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过来了,路过他的眼前,马车掀起一角,露出半张清秀的下半边脸,“三妹这是又找着好玩的人了?”话中冷风之意尽在其中。
馥香翻了个白眼,叉着腰,“关你屁事。”
叶棠年看着马车内,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什么。
那马车里的人看了一眼叶棠年,“三妹这次的眼光倒是不错,如此娇美的郎君,不像是南阳的人。”
馥香还是那句话,“跟你有关系吗?我就算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抓了,都跟你没关系,反正我又不抓你,是不是。”
马车里的人冷笑一声,放下马车帘子,马车走了。
“七郎…”叶棠年还想跟上去,被馥香拉住了。
“你干嘛去。”馥香道。
叶棠年不语,依旧看着那马车,嘴里也不知在说什么。
馥香走到叶棠年面前,挥了挥手,“那可是南离的马车,你追他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做他的男宠?”
叶棠年回神,有些不解。
“回去和你说。”馥香拉着叶棠年就往回去的路走。
叶棠年收回自己的手,不让馥香拉着。馥香无奈,边说边走。
在馥香的话中,叶棠年得知,原来这南阳的新皇南离竟是个男女通吃之人,他不仅后妃众多,男宠也是不计其数。
回到公主府的叶棠年,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赤足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会是七郎吗?可七郎又怎么会认识南离,或是成为南离的男宠?不,不会的,他的七郎不会的。
“棠年,起了吗?吃早饭啦。”馥香在门口敲门。
叶棠年抬眸,他坐了一夜。起身随意穿了一下鞋,去开门。
“棠年?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太医。”馥香看到棠年苍白的脸色,十分担心。
棠年拉住了馥香,“我没事。”
馥香关切道,“可我看你有些憔悴,你是一夜未睡吗?”
叶棠年没有回答馥香的话,而是道,“带我进宫。”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那个人太像他的七郎,他必须弄清楚,哪怕真的是他看错了,他也不想错过。
馥香明显被棠年的话惊讶到了,叶棠年的手还搭在她的手,皱了皱眉,“我是不会带你进宫的。”
“为何?”叶棠年道。
馥香松开叶棠年的手,自嘲的笑了笑,“我本以为你与旁人不同,谁知你也与那些求宠虚荣之人一样,不论底线道德,只为做那人上人。”
叶棠年一愣,什么意思?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馥香的话还在继续,“从小我便身处暗处,不见光明,我也想救人,爱民,可他们给过我机会吗?是他们逼我,逼我不得不这么做!他南离又算什么,若非长姐,他又是什么东西!他也配坐在那皇位上。”
“公主…”叶棠年试图说什么,可半晌还是说不出什么。
“父皇偏心,怎么就不愿看我一眼呢,我又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母妃只是他醉酒后的一场梦,梦醒了,他便不管不顾,哪怕我母妃怀了我,也不曾来看我母妃一眼,就连我出生,也要将我丢给天命,哈哈哈。”她笑了。
“我那个时候才多大,棠年,你知道吗?我才满月,他便让人将我放到木盆里,让我随着河流去,死便是死,他都不会想到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高傲的抬起头,“天不负我,让我活了下来,那河流上来有一座礁石,我被卡在那礁石缝中,还是我母妃找到了我,将我带回。”
“可是呢,那又如何,他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就像他这一生的耻辱,我不明白,这辱从何而来,我母妃本是清白的绣女,若非他醉酒,母妃满了五年绣女期限,便可出宫嫁的心仪的男子。”
“明明是他的错,他却将这一切归咎于我母妃,成了我母妃勾引他,在宫中,我母妃任人欺辱,他可曾心疼内疚过一分,他没有!他甚至想一杯毒酒杀了我母妃!”
“不要说了。”叶棠年心疼眼前的女子,上前抱住馥香。
馥香在他怀中哭的泣不成声,“他人过错在于他人,你母妃没错,你也没错。”他轻抚安慰着馥香,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一段事,早有耳闻那南阳先皇是个多情大爱之人,却没想到如此薄情寡义。
馥香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似乎对那宫中极具排斥,“不要进宫,好不好。”她不求他留在自己身边,但是宫中真的不是人活的,他会受伤的。
叶棠年柔声道,看来今日是不能了,“好。”
馥香的哭声止住,她却抱着叶棠年不愿撒手,叶棠年无奈,只能让馥香抱着。
晚上,馥香心情大好,说是要让叶棠年教她剑术,她会一点武功,还是小时候和一个侍卫学的,但不会握剑之术。
叶棠年也答应了,坐在一旁,看着馥香扎马步,闲的自在。
想当初,玄策教他武功与剑术的时候,他都是每日扎够一个时辰的,不过有时,玄策来了,一个时辰便会减少……
馥香大汗淋漓,却不擦,皱着眉头,扎马步的腿在发抖,“棠年,好了没有啊,我好累啊,我要撑不住了,我腿好酸啊。”
叶棠年放下手里的茶杯,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还有一刻,你在坚持一下。”
馥香咬牙,那便坚持这一刻钟。
一刻钟后,叶棠年道,“公主,可以了。”
馥香顿时泄了气,坐在地上,躺了上去,叶棠年起身过去,“公主,现在不宜躺着。”
馥香闻言只能起来,可是她双腿发软,酸痛无力,怎么站的起来,“不行,我站不起来,腿软。”
馥香身为公主,此等磨练意志的事做的定然是不多的,不过不得不佩服她的意志,说一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没有丝毫偷懒。
可是,现在已经入秋,她刚刚又出了汗,现在躺在地上,染了寒气,会着凉的,他伸手将馥香抱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去。
馥香显然不知道叶棠年会抱她,脸上都是娇羞的笑容,环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俊美的容颜,若是可以一直这样多好,她往叶棠年的膛前靠了靠,闭上了眼睛。
可没一会,她便放在了凳子上,传来叶棠年温热又清冷的声音,“公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天色已晚,早些休息。”叶棠年说完,便出去了,还给馥香带上了门。
馥香还没从美好中反应过来,叶棠年就已经出去了,她叹了口气,脱衣解带,一瘸一拐的进了浴桶,热水泡在身上,十分舒适,泡着泡着她便睡着了。
直至深夜,她被冻醒,她才连忙从浴桶里出去,简单裹了件衣服便上床睡觉去了。
次日晌午。
叶棠年来到馥香的房间,“公主?”他刚从外面回来,厨房已经备好午膳,他是过来叫她用膳的。
奇怪的是,平日都是她来叫自己的,可今日她不仅没有来叫他,甚至一个早上都没有看见人,有些担心。
房间内无人回应,叶棠年又敲了敲门,“公主,再睡晚上可就睡不着了。”
还是无人应,叶棠年更加担心,将门推开,就看到一脸苍白的馥香满天大汗的躺在床上,“公主!”
探了探馥香的额头,果真发烧了,“来人!”半晌不见人来,他不得不出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