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图之 第19章 第 18 章

整场排练下来，明楽都没想好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完了，当初主评委老师这么相信自己，结果自己搞砸了可行。

她默默走到自己的储物柜旁，准备拿包里的水喝。这里的储物柜是没有锁的，只是稍稍带着了。

刚刚打开一条缝隙，一抹红色就流了出来。

“啊！”明楽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来。

“怎么了？”

周衍本来在一旁和另一个主持人同学说着什么，听到她声音立马过来。

看了眼她柜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伸手摸了一下那没有干透的红色粘稠物。

“是颜料，身上有没有伤着？”周衍问她，她眼里还有惊吓过后的不安。

明楽木木摇摇头，实在是被吓了一跳。

周衍此时脸色冷如寒冰，因为后面喧哗，只旁边靠的近的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些人见这副情形都不敢靠近，只在一旁窃窃私语。

他抬头张望，观察附近有没有监控，刚移动两步就发现衣服角被拉住了。

“周衍。”

明楽声音带着些不安，这些算屡见不鲜了，只是也要缓缓。

“没事，我不走。”周衍停住脚步，轻声安抚。

见明楽一时间不打算动，而大家还围着这里，周衍便先疏散了大家。

明楽拉着他衣角缓了会，等再看向储物柜里染血的衣服。

不禁苦笑。

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琵琶坏了，衣服也脏了。怎么在哪都有这些人。

“没法穿了。”明楽松开拉着衣角的手，上前捏起染着红色颜料的衣服。

周衍看着她动作，来不及阻止。见除了颜料没什么其它东西才又可气又无奈地说道：“胆子还是大嘛，就不怕衣服里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啊，我没想这么多......”

听见周衍提醒，才感到后怕。

周衍观察了下她的情绪，见她确实缓过来了，才放心了点。

“衣服染成这样，倒是没有划破。”

没有划破...划破...

明楽灵光一闪，突然跳到周衍面前激动地说道：“我想到我节目怎么办了，只是要用到更大的鼓，我上次去器材室刚好有看到。”

说完她就准备去搬过来。但刚转头抬步准备走就被一把按住。

明楽扭头一双眼睛疑惑地看望着他。

“你搬得动？”周衍看着她纤细的手臂，虽然不知道那东西多大，但十分确定她抬不动。

明楽想了一下鼓的大小，很好，确实搬不动。

“额，我可以努力一下。”她这么说着，眼睛却带着期待望着眼前人。

周衍自然明白。

“行了，我来。”

“嘿嘿谢谢！”

她嘴上着说谢，但只要看她眼睛就能看到里面满是狡黠。

周衍嘴角微微上挑，没说话。明楽倒是笑得开心。颇有点没心没肺的样子，明明刚刚还那么害怕的人。

周衍不禁往深了想，她是不是平时没少经历这些。短短几个月时间里，

他收回发散的思维，掏出手机给沈知南打电话让过来帮忙。

“怎么了，正打球呢。”沈知南早已经下课，如果不是等着看晚会，这会已经在家了。

东华并不强制要求学生一定要上高一和高二上半年的晚自习，大家可以选择上也可以选择不上，而他和周衍都是不上晚自习的。

“帮忙搬下东西。”周衍语气平常，显然这是经常发生在两人之间的对话。

那边回复得很快，几乎不带考虑。

“就知道没好事，哪搬？我直接过去吧。”

周衍说了个地方随后挂断电话，那边应是同意了。

“你们感情真好。”见问题解决，心里大石头总算落地，明楽语气也轻松不少。

他轻声嗯了句开口道：“时间久了就这样了。”

“哪有按认识时间算的，按你这样说的话，那我们也认识挺久的。”明楽不自觉地反驳道。

周衍看她，有点不解。

“所以，在你那里我们还不算好吗？”

