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第21章 第 20 章

夜幕正浓，城市的夜空看不见几颗星星，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

明楽摇下点窗，想透透气。被午夜的风吹得立马投降又关上了。将周舟送到家，再带着林思乔回到自己家已经接近一点钟。

奶奶在医院，爷爷又睡得早，就没第一时间去打招呼，明楽直接将林思乔带回了自己小院。

明楽先进去开灯，林思乔在后头关门。只见她关上门顺势靠在门上，用狡黠地眼神打量明楽，嘴里啧啧着。

“快如实招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没和我说过？”

她慢慢靠近明楽，一手抓着她手臂一手揽着她，作势一定要问出来。

明楽起先还挣扎几下，发现完全动不了遂放弃。

她叹口气，才开口。

“就是小时候住院时候认识的，然后回来又认出来了。现在是朋友。”

“是朋友你红什么脸，嗯？”

她渐渐涨红了脸，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哎，就是朋友，就...还没什么呢。”两人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虽然这件事难以启齿。

“Mein Gott！真的喜欢他啊？！”

根本不等明楽回答，她松开了禁锢着明楽的手，激动地手舞足蹈。

“我就知道！还没见你对谁脸红过，快！和我说说，我要知道所有细节！你怎么会喜欢他的。”

明楽不禁被她感染，分享欲也上来了：“就平时很照顾我，长得好看，冷静，聪明，平时性格也挺好的。而且今天他摸我头发我也不排斥。”

“然后呢？”林思乔还期待地看着她。

“然后？”

“没了？请问明大小姐，哪个追你的人不是这样的？其他我不知道，长得确实在追你的人中属于顶级那一层，但你也不是外貌协会，就姑且不计了。所以他到底哪里特别能进了你的眼。”

“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挺好的，虽然他有时候莫名其妙生气，但是他生气也不会不理我。”明楽脸红心跳，害羞地捂了脸。

“啧啧啧，你现在就是个恋爱脑，那什么，对，就是上头了。”

居然这样就喜欢上了，林思乔感到有点不可思议。

恋爱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楽什么好的没见过，居然回国短短几个月就喜欢上了一个人。

林思乔没说的是，她其实不太看好他们。倒不是年龄的问题，国外长大的孩子没什么早恋的说法。

主要是家庭差距太大了，不管如何总有一个人会委屈吧，久而久之就影响感情。

这是明楽第一次说喜欢，自己也不愿意泼她冷水，只希望最后不要闹得太不愉快收场。

“你就捂着吧，我先洗澡去了，累死了。”

和现在的明楽是说不明白的，索性什么也不说。林思乔轻车熟路地将行李箱打开拿出换洗衣服熟练地往右边拐进去。

夜已深，小区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行色匆匆的晚归上班族。

周衍和沈知南本来打算打车回家的。拗不过对方的热情还是坐祁呈家的车回来了。

“这家伙还挺不错啊。”沈知南下车，目送车子走远后随口提道。

“是吗。”

身边那人回话，但并不是疑问的语气。

好吧，就不该提。

沈知南是有点搞不明白他怎么想的，反正不是什么早恋的原因。

但他也并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都看得出来他对明楽的不同，偏偏又不和明楽表白，那就没什么资格管别人太多啊。现在这样不就得受着嘛。

沈知南不敢当他面说，只能背地里嘀咕。

“那个周衍，我妈让我去陈奶奶家门口拿点东西，我走这边回去啊。”

沈知南见情况不对，只想马上开溜，绕一下路就绕一下路吧。

左右周衍是没有叫住他。

回到家，元清洲两人已经睡着了，独留一盏昏黄小灯等他。简单洗漱好周衍就坐在了电脑前，有一个东西安排了今晚回家做，虽然已经快一点了但他还是准备赶完。

小时候仿佛有多动症般坐不住，现在的周衍反而擅长做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等周衍揉了下酸涩的眼睛，再看时间，已是凌晨2点半。

他吐出一口浊气，轻笑一声有些无奈。

往常最多45分钟搞定的东西，这次花了一个半钟。

电脑关机躺上床，辗转反侧间却清醒异常。

他在反思。反思自己做的决定是否正确，倘若不那么较劲，先给她套上女朋友的称呼是否好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没有立场。是女朋友了，或许她会允许我牵一牵她的手......

