾氣，開門見山就問。

『嗯!我之前也和您說過，我和小寧真的不適合，』

『當然也是因為我自己的關係，不如早點離了，讓彼此都舒服。』

陳穗誠雙手交叉放在翹著二郎腿的大腿上，背靠著沙發，坐的舒適愜意。

『離了之後，讓你能更沒後顧的去找他嗎?』

陳丑怒視著，刻意壓低了音量說話，

『離了對小寧比較好，她可以去找真的能給她幸福的人，不用被綁在這裡一輩子，』

『陳家和我對她來說是桎梏是囚牢!』

陳穗誠用對趙寧好來當說詞，心想這也是陳丑唯一能接受的理由，也順勢避開了會惹怒陳丑的因由。

陳丑聽完洩了氣，一時之間竟無話可說，思考許久，

“的確，若長久下去對兩家都會是一個疙瘩，也會對不起趙大哥，之後要合作都難，”

“還不如趁現在，但...”

『我們會私下找律師辦手續，也不會公開，最起碼趙寧可以回去過自己的生活，』

『趙伯伯也會想看到自己女兒過得開心的不是嗎?』

『我自己的事...我會更小心，不會再被拍到!』

陳穗誠掛了保證說到做到。

『你真的...真的...不再試試?』

陳丑扭捏的不知道要如何說出口，他一直無法接受，總覺得可以有轉圜。

『嗯!爸，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媽也答應過我。』

『這個婚就是按照你們說的，已經試過了...』

『再不離的話，最後受害的會是趙寧，』

『她是一個好女孩，我不忍心讓她關在陳家一輩子。』

『甚至...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陳穗誠苦笑，兩手一攤。

陳丑沒再說話，輕輕點了頭，看著窗外良久，在無人之處，發出了無聲的嘆息。

律師樓安排一切，最後連房子都掛出售，趙在癸聽到消息一開始有些錯愕，但最後也就沒有再多說話，

贍養費的安排是趙寧掛名的投資公司再多亭昕10%的股權，這讓之後趙寧可以在亭昕的重大發展上有了話語權。

趙寧要離開的時候，搬家工人正在打包陳穗誠的物品，她看著那幅畫，瞬間自己也得到了平靜。

『很神奇，對吧!?』

『每當心裡雜亂無法思考的時候，我也喜歡看著這幅畫，彷彿下一秒就能獲得靈感!』

『我找到一個可以有鋼琴有海邊的房子，那裡才是我們想要的地方。』

陳穗誠站在身後，雙手互抱在胸前，

『嗯!那真的太棒了，祝福你們!我們還是朋友?』

趙寧回頭笑了起來，一切都沒有說破，但也都了然於心。

『哈哈哈!』

『當然是朋友，我們合作愉快。』

『未來的路還很長，希望我們都可以和自己的愛人一起走下去!』

陳穗誠雙手插在口袋，笑的帥氣。

『哎呀!終於回來了!』

趙寧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大致整理好後就攤在自己的沙發上，馬上打給粘粘。

『這一年太奇幻，而且過的超快!』

『前一年才剛結了婚，今年馬上離了婚，』

『還交了兩個”合作愉快”的朋友，』

『總之陳穗誠有自己的理由，陳家有自己的打算，趙家也剛好需要，就這樣湊在一起。』

『聽起來裡面很多故事?』

粘粘這會兒倒有點跟不上了，

『唉!沒事，我答應過陳穗誠要保守秘密。』

『總之，公司開始回穩，業績也有拉起來，況且明年在旅遊業也很有看頭，』

『之後就是趕快把債務還清，父母身體健康，不要再來催我結婚!』

『還有你都生第二個，快把妳累慘了吧!?一定要找時間去玩一下，之前不是很想去歐洲走走?』

趙寧閉上眼和粘粘嘀咕著，但心裡最想說的是”恭喜袁日生順利完成計畫回國。”

在這三年裡，亭昕剛好趕上旅遊業這波，公司除了業績帶上另一個高峰外，

還能擴大經營，老何繼續負責守成，趙寧忙著開發其他業務。

而林恩惠和高婷瑜還是在逃，沒有其他消息傳來，其實趙在癸已經放棄，

大概也猜到是幕後人安排好後續藏匿，很難會有所斬獲。

就在這平淡但又忙碌的生活裡，趙寧偶然在電視台看到收藏家專訪，畫面跳出來是袁日生的採訪，

"有為青年開創錶界的新技術"，後面主持人說甚麼，根本是腦袋嗡嗡也沒在聽，

只專注到他帶著金斯框眼鏡，冷著臉嚴肅又專業地回答問題。

趙寧心裡是替他高興，臉上掛著笑容但眼淚卻不自覺迷濛了雙眼，這幾年的苦澀有了代價，讓他的事業再往上一層，

偷偷買了同期的收藏家期刊，照片裡的他似乎瘦了點，但更加冷俊，抿著薄唇，一絲不苟的輕笑。

訪談後記中記者笑問，還是黃金單身漢嗎?

同事還幫他回答，已有論及婚嫁的女友，要大家死心。

『啊!多好!』

『都要四年了，原來已經有女友要結婚...大家都找到伴在往前走，』

『就我還在這邊原地打轉，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趙寧自嘲著，恍惚間走到房間，坐在衣櫥前的地板上，

打開保險櫃拿出錶，搖晃兩下讓機械運作，再對了時戴上手。

『原來時間沒有等過任何人，一直在往前走...』

『加油呀!趙寧，愛情不得意，至少事業要稱心，趕快把公司債務還清，也算對得起自己!』

趙寧把錶貼在耳朵邊，聽著機械齒輪的聲音”滴答””滴答”，好像催眠曲一樣，讓人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