算...算吗？没有吧，大家互相也不算太了解。在明楽心里感情好应该是互相都特别了解才能算是。

明楽这么想着，被他盯得耳尖微红，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心虚。

很好。

见她这般，他又能怎么办呢，只能不爽地转过头去。

周衍仗着腿长，渐渐和她拉开了距离。

明楽是有些无语的。

这个人怎么这么阴晴不定。

她加快步调，才跟上他。

仔细想想，按他现在的性格对自己这么照顾，也确实算很好的朋友才有的待遇了吧。

“谢谢，放这里就行，表演时候等小鼓退下来，这个推上去中间就好了。”明楽感谢道。

“谢什么，都是朋友。”沈知南和周衍慢慢将鼓放下，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那还是要谢的，下次请你们喝奶茶。”

沈知南连连说好，随后就到一边和周衍聊天去了。而周衍刚刚帮她把东西搬过来放好，就被几个男生叫走了。

他们离开，明楽方才想起衣服还没处理。只见她不知道在哪里掏出一把剪刀，将那件带血色颜料的衣服，没有规律地剪了好几道口子。看着破烂的差不多了才算满意。

很好，我真是太聪明了。

夜幕降临，各个班级陆续排着队伍，搬着小凳子来到舞台前就坐，等待演出。

开始前先是校长致辞，才到元旦晚会开场白部分，这部分是全部主持人一起的。

主持陆续上场，大家按照事先排练好的进行开场暖场。

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时光荏苒，岁月如歌。今天我们相聚于这个辞旧迎新的时刻，大家欢聚一堂，共同庆祝这个让人激动的日子......

念完一段开场白，暂时就没明楽什么事了，一下去她就穿起了外套，坐等着。

周衍将一个塑料水瓶递到明楽跟前。

“给，热的。拿着还可以暖手。”

明楽接过来，随口道了句谢。

“老师安排人一会帮你推道具了吗？”

“安排了，学生会志愿者会帮忙的。”

“好。”

周衍回复完，就往她旁边位置坐。因为是个软沙发，他一坐下来，明楽感觉自己就往他那边滑了点，感觉怪奇怪的。

“那个。”

“嗯？”

周衍盯着她，看着她慢慢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才仿佛下定决心般。

“就是，是挺好的。”

她逐渐低下了头，就像只垂下耳朵的兔子，仿佛下一秒就要钻回自己的兔子窝。周衍其实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开口就忍不住逗她“什么是挺好的，嗯？”

他语调尾声上扬，单单一个“嗯”被他的嗓音吐出来就非常挠人心，明楽不是一个声控，此时都感觉脸热。他不去做配音演员真是可惜了。

“就，是挺好的朋友，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什么。”明楽声音小了一度。如果不是化妆铺了粉底，她此时脸色肯定是个大番茄。

他轻笑一声，开口更加迷惑人了。

“是吗，不是哄我？”

“我为什么要哄你，哎呀你好烦，不要和我说话了。”

他换了个姿势，改成半躺在沙发上，耍赖皮。

“那可不行，一会还要主持呢。”

“那你现在不要和我说话。”

她特地加重了现在。

周衍突然大笑，周围离得近的同学被他声音吸引，纷纷往这边看过来，一脸好奇。

很好，现在明楽更加想要找个洞钻进去了。也不知道是自己脸皮太薄，还是他脸皮太厚。

不过到底他没继续说什么了。

“周衍，明楽，准备一下，下一场你们上了。”

两人在后面休息了有一会，听见叫自己了，才往幕布后去点，准备上场。

校园晚会成本低，并没有安排什么补妆人员，好在两人底子好，基本不化都非常养眼了。

中场休息结束，两人在编导示意下，往舞台走去。

明楽：“休息时间结束，让我们继续欣赏精彩的表演！”

周衍：“继续享受这美妙的夜晚，庆祝新年的到来！”

明楽：“接下来要出场的是非常**滚烫的演唱，他们将会用音乐激发大家的热情。”

周衍：“想必大家已经等不及了，让我们掌声有请程飞裕、周琦等同学为我们带来他们的自作摇滚曲目《to party》！”

