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无章 第4章 第 4 章

阳光透过体育馆半开的天窗，斑驳地洒在宽敞明亮的大厅内，篮球击打在地板上的声音与学生们兴奋的呼喊交织在一起。

几个男生手提着扫把，耀武扬威地穿梭在人群中。

领头的男生大声吆喝：“喂！我们班今天要打扫卫生，这里现在归我们，体育馆所有外班的学生都给我出去！再不走就是妨碍秩序！”

原本正在兴头上的学生被他的大嗓门吓了一跳，纷纷停下动作，目光聚集在门口。

“靠，早上打扫什么体育馆？”黄榜抱着球，有些不耐烦。

七班身材壮实的男生走近，目光如炬地看向黄榜，“我说什么时候打扫就什么时候打扫。”

男生的声音在空旷的场馆内回荡，“这他妈不是瞎扯吗？校长都没安排早上打扫，我们都晚上打扫，就你们班搞特殊？”

“早上扫了晚上不也还得打扫一遍？”

高壮的男生冷哼一声："这是我们七班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我们班自己的安排，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管了？早上打扫怎么了？我们乐意！晚上再打扫一遍又怎么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黄榜低骂一声，抱球离开，“走走走，我们去篮球场，这群傻逼自己精力旺盛我们就别拦着了。”

其余男生听到这话，也纷纷收拾东西离开。

江逸桉从卫生间出来，正巧碰见这一幕，他问：“不打了？怎么都走了？”

胡乐乐将矿泉水抛给江逸桉，朝着七班的方向指，“那几个要打扫卫生。”

江逸桉点点头，慢悠悠地跟着出去。

黄榜将篮球扔给了队伍其他人，说道：你们打吧，这么一搞我他妈都没心情了。”

接球的男生说：“少个人啊，那谁，你来不来？”

被点名的江逸桉，愣了一下，回：“来。”

江逸桉接过抛来的球，双手往下一拍，球便随着他的步伐，江逸桉灵活地躲避对手的拦截，向球框逼近。

侧方粗壮有力的手臂突然拍向江逸桉手中的球，趁机格挡住他，球在地上跳了两下，被人抢了过去，又立刻往反方向跑。

坐在升旗台上的黄榜大喊：“乐乐左边！左边！”

胡乐乐立马反应过来，急忙跑到球框下，双腿弯曲，随时准备阻挡。

高个子男生丝毫不慌张，迅速调整策略，一个假动作晃开了胡乐乐的重心，紧接着手腕一抖，将球以一种巧妙的弧度传给了离球框最近的己方。

篮球进框，落地声响起，蓝方得分。

胡乐乐的目光不时扫向记分板，蓝方的比分正以一种不容忽视的速度攀升，逐渐拉开了与己方的差距。

他的心情开始变得焦躁起来，每一次投篮、每一次运球都显得比以往更加急切，仿佛想要用一己之力扭转局势。

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球如同脱缰的野马从他掌心滑了出去，篮球沿着光滑的地板滚到了对方的半场。

胡乐乐的心猛地一沉，他深知这个失误会进一步拉大比分差距。

红方球员反应迅速，一名腿长的前锋往前跨了几步，轻松地将球捡起来，准备发动快攻。

胡乐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乙方的队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投来责备的目光和尖锐的话语。相反，他们反应异常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胡乐乐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如同闪电般冲了出去。

江逸桉凭着出色的速度和敏捷的身手迅速拉进了自己与红方的距离。

他在男生准备起跳，投篮的那一刻，手掌猛地一拍，篮球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拍飞，偏离了原本的轨迹，重重砸在地板上。

江逸桉顾不上手心的火辣，大喊一声：“胡乐乐！”

反应过来的胡乐乐迅速跑去抢夺篮球，投球前一刻，他还是选择将球传给了江逸桉。

江逸桉有些受宠若惊，但现在的情况不许他发愣，他接过球，调整好姿势迅速将球抛出。

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后，并没有如常所愿地落入篮筐。

“砰”的一声，篮球被□□格挡运行，在地上跳了几下后，滚远了。

江逸桉暗道：“遭了。”他急忙跑过去，查看“无辜人士”的伤势。

江逸桉紧张道：“同学，你没事吧？”

男生捂着胳膊抬头，一张十分帅气的脸庞，皮肤白皙细腻，五官也恰当好处。

可此时，男生眉头紧锁，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表情非常臭。

尽管被篮球砸中，他的反应却冷静从容，没有丝毫慌乱与失态。

江逸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好意思，刚刚投球没掌握力度，你看……”要不要去医务室。

还没等他说完，男生狠狠瞪了江逸桉一眼，转身就走，仿佛并不想与他浪费时间。

江逸桉还想说什么，胳膊被胡乐乐拉住：“走了走了，他就那样，不用管。”

江逸桉目光落在男生高挑的背影，疑问：“真的没事吗？我看砸的挺严重的。”

胡乐乐摆摆手：“你就放心吧，被球砸一下能有什么事？又不是小姑娘，哪这么容易受伤。”

江逸桉还在疑惑，但也没再追上去。

随着上课铃声的临近，篮球场上原本热闹的景象渐渐消散，江逸桉收拾好装备，跟着胡乐乐他们上楼。

教室里充满喧嚣，讲台上聚集了一小群人。

胡乐乐好奇地环顾四周，他随便拉住了一个从人群中退出的女生，急切地问道："咋了？咋了？发生什么事了？讲台上怎么这么热闹？"

