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男子缓缓睁眼,只见自己身处阴暗潮湿的牢房。微弱的月光从狭小的窗口透进来,勉强照亮了这一方逼仄的空间。
他试图动了动身子,却发现浑身剧痛无比,每一处伤口都像是被火灼烧一般。身下的稻草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周围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
男子艰难地抬起头,看到牢房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苔,生锈的铁栏杆在黯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冰冷。他不禁悲从中来,自己明明是无辜的,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一只老鼠从他脚边窜过,吓得他打了个寒颤。男子无奈地靠在墙边,眼神空洞,不知未来等待自己的将是何种命运。
只见牢房里的狱卒拿来一碗散发着馊味的稀粥和一块硬邦邦的黑馍馍,重重地放在地上,不耐烦地说道:“吃吧!”那碗边还沾着一些不知名的污渍,黑馍馍上也似乎有霉点。男子看着这难以下咽的食物,心中满是绝望,但饥饿还是迫使他伸出颤抖的手,拿起了那碗稀粥。
见男子艰难地把那难以下咽的食物往嘴里塞,吃完后无力地靠在墙边,狱卒哼了一声便转身走了。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通道里回响,渐渐远去,只留下男子独自在这阴冷黑暗的角落里,满心凄然,不知明天又会面临怎样的折磨。
牢房里面,一个女子提着一篮还冒着热气的吃食进来。男子抬头看了一眼,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怎么来的?”
只见小女子低头不语,眼眶泛红,双手紧紧揪着篮子边缘的布巾。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良久,小女子才哽咽着开口:“我……我听说了你的事,放心不下,就想法子进来看看。”
男子苦笑着摇摇头:“我这是遭人陷害,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女子抬起头,眼中满是心疼与坚定:“不管怎样,我信你是清白的。”
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轻轻笑道:“如今这局面,人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你却信我?” 那笑声中带着自嘲与苦涩,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感动。
只见女子突然双膝跪地,朝着男子重重地磕头,边磕边说道:“多谢公子当日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她的额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声响,不一会儿,额头上便红肿了起来。
男子一惊,忍着身上的伤痛,想要起身去扶女子:“姑娘,快快请起,莫要如此。”
女子抬头说道:“公子救我,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为公子赴汤蹈火,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为公子洗清清白!”她目光坚定,神情决然,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男子说道:“如今官官相护,你要向谁救我?罢了,莫要把你自己也搭进来。”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绝望,声音也透着深深的疲惫。
只见女子毫不犹豫地扯下盘在头发上的一根发簪,紧紧握在手中说道:“陆公子若洗不清冤屈,小女子宁愿死,与公子共赴忘川河!”她的目光决绝,脸色因激动而显得有些涨红,娇弱的身躯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无畏的气势。
男子见状无奈,说道:“罢了罢了,你赶快出去吧,莫要再牵连于你。”
只见女子一步三回头,坚定地说道:“公子,您一定要撑住,小女子定会想法救您。”
随后女子离开,那单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牢房的黑暗之中,只留下男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过了一会,女子来到了不远处的一家客栈,却被一旁的守卫拦住。女子焦急地说道:“我要见里面的丞相以及御史大人,此事关乎人命,还请行个方便。”
守卫却面无表情地说道:“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快走快走!”
女子不肯放弃,继续哀求道:“求求您了,只要能让我见到大人,小女子定当重谢。”
然而守卫依旧不为所动,将女子往外推搡。
女子被推在地板上,手掌擦破了皮,渗出丝丝血迹,但她却全然不顾,依然挣扎着要闯进去。
“让我进去,求求你们,这真的是万分紧急的要事!”女子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眼神中充满了倔强和坚决。
守卫们见状,更加不耐烦,再次用力拉扯着女子,呵斥道:“别在这里胡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可女子就像没听见一般,拼命地往客栈里冲,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守卫们见状,拿起一旁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将她鞭打。
鞭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女子柔弱的身躯上,瞬间衣衫破裂,血痕显现。女子痛苦地惨叫着,但双手仍紧紧地抓着门框,不肯松手。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她的声音已经变得虚弱而沙哑,可眼神中的坚定却丝毫未减。
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只见女子一身沾满鲜血,再也没有力气,口吐鲜血,瘫倒在地。无法再上前,守卫见状说道:“哼,不自量力,还不快滚!”