随后两人准备下台。将舞台让给表演的人。

明楽裙子长，得提起来走。只见她一手拿话筒，一手有些费力地提着一侧裙子，刚准备迈步，眼前就递过来一只手，将她话筒抽走了，并且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明楽这次倒是反应迅速，眼睛一弯，对他小声说了句谢谢。

一切都顺利有序地进行着。

台下有人此时已经沸腾，一个帖子疯狂刷楼。

啊啊啊！楽楽太美了。可惜没带相机啊！

我只想说校花榜第一，实至名归！突然有种追星的感觉。

就是，就是！

太美了，我天天努力学习，今晚这盛世美颜是我应得的！

很好，拍了张很不错的，我发校园论坛了，大家快来点赞。

周神也好帅啊！这两人也太好看了吧！

有点配（bushi）

难道你们不觉得最后下去时候，周衍伸手抽明楽话筒的时候也很好磕嘛！

1！虽然全程没有肢体接触，但是周衍那动作那眼神，不行了，我要晕了。

有一说一，楽楽也接受的太熟练了吧，KDL！

哼哼，我军训时候和他们一个阵营的，周神那时候就给校花带糖了，美名其曰防止低血糖。但是也没见他分我们啊。

后来我们上前去问校花，虽然她说只是认识，但是大家细品吧，我反正先磕为敬。

这两人bq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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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一下子就被顶起来了，变成了热门话题。

后台，身穿紫色演出服的宋子琪，正死死盯着手机，定睛一看，正是那个上热门的帖子。看着群内热闹的讨论，她死死握紧了手机，很不得将手机捏碎。

随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得意的浅笑。

两人最后的口播说完，一到幕后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明楽和周衍简单交代了句，就提着裙子要去换演出服和妆造。

还没开走，就被拽住了胳膊。

“慢点，急什么，好好走路。”

周衍担心她摔着。

“好，你别拽着我了，我好好走。”

周衍放开了她。

她收拾好，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一个洒脱肆意的少年将军形象。

只见她穿着一套古代男子劲装，为了搭衣服，她还特意让化妆师姐姐改了个英气十足的装，看着雌雄莫辨的。

饶是周衍也是第一次见她这般装扮，一时间晃了神。

“好在这件衣服是压在下面的，也是红色，染上一点也不要紧。

怎么样？”

明楽收拾好问周衍，因为结束部分他还要上去主持，此时他就在后台等着。

而明楽有演出自然没办法再主持了，时间上来不及。

周衍摸摸后劲，像是想到了什么，有点不自在。

“和平时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这是古装嘛，像不像花木兰，我如果替父从军，应该也能蒙混过关，还会是个俊美少年郎。”她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说话时候眼睛很亮。

周衍不反驳她，也不看她，只是静静听她说话。

后来时间过去很久，回忆起这一幕，周衍已经记不清她当时说了些什么，但永远记得她那双雪亮的眼睛，以及自己那时想她如果是个男生，自己可能也会被他吸引这种荒谬的想法。

周衍知道，自己算是彻底栽在她身上了。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种因她而悸动的感觉很不错。

周衍眼神深邃。

既然如此，她就应该一直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就像什么呢？

他深思了一会，想到房间里的那幅画。

就像月亮吧，要高高地挂在云端，不论晴雨都在那里。

“哎，在想什么呢，下一个就到我了，还有点紧张。”

“没，问题你不是都解决了，有什么好紧张。”

“那我还是第一次跳这种类型的自编曲目，万一出错了怎么办？肯定还是紧张的。”

主持下台，明楽上台，待她站到位置准备好，音乐声才渐渐响起，她随着音乐节奏敲击鼓面，诠释着女将军的一生。

台下大家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原本小声说话的同学都安静了下来，都被鼓点带入进去了。

随着将军远征，战况越来越危险。鼓点也愈密集，愈扣人心弦，然后鼓声戛然而止，帷幕放下，大家方才从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里醒来。