女生回头，看了眼胡乐乐，说道："你还不知道啊？成绩排名发下来了，大家都急着看呢。"

听到这话，胡乐乐按耐不住往人群里挤：“让让！让让！让我先看看。”

同学忍不住抱怨：“靠，你他妈刚打完球啊？一股汗味。”

“别瞎挤呀，我都还没找到我排哪呢！”

江逸桉回到座位放好外套，并没有急着去看排名。趁着这个时间，他去厕所洗了个头。

教室门口传来突如其来的巨响。

一只脚猛地踹开了紧闭的门，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砰"，门板在惯性的作用下剧烈摇晃，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一个身影伴随着这股力量闯入，手里紧紧攥着几份试卷，他的脸上写满了急切。

班里被吓了一跳的同时还伴随着骂声。

"排名发下来了！"男生的声音洪亮，他看了眼讲台上乌泱泱的人群，将手中的东西重重地放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胡乐乐连忙从讲台上下来，将男生挤开，“给我一份，给我一份。”

男生撞了回去，又分了一份试卷给胡乐乐。

“开学考的成绩你就别钻空子了。”有人道。

胡乐乐：“万一有人发挥失常，我还能笑他一个月！这机会不要白不要。”

他抽出一张试卷，眼神锁定在学委身上，故意吊胃口：“学委……”

学委信誓旦旦，“乐乐，你就别吊胃口了，我英语不可能低于一百四。”

胡乐乐见人不上钩，只好将试卷放到学委桌上，“那我就不报你分数了。”

江逸桉从班长手上接过试卷，他随意撇了眼，数学138，英语147。

黄榜从讲台看完排名回来，在心里估算江逸桉的总分：“你是我们班最后一名。”

你说什么？

江逸桉一脸不可置信抬头，“你是说我总分739，排名只在九十下面？”

黄榜点点头，拍了拍江逸桉的肩膀：“没事，这才只是开学考。月考要是只有这么多，你就得去四班了。”

江逸桉：“……”

你们真是如饥似渴，把学习当续命刷……

江逸桉问道：“你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

“我们学校按照排名制分班啊，你排名九十下面就只能去四班。”

“那也就是说，还有一个月时间？”

黄榜：“你要干啥？”

“我要去二班。”

“二班你就别想了，”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抬手指向窗户外面：“看见我们班长没？她就是从二班踢下来的，考了一个学期都没考上去。”

江逸桉顺着方向看过去，问道：“考二班很难吗？”

黄榜顿了一下，说：“也没有，只是他们班成绩挨得太紧了，很难插/进去。”

九夏之序渐启，日光愈烈，林间蝉声鼎沸，昼夜不息。

“这个鬼天气有毛病吧？早上冻死个人，下午热死个人。我妈还逼我穿了秋裤！”哀嚎的是坐在位置上的体育课代表，胡乐乐。

“乐乐，让爸爸看看什么颜色的秋裤！”黄榜冲过去就要扒胡乐乐的裤子。

胡乐乐扯着裤腰大声嚷嚷：“滚犊子！老子的裤子是儿子能扒的吗？脑子聪明的，都知道现在要给爹端茶倒水。”

黄榜：“嘿！我今天就告诉你，谁是老子，谁是儿子。”

有人提醒道：“还有女生在教室呢！你们脸还要不要了？”

黄榜召集了几个兄弟：“走走走，把他拖厕所去扒！”

“我日，老子一世英名！放开老子！”胡乐乐被几个蜂拥而上的男生架着，拖出了教室，嘴里还在破口大骂。

“乐乐莫怕，你爹相助来也！”有个男生跳了出来。

窗外蝉鸣阵阵，阳光透过玻璃倾泻在教室内的地板上，户外铁栏反射出的光，晃着男生的眼睛。

江逸桉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下，揉了揉脸醒神。

前门，姜楠茜被一群同学簇拥着走进教室，大家让开一条道，并喊道：“都让让啊！我茜姐要开空调了！”

一个男生起哄：“感谢茜姐救热之恩！”

班长笑着回怼：“什么玩意儿的救热之恩？”

这么一提醒，江逸桉才意识到教室外的温度是二十三度。

他拎着领口给自己扇风，打算去趟厕所洗把脸。

胡乐乐几人和他撞见，江逸桉看见乐乐的脸色极其难看，出口关心了一句。

走到厕所口的胡乐乐，突然折返回来，问了一句：“你穿秋裤没？”

江逸桉一头问号，还是老实回答：“没有。”

“我不信！”

江逸桉：“……”

这么热的天谁穿秋裤啊？

几人并未真的为难江逸桉，一起洗了个脸，回了教室。

黄榜刚踹开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我靠，谁找老班开了空调？”

有人回道：“除了你茜姐还有谁？”

“乐乐的秋裤啥颜色？”男生不嫌事大问了句。

胡乐乐黑着脸把肚子里的秋裤塞进了书包，悄悄地走到黄榜身后，在后者开口前锁住他的脖子，“你敢说你就完了！叫胡爸爸我就放了你。”

“爸爸！胡爸爸！我错了我错了！小的保证不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黄榜想也不想就连连求饶。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