只见女子竟然用爬的动作,艰难地朝着客栈内一点点挪动。她的双手在地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血迹也在后面留着,触目惊心。
每爬一步,她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但她的眼神依然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见到丞相和御史大人,为公子伸冤。
侍卫见状,刚要阻拦,一旁的侍卫拦住他说道:“先看看这女子到底要做什么,莫要冲动。” 于是,众人就这么看着女子艰难地继续往里爬。
只见女子爬了进来,一旁的锦玉安刚下楼见到这一幕,手中的书“啪”地掉地上。他忙上前扶起女子,见状,紧紧握住女子的手,急切地问道:“姑娘,你这是为何?怎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女子气息微弱,断断续续地诉说着自己的冤屈:“公子,求您救救陆公子,他是被冤枉的,那些官官相护,将他打入大牢,受尽折磨,小女子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说着,泪水从她满是血污的脸上滑落。
锦玉安眉头紧皱,神色凝重地问道:“姑娘,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子强撑着精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给锦玉安听,边说边抽泣着:“陆公子他为人正直善良,绝不会做出那等恶事,还望公子能维他主持公道。”
随后女子话未说完便晕倒在锦玉安怀中。只见他神色焦急,连忙叫来大夫,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抱起来,快步走向客房,嘴里还不停念叨着:“姑娘,你撑住,定会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他背着药箱,额头上布满汗珠,一进门便被锦玉安拉到床边。
“大夫,快看看这姑娘,她伤得重不重?”锦玉安急切地说道。
大夫顾不上擦汗,赶忙坐下为女子诊脉,时而皱眉,时而摇头,神情严肃。
过了好一会,锦玉安忍不住问道:“大夫,怎么样?”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关切,目光紧紧盯着大夫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提前看出答案。
大夫缓缓起身,捋了捋胡须说道:“这位姑娘伤势颇重,身上多处鞭伤,又因劳累过度加之心中积郁,这才昏厥。不过所幸送来及时,老夫开几副药,好生调养一段时日,应无大碍。”
见状,锦玉安总算放下心来,长舒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劳烦大夫快些开药。”
随后大夫下去了。锦玉安坐在床边,无意间看到女子腰间带着一个物件,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封血书。
展开血书,那歪歪斜斜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女子的悲愤与决心,字里行间满是对陆公子冤情的哭诉和对正义的渴求。锦玉安看着血书,神色愈发凝重,心中暗暗发誓定要为这二人讨回公道。
在昏迷中,女子陷入了梦境。
梦中,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她在热闹的集市中与陆公子相遇。陆公子身着一袭青衫,眉目如画,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她不小心撞到了陆公子,抬眸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喧嚣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
陆公子温柔地问道:“姑娘,可安好?”她瞬间羞红了脸,轻轻点头,低声答道:“多谢公子关心。”
从那一刻起,爱情的种子在她心中悄悄萌芽。
随后,又一次彼此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女子在一个摊位前挑选着物品,突然遇到一男子的骚扰。
那男子满脸横肉,眼神轻佻,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小娘子,生得这般标志,跟爷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说着就伸手想要去拉女子的胳膊。
女子又惊又怒,拼命躲闪,大声呵斥道:“你这登徒子,休要无礼!”
就在这时,陆公子从不远处赶来,看到这一幕,怒目圆睁,大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女子,快快放手!”
只见那个男子不但不收敛,反而嚣张地称呼自己是谁谁的儿子,一脸跋扈地说道:“哼,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敢坏本少爷的好事,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男子嚣张地说道:“哼,我爹是吏部侍郎王大人,你们敢动我?”陆公子却毫无惧色,义正言辞地回应:“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今日这般恶行也休想逃脱!”
最后两人打了起来,陆公子身手矫健,几招下来就让那纨绔子弟吃了不少苦头。一旁的女子心急如焚,想要帮忙,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那男子,却反被那男子挥臂挡开,石头回弹,不慎将女子打伤。
女子“哎哟”一声,捂住受伤的额头,鲜血瞬间渗了出来。陆公子见女子受伤,心中的怒火更盛,下手愈发凌厉,直打得那男子连连求饶。
只见那个男子落荒而逃,女子赶忙上前查看陆公子的伤势,焦急地问道:“公子,你可有受伤?”陆公子微笑着摇摇头,说道:“我无妨,倒是你,伤得重不重?”说着,轻轻拨开女子额前的头发,查看伤口。
突然,一个人惊慌失措地喊道:“死人了!”两人赶忙去看,死的正是刚刚那个落荒而逃的男子。
陆公子和女子皆是一惊,周围的人群迅速围拢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陆公子眉头紧皱,心中隐隐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女子则面露惧色,紧紧抓住陆公子的衣袖。
随后衙门的人赶来了,看向围在中间的众人。为首的捕头大声喝道:“都让开!”众人纷纷向后退去。
捕头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男子,脸色一沉,目光扫过陆公子和女子,严厉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公子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捕头半信半疑,对手下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说道:“先把他们带回衙门再说。”
几个衙役走上前,就要押解陆公子和女子。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陆公子则安慰道:“别怕,只要咱们问心无愧,定会真相大白。”
