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策看了一眼蔷薇,然后抬头看着两名哑女。哑女用手语示意,玄策立刻明白了。
宣芳仍然认为自己有道理,“策哥哥,这可是我精心培育了三年的花,一下子毁了这么多,我的毒药成品都要减少很多了。”
“没了就再种,不然本王养你何用。”玄策冷冷地说。他伸手抱起昏迷的叶棠年,回到卧室。
宣芳抬头看了一眼昏迷的叶棠年,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整理被压坏的蔷薇。
他轻轻地把叶棠年放在床上,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抽回自己的手。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看着满手乌黑的液体,他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他的,他赶紧把叶棠年的身体侧了一下,只见叶棠年的后背流出了乌黑的液体。
“格零!”他叫来格零,格零得到命令后,连忙把那天的大夫原珺叫了过来。
原珺检查着叶棠年的后背,拿起剪刀把叶棠年脏污的衣服剪开,拿出干净的纱布,把黏糊糊的黑色液体擦掉。
擦干净后,白嫩的后背上扎着十几根黑色的细刺,“黑银花刺?”原珺被那满背的黑刺吓出一身冷汗,“他怎么会种黑银花刺的毒?”
“格零,去把那女人叫来!”玄策立刻道。
“毒已攻心,必须立刻将这些花刺取出。”原珺都感到有些棘手,他取出金针,如绣花般分别扎在花刺旁,黑色液体才被止住,又给叶棠年喂了一颗丹药。
他拿出另一根身粗尖细的金针,小心翼翼地将花刺挑出。
宣芳来了,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我不是故意推他的,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如此弱不禁风,我就那么轻轻一推,他就承受不住了。”
“解药。”玄策冷冰冰地说道。
宣芳抿了抿唇,“这是第一批毒花,我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配制解药。以往我都只是提取一点点汁液,就已经是剧毒无比了。他被那么多生根毒刺刺入身体,别说是我,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你!”玄策气急败坏,恨不能将她掐死。
宣芳知道玄策不能拿她怎么样,看了一眼还在施针的原珺,“别白费力气了,我的毒你从来就没解开过。”
原珺不理会宣芳,继续施针。
一个时辰后,原珺拔出最后一根针,疲惫地说道,“是吗?”他微微侧身。
只见那床上的叶棠年已经恢复血色,背上的黑血已经缓缓变红。
“你…”宣芳惊讶得合不拢嘴,“你竟然会解!”
原珺笑了笑,“你会用毒,我也会用毒,正所谓以毒攻毒。”
宣芳看着已经解了毒的叶棠年,冷笑道,“解了又如何,以后还不是要靠药物维持生命,我就不信,断了他的药他还能活。”
原珺眉头紧蹙,的确如此。他虽然是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解了黑银花刺的毒,但是叶棠年的身体里还残留着他所下的毒,而且每天都必须吃药,不然毒素就会侵入身体,一个时辰内他必定毒发身亡。
玄策抬头看着原珺,原珺吓得冷汗涔涔,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属下也是迫不得已才用了这个法子。如果不及时解毒,叶公子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滚!”玄策冷冷地说道。
原珺如蒙大赦,和宣芳一起走出了房间。
玄策坐在叶棠年身边,伤口已经上了药,被纱布包裹着。他低头,轻轻地吻着那十几道伤口。
叶棠年皱了皱眉,他醒了过来,“王爷……”语气娇柔中带着倦意,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委屈。
“你中毒了,不过已经解了,还需要休养几天。这几天,你就不要回叶府了。叶大人那边我会去说。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玄策低声自责道。
他中毒了?叶棠年心里想着,这毒来的可真是时候,这样他就可以留在王府了。能留一天是一天,他微微侧身转过来,“多谢王爷。”
玄策见他愿意留下来,也松了一口气。如果他要走,自己还真舍不得。他也不想总是翻墙去见他。就这样,让他住在王府里,自己每天都能看到他,也挺好。
这几天,叶棠年一直躺在床上,玄策不准他下床,要他好好养伤。而玄策每天上完朝就立刻来到他这里,他根本没有机会去找东西。
“王爷,其实我已经好了,不必每天都躺在床上。”叶棠年都觉得他这几天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被玄策无微不至地照顾着。
“那本王带你出去走走。”玄策说着,便起身扶起叶棠年,躺了那么多天,把他憋坏了,以后都不来了可如何是好。
玄策和叶棠年闲庭信步般地逛着王府,又逛到那花园,只见那满墙蔷薇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下方的土好像被翻过,应该是被移走了。
叶棠年左瞧右瞧。王府的风景如诗如画,池塘里的锦鲤在水里欢快地游动着。
叶棠年觉得一切都那么新鲜,毕竟叶府没有这么繁华,叶府的钱都拿出去了,他蹲下身子,把手伸进水里,轻轻晃动了几下。
没想到,有几条锦鲤像通人性一般游了过来,游到了他的手边,冰冰凉凉的鱼鳞触碰在他的指尖,他欣喜若狂,这鱼竟不怕人,“王爷,你看。”叶棠年抬眸,示意玄策看他指尖处的锦鲤。
玄策一直都看着,嘴角微微挑起。那锦鲤像能听懂人话似的,一下子就游走了,叶棠年满脸疑惑,“诶?”看着不见踪影的锦鲤,心中有些失落。
“棠年,该回去了。”玄策轻声说道。
的确,天都快黑了。
“哦。”叶棠年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句,然后掠过玄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
玄策不紧不慢地跟上。俩人用过晚膳,玄策便行色匆匆地出门了。
叶棠年打开门,出了房间,这几日,他已经将王府的每个角落都刻在了脑海里,很快就来到了玄策的书房,只是玄策书房门口有俩个士兵如门神一般守着,他该怎么进去。
想了一下,他理了理衣服,走到门口,俩名士兵对他毕恭毕敬道,“叶公子。”
叶棠年彬彬有礼地回了个礼,“王爷有个东西落在书房了,他让我过来找找。”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便让叶棠年进去了。叶棠年心中满是疑惑,这么轻松就让他进来了?竟然不拦他?不过那又怎样,他能进来就行,还是赶紧找证据要紧。
他翻了翻柜子,又翻了翻书架,找了大半圈都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他愈发焦急,怎么会没有呢?他看了一眼书桌,走到书桌前,上面摆放着一副笔墨,他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只是胡乱地翻了翻周围的东西,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王爷。”玄策已经回来了,门口的两个士兵齐声喊道。
这一声把叶棠年吓得够呛,手里的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玄策显然听到了,开门的手顿了顿,“谁在里面?”
其中一个士兵赶忙回答道,“王爷,是叶公子,叶公子说王爷落东西了,进来找找。”
玄策一听,便推开了门,只见叶棠年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副墨宝仔细端详着,他抬头看向玄策,“王爷,您回来了。”他强压住内心的慌乱,故作镇定地说道。
玄策走到叶棠年面前,“你在做什么?”他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王爷不是说玉佩落在这里了吗?我就过来找找,结果玉佩没找到,倒是被王爷的墨宝吸引住了。”叶棠年举起手里的墨宝。
玄策随意瞥了一眼,的确是他的墨宝,可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的玉佩丢了?要他来找?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穿他,说谎的人,自然是要接受惩罚的。
“玉佩丢了就不要了,本王不缺玉佩。”玄策走到叶棠年身侧。
叶棠年心中一惊,他竟然没有揭穿自己?紧接着,他的腰身一紧,整个人就被玄策抱到了书桌上,“棠年这么喜欢本王的墨宝,不如在墨宝上留下……”他贴着叶棠年的耳朵,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