周衍神情逐渐晦暗迷离，呼吸一声重过一声，变得潮热黏腻，他眼睛通红，里面倒映着眼前的彩月。

那是他的**，现如今总算是浸染了满眼。

事毕，他缓了会儿才起身冲凉换掉汗湿的衣服，又喝了一整杯桌子上的水，才恢复往日清明。

一番宣泄，再躺床上方渐渐睡去。

“真是太棒了，不用补作业的早晨。”庄立新懒洋洋趴在桌子上，将两只胖乎乎的手垫在脑袋下面打盹。

“你来这么早就是来补觉的？”徐菱将书翻出来正打算背单词，见后面人已经趴下来了。

“昨天这种没有学习任务的早晨多难得，眯一会不要太舒服，学习暂停。”庄立新蒙在手臂里，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徐菱撇撇嘴，不再说什么，自顾自出去走廊背单词。

刚拐出去就见沈知南和周衍正好从楼梯口拐出来。

“早啊。”徐菱打招呼道。

“早。”两人异口同声地。

“这是干嘛了，黑眼圈这么重。”

徐菱见着周衍青黑的下眼眶，惊讶问道。

“昨晚没休息好。”周衍顺势就打了个哈欠，看着确实没休息好。

回座位上就学庄立新趴着补起了眠。

沈知南放下包也坐下来，看着只能缩手缩脚趴在座位上的人，一点不心疼。

这人准是昨晚又背着自己偷偷进步了。

由于前一天的元旦晚会，这会儿大家学习上都还比较松懈，聊天的聊天，眯一会的还眯着，见老师来了，才开始收心早读。

平常周衍还算遵守学校纪律。大家早读，他一般就默默刷题，或者看看书什么的，当然平时上课也是这样，过得相当悠闲。

但是现在他想睡觉，在这里睡总归不太好，想了下他就起身准备出去。

“干嘛，去哪？”沈知南正给他让位，好让他出去。

“睡觉。”于是就出去了。

沈知南哦了声，让他去了。想起上次见他没睡好顶这个黑眼圈出现还是段承瑾那次吧。

周衍慢悠悠地走，本想去医务室睡一下。但就刚好那么巧，有个人发热，已经占了位置。他进去了，上次给明楽看的那个校医还询问了他一句。

周衍犯懒，不想再接话，直接一句走错了就出去了。徒留校医在原地发愣。

他继续走，宛若游魂。

睡外面不行，太冷了。

周衍没睡好就会犯懒，懒得动脑子。

最后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又走回了国际部这边楼下。

要不找个没人的教室吧。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干了。

周衍随手推开一扇没上锁也没人的门进去，发现没有桌椅就找了个地方随地坐下靠墙睡。

他不挑睡觉地方，这大概是从小和自家爷爷外出养成的。

楼层隔音并不是特别好，楼上嘈杂的声音能隐隐约约传下来，所以周衍只是浅眠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门进来，周衍听见声音顺势睁开了眼睛。

她穿着普高校服，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但周衍对她来干什么没什么兴趣，浅眠被打断了，周衍也不准备再找地方，干脆回教室吧。

他收回落在女孩身上的视线，手撑了下地面，准备起身离开。

“周衍，等一下。”见周衍起身似乎准备离开，女生面颊有些红地急切开口。

周衍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人是来找自己的。他站起来拍着身上的灰问：“找我什么事？”