随后两人被带走。几天过去了,街市上传来了陆公子被判死刑的消息。女子听到这个噩耗,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众多百姓围在张贴判决的墙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女子跌跌撞撞地挤到前面,望着墙上那刺目的判决,泪如雨下。她不敢相信这残酷的事实,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之后,女子满怀悲愤来到衙门,想要为陆公子申冤,却被门口的衙役无情阻拦,不让她进去。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陆公子是被冤枉的。”女子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衙役们一脸冷漠,手持棍棒,呵斥道:“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女子不肯放弃,试图冲破阻拦,却被衙役狠狠推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双手绝望地抓着地面,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一日过后,女子终于从绝望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她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地散在肩头。缓缓起身,身体还因极度的悲伤而微微颤抖着。
她目光呆滞地看向窗外,似乎在回忆着与陆公子的点点滴滴,嘴里喃喃自语:“我不能就这么放弃,我一定要救你。”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眼神中重新燃起一丝坚定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一旁的锦玉安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女子清醒,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轻声说道:“姑娘,把这药喝了吧,养好身子才能继续想办法。”
女子转过头,看着锦玉安手中那碗冒着热气的药,眼神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锦玉安叹了口气,将药放在桌上,走到女子身边,轻轻说道:“姑娘,我知道你心里苦,但你这样折磨自己,也无济于事啊。”
突然,女子声音沙哑地问道:“第几日了?”只见锦玉安微微一怔,随即回答道:“姑娘,已是陆公子被判后的第三日了。” 女子听闻,身子猛地一颤,双手紧紧揪着衣角,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女子声音颤抖,几近哀求地问道:“陆公子的死刑几日开展?”
锦玉安面露不忍,犹豫了片刻,才艰难地说道:“就在明日。”
女子听罢,如坠冰窟,眼神瞬间失去了光彩,整个人摇摇欲坠。
锦玉安刚要上前安慰,女子却突然站起身来,眼神决绝,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说道:“我一定要救他!”
只见女子一身白衣散发,光着脚下床跑下楼。那白色的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一朵在狂风中挣扎的百合。她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中透着不顾一切的疯狂。
锦玉安在后面焦急地呼喊:“姑娘,你莫要冲动!” 可女子仿佛什么都听不见,只是拼命地往前跑,那瘦弱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来到街上,只见衙门的队伍拉着陆公子,在街边行道。陆公子面色憔悴,身上带着沉重的枷锁。百姓们围在道路两旁,苦不堪言,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掩面而泣。
女子奋力挤到人群前方,大声呼喊着陆公子的名字:“陆郎!”陆公子闻声抬起头,看到女子,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女子想要冲上前去,却被衙役粗暴地拦住。她不顾一切地挣扎着,哭喊道:“放开他!他是冤枉的!”然而,她的力量在这些衙役面前是如此渺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陆公子被一步步带走,渐行渐远。
随后刑场之上,县令说道:“陆年春你罪行已定,午时三刻已到,即刻行刑!”
只见陆公子看着旁边的刽子手,眼神中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他大声喊道:“我陆某一生光明磊落,今日含冤而死,天理何在!”
又看向天空大喊,说道:“咒骂皇帝,这天下不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县令更是脸色大变,急声喝道:“大胆狂徒,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行刑!”
突然女子疯了一般跑过来,头发散乱,跪下紧紧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喊道:“陆郎,你不能死,不能死啊!”
县令见状,叫下人去把她拉开,怒喝道:“将这疯妇拉开,莫要坏了行刑!”几个身强力壮的差役立刻上前,使劲拉扯女子。
女子死死抓住陆公子的手不肯松开,哭喊着:“你们这群恶人,不得好死!”但她终究抵不过差役的力气,被硬生生地拖开。
只见女子被赶到一旁,男子也在跟她说:“快走,别管我!” 女子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我不走,要死一起死!”
只好听陆公子的,女子泪流满面,缓缓跪下来磕头说道:“小女为公子送行。”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悲痛,她的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陆公子望着女子,眼中满是深情与不舍,却又强忍着悲痛说道:“此生与你相识相知,我已无憾,只盼来世再续前缘。”
女子泣不成声,身子因哭泣而剧烈颤抖着,周围的百姓也都忍不住纷纷落泪,对这对苦命鸳鸯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忽然一声“刀下留人”,只见锦玉安骑着马拿着圣旨赶来。一旁的县令赶忙下台过来接旨。
锦玉安翻身下马,展开圣旨,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县令和在场众人皆跪地听旨,紧张地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锦玉安大声宣读:“陆公子无罪,释放,此案再查!”
陆公子和女子听到这一消息,脸上瞬间露出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神情。
陆公子身上的枷锁被迅速打开,他脚步虚浮,却还是朝着锦玉安的方向拱手行礼。
女子喜极而泣,飞奔过去扑进陆公子的怀中。
周围的百姓也都欢呼起来,为陆公子的沉冤得雪感到高兴。
县令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