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的哭泣声传来。“丫丫不哭,那喝不得啊,等到了舅舅家,阿婆给你煮,丫丫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妇人哄不住丫丫。“你叫丫丫对吗。”叶棠年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对丫丫道。
丫丫擦着眼睛,看到眼前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哭,她点了点头。
叶棠年浅笑道,“丫丫想喝肉粥对不对。”
丫丫又点了点头。叶棠年接过下人的粥,递给丫丫,“喝吧。”
那妇人看不见,只知是个温和男子,该不是坏人,难道是哪家的伙计?就在妇人疑惑不解的时候,那店铺的人又冒出来了,“他和馥香公主是一起的!”
妇人眉头一皱,伸手就把叶棠年递过来的粥打翻了,秋风寒凉,叶棠年怕粥冷,都是在粥坊现熬的。
肉粥滚烫,又粘人,叶棠年的手一下就被烫红了。“你做什么!想死是不是!”馥香跑着过来的,拿着手绢给叶棠年擦掉肉粥,心疼不已。
妇人顿时就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丫丫也被吓哭了,“公主。”叶棠年连忙蹲下身子去安慰丫丫,也不管自己已经被烫伤的手。
“丫丫不哭,别怕别怕,这位姐姐是凶了点,不会伤害你的。”叶棠年凭着声音,摸到了丫丫的脸,给她擦着眼泪。
妇人也连忙起身,将丫丫护在怀里。
掌心落空,他道,“阿婆,这粥无毒的。”
“无毒,无毒也不喝,谁知道里面是旁的害人东西。”妇人道。
“爱喝不喝,不喝拉倒!给你们也是浪费粮食,这么好的肉粥就给你们这么掀翻在地上。”馥香道。
妇人被馥香吼的不敢出声,忽然怀中的人身体一重,“丫丫?丫丫!”她顿时心慌,指着叶棠年,“你们!是你们害死了丫丫。”
馥香一愣,叶棠年也疑惑了,“公主。”
馥香咬牙切齿,向下人怒道,“去请大夫!”
“我的丫丫啊,都是阿婆不好,没有照顾好你,让坏人给害了,丫丫啊。”妇人抱着丫丫大声哭喊着。
那大夫也是被下人强行拽来的,在馥香的逼迫下,大夫给丫丫看诊。
“有糖水吗。”大夫道。
叶棠年立即让人煮了完糖水。大夫接过糖水,吹了吹,喂到丫丫嘴里。
半碗糖水喂下,丫丫醒了,脸色有些苍白,她窝在妇人怀里,“阿婆,疼。”
大夫起身道,“小姑娘该是初次葵水,加上长期饮食不当,这才晕了过去,往后还得多加调养,不然这身体往后怕是病痛缠身。”
“多谢。”叶棠年对大夫作揖。
“自己把人饿晕了,反过来说本公主害人。”馥香冷哼。
妇人闭口不言,丫丫虚弱的声音传来,“阿婆,还有多久到舅舅家啊,丫丫好累。”
“丫丫乖,还有几日,几日便到了。”妇人也是十分心疼丫丫。丫丫是她女儿生的,她一子一女,当初供子上京,他儿子虽未谋得一官半职,却也算是在京都站稳了脚跟,做了点小生意。
女儿与她留在农庄,却被人欺骗,有了孩子,难产而亡,她便只能日夜靠着纺布养活自己和孙女,却也将自己的眼睛熬坏了,这才带着孙女上京寻子。
兜兜转转一个月,这才来到京城,身上的银两也花完了,还没有找到她的儿子,为了安慰丫丫,她便只能每日说快到了快到了,其实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儿子所在何处。