和排练时大家反应一样，都在猜测最后将军怎么样了。

突然帷幕再度拉开，只见一只大鼓摆在舞台中间，女孩赤脚踩在鼓面上，身上的衣服也由光鲜亮丽，变得破破烂烂的了。镜头转到她脸上，大家才看清她的妆也是花的，看起来狼狈不堪。

她缓缓起舞，目光坚定。伴随着音乐，她用脚敲击鼓面，声音顿顿的，听得人心徨徨。

渐渐好似有转机，但总是又回到原来的顿音里，大家的心都揪起来了，为这一战捏一把汗。

终于，在第三次倒下，身体撞击鼓面发出闷响后，总算迎来了转机，明楽步伐坚定，敲在鼓面发出沉稳响亮的声音，在看她的动作和表情，里面充斥着力量，此时她宛若不败战神。

渐渐音乐变得轻快，鼓点也随之轻快，老师同学们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看来是女将军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表演结束，明楽保持着动作大口喘着气，等响起掌声，她才朝大家鞠了下躬，随后麻溜地跳下鼓面准备撤。

此时镜头是还聚焦在她身上的，大家能清清楚楚看着她步伐轻盈地跳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一幕把大家都看乐了，刚刚节目里有多酷，现在就有多可爱。

听见大家笑声，明楽才知道大屏幕的镜头还对着自己。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不知道应该先遮脸还是先朝摄像大哥示意不要拍自己。没细想，她选择了后者，偏偏摄像大哥装作没看见，一直护送她到幕后拍不到的地方才切掉。

台下大家看着这动作就特别反差。

周衍就等在幕后，一个她一下台就会经过和看到的地方。自然将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明楽走向他忍不住懊恼道：“好丢人，应该马上跑下来的，我朝摄像摆什么手。”

她耳朵极红，是真的羞的不行。

周衍轻笑，眼睛时不时扫到她红红的耳朵，只觉得很是可爱。

“节目很好，看来大家都非常喜欢。如此摄像才会一直把镜头对着你，怎么会丢人。”

“节目是不错，这个自信我还是有的。但是！将军是受人喜爱了，我是丢大脸了。”

她很是郁闷，本来想最后帅气地姿势就算结束，大家只会记得明楽的酷，现在好了。

“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很喜欢。”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把她头发，再开口便有些不自在。

“我，我先去主持那边。”

说完他就走开了，徒留明楽愣在原地。

这一句话和出格的动作，成功让明楽大脑当机，与运动完的快不同，现在心跳不禁快还胀胀的。

她是特别不喜欢被别人碰头发的，但是刚刚头顶隔着头发传来的温热触感明楽并不排斥。

在自己有记忆以来，身边男生一般都不会对自己有如此亲密的动作，因为会被自己当场拒绝。和女生在一起也只是牵牵手搂搂手臂，只要谁想揉她头发，她一定当场就会应激躲开，是爸妈都不行的程度。

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自己已经练成了百分百躲避摸头杀的绝技，只要有一点苗头，明楽都能提前做反应。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很热，不是因为羞愧，是因为周衍。

东华元旦晚会凡是上台的同学都有一份小奖品，明楽拿到的是一些学习用品，水杯什么的，明楽不太在意这些。

倒是旁边站着的人，更有存在感。

从那之后，周衍就没和自己说句话，余光甚至都没有瞥一眼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明楽觉得光这样站一起氛围都有些怪怪的，不禁的降低呼吸节奏，反正怎样都不对劲。

好在散场的快，发完奖品明楽跟着大部队下来往后头走，准备拿上东西回教室一趟。

为了不那么尴尬，她一直附和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位社牛学姐，直到她被朋友叫走。

明楽装模作样地左顾右盼，确定没有看见他。

呼~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总算能正常呼吸了。

她从自己校服口袋翻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过几分。

相比于之前回家时间，这已经很晚了。于是乎她利索地给家里报了平安，又告诉司机可以把车开过来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