“我叫宋子琪，之前我们差点一起主持呢。对了，我和你一个初中的。”见他愿意听，宋子琪仿佛被鼓舞了般。

“嗯，所以有什么事吗？”周衍淡淡地再开口，提醒她说重点。虽然从她红着的脸和绞紧的手指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了。他打算听完然后再拒绝。

不是夸张，周衍自小到大，就很受女孩子欢迎，情书和表白几乎没怎么断过。

现在应付这些事还算得心应手。

但说起来他起先还挺不耐烦应付这些的，改变的契机还是因为她。

小时候女孩子老喜欢往自己柜子里和桌子上放些甜腻腻的糖果巧克力，自己不喜欢只觉得挺烦人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没耐心地还回去表示不喜欢或者不知道是谁的就把东西当场分人了。

忘了是哪一次，还有一盒糖被书盖住了没有及时分出去，那时候旁边正好也没人，自己又刚好要去找明楽，想到班里同学都挺喜欢吃糖的，明楽应该也差不多，就把糖带给她了，顺便说了今天那些事情。他当时不清楚她知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按自己的理解讲给她听。

没想到她听完原本高高兴兴吃着糖的人，瞬间就不开心了，只问他为什么要把别人开开心心送给他的东西又送别人，觉得那个人会很伤心，让他下次好好地和女孩子说不想要，不知道是谁的也不要在班里分给别人。

他记得当时自己好像还挺愧疚的，觉得自己好像确实做错了事情。从此之后对待这些事和人，只要能好好说话的就和人家好好说清楚，虽然要一直重复说一些委婉措辞挺麻烦的。

周衍意识闪回着，不禁想到鼓着腮帮子教育自己的明小朋友，便弯了嘴角。

但这看在现在面前人的眼里，却变了意思。

宋子琪原先还犹豫着不敢开口，只见面前的人居然笑了，她突然就有了勇气，甚至忍不住幻想他之前就认识自己，甚至对自己也有好感，毕竟自己一直以来也是名列前茅的，上次月考还是第8名，而且长得也挺好看的。

只见她红着脸紧张地开口：“我...我喜欢你，从初中就一直喜欢你了。可以加你的联系方式吗？”她还不敢说做他女朋友，只是说先加一下联系方式。

在她紧张到极致，又恍惚间以为自己就要成功了的时候，才听见他还是用和先前一样的语气开口。

“不行，但是谢谢你的喜欢。”周衍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

宋子琪愣住了，甚至有点不理解他为什么会拒绝，他刚刚不是都笑了吗？

但是，确实是拒绝了。因为周衍说完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动作绕开她往外走。

宋子琪慌了，口无遮拦道。

“周衍，你是不是喜欢国际班那个明楽？为什么，就因为她长得好家世好？”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周衍刚刚绕过她，就听见她的话，再开口语气显然没有刚才好。

“但是你和她是不可能的，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有些着急，不过脑子地就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这次周衍没有回答她，只觉得多说无益。宋子琪却不这么想，她只认为他的沉默是有点被说动了。

“你看，你们受的教育都如此不同，她根本不能理解我们这些努力学习考学的人，而她呢，什么都不做就能轻松获得我们努力了这么久的一切。”她把周衍和自己归为一类人，认为他们家庭条件相同，教育情况自然是接近的，想法三观也是。

周衍语气带着嘲讽：“所以呢？你是从未来回来的？还知道以后呢。”

既然不能好好说话，周衍就只觉得她聒噪，眼下不想再听，抬步就走。

“唉！”宋子琪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如此说话。再是不甘心，还想再叫住他，还没开口周衍倒是自己停下来了。

他在门框处停了脚步，扭头看她。

“对了，我和她才是我们，麻烦不要搞错了。况且读书对于我并不算是需要特别努力的事。”还是她需要我花更多的心思。

他说完这些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大早就遇见这事，周衍心情本来就不算好，现在更差了。他看了下时间，快要下早读了。

再看聊天列表，滑到那个小女孩抱着猫咪的头像点进去，果然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