听人说,京城很大,她又该去哪里寻。她双目失明,这一路来,都走错了许多路,磕磕碰碰才遇到一个好心人带她们来的京城。
“可是丫丫感觉过了好多个几日了,阿婆,舅舅是不是不喜欢丫丫。”丫丫虚弱至极,说话都是软绵绵的,仿佛下一瞬便会晕倒。
妇人落了泪,抱着丫丫也不知所措。
叶棠年让下人又端了碗热粥,递给妇人,“阿婆,让丫丫喝点吧。”
“阿婆,饿。”丫丫闻着肉粥的香味,她好想吃,她好久好久都没有吃东西了。
妇人犹豫不决,馥香公主的名声可谓是传遍了南阳,谁人不知她狠毒无情的性子。
“阿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为何就不愿相信公主是一番好心,这也是给公主一个改过的机会。”叶棠年道,“阿婆,请相信公主好吗。”
妇人低着眸不愿说话。“阿婆,是漂亮姐姐,漂亮哥哥。”丫丫的声音传来。
叶棠年把粥放到阿婆手里,阿婆犹豫再三,来程这一路谁又曾给她们施舍过一粒米粮,哪怕避体的旧衣宁愿烧毁也不愿给她们。
寻子无望,她们迟早得冻死,饿死,倒不如赌一把,“来,丫丫,喝吧,喝完阿婆陪你。”
叶棠年提醒道,“小心烫。”
阿婆这才发觉粥还是滚烫的,吹了几下,“丫丫,小心烫。”
丫丫喝了一口,又喝了第二口,一碗粥见底,“阿婆,丫丫还要。”
叶棠年立即让人又盛了一碗,也给阿婆盛了一碗,阿婆吃下,奈是在家,也喝不到如此鲜美的肉粥,只是她还没有喝饱。
秋风吹起,甚至夹杂着寒气,叶棠年连忙摘下自己的斗篷,披在妇人的身上,斗篷足够大,刚好还能把丫丫盖着,“起风了,让阿婆和丫丫进屋,备些热水。”
“是。”下人得令。
“阿婆,这边请。”下人对妇人恭敬道。
妇人自是能够感受到旁人拿了衣服给她挡风,加上热粥的缘故,对馥香和叶棠年也多了几分好感,她们没有归处,丫丫也病了好几回,“多谢公主。”鞠了一躬,好巧不巧就对准了馥香。
馥香一愣,不知所措的看着叶棠年。叶棠年笑了笑,“公主,丫丫就要拜托你了。”
馥香轻咳了几声,“秋暖。”
秋暖立即上前,柔声对阿婆道,“老人家,丫丫交给我吧。”
阿婆抱着丫丫不肯撒手。馥香道,“算了,一起吧。”
说着,四人便进来粥坊后的屋子,屋子也是馥香盘下来的,原本是闲的钱多,现在是因为粥坊,为了方便。
“公主,你干嘛去呀。”秋暖已经帮丫丫收拾好,刚好看到馥香往外走。
“买衣服去。”馥香已经出了门,侧头看了一眼叶棠年,然后喊了俩个下人,直奔成衣铺去了。
她来到成衣铺门口,正打算让下人把门踹开,她想了想,还是上前敲了敲门,“开门。”
门内无人回应,掌柜躲在柜台偷瞄,胆战心惊。
“开门!”馥香用力敲了敲门。
掌柜的和伙计看了彼此一眼都不敢去。馥香的声音又传来了,“在不开门,本公主就踹门了!”
掌柜的吓得就直接把伙计推出去了,伙计也是有苦说不出,走到门口,双手犹豫再三还是把门打开了。
馥香走了进来,双手环胸,高傲又尊贵,四处看着挂着的成衣,“那个,那个,那个。”馥香指了墙上几件墨绿色和灰色的衣服,“都给本公主包起来。”瞥了一眼伙计。
伙计颤颤巍巍的把衣服取下来,馥香又道,“有没有小孩穿的。”
伙计回道,“回公主,您要几岁小孩的。”
馥香也不知道丫丫多大年纪,她伸手比划比划,放在自己的大腿间,“大概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