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寝室中,苏寻迷迷糊糊微睁了眼,一动不动懵懵的看着眼前柔软的被子,过了几秒,似迷糊过来了,张口打了个哈欠,阖了眼缩了缩脑袋。
阖了没几秒,又睁开了眼,扭头看了看四周,下巴被什么毛绒绒的弄的有点痒,垂眸看向被窝,看到了一片黑毛绒,头发?头顶?窝在自己的颈间,脖颈有种温凉的触感。
被子中,自己的身子被什么半贴半压着,腰身被抱的紧紧的,压自己身上的这位身子在这厚厚的被窝中依旧是温凉,连带着自己不冷也不热,刚刚好。
被褥软和且暖和,身上好似贴了温凉降温的,除了身子被压的麻了,被缠的好像有点死,动不了,而且身上压着的这位好像睡的还挺香,似乎没有要醒的意思,似察觉了自己的动静,在自己脖颈微拱了下。
苏寻平躺着看着天花板,也不知现下这情况怎么搞的,该如何,同时自己的大脑重启并开始回忆昨晚的事。
昨晚,好像正洗着澡,然后,之后。
苏寻正回忆着,右脸一重,垂眸,便见了自家小家伙懒洋洋的想开趴自己脸上,揉揉眼,脸蹭了蹭自己脸,俩只小爪子按按,低头亲了口又趴回去,似乎刚睡醒般,侧着头眯着眼看着自己,张了张口打了个哈欠。
[早上好]
[阿寻,你还好吗?]
[昨晚你洗着洗着垂着头]
[垂着垂着就睡过去了??]
[怎么了吗?]
[又哪不舒服吗]
[太累了?]
[还是痛感那,百分百太过了?]
[阿寻受不住?]
[阿寻可以和小白说的]
[说了,小白会在意]
[不说,小白会更在意]
[不知道,不了解]
[慌,怕]
[怕阿寻出事了]
[用不用我帮忙调痛感?]
[调低点]
苏寻看着小白,张了张口,轻声道,声音有些刚睡醒的沙哑困倦,“不用了,不好意思,让小白担心了。”
浅浅笑了笑,“早上好,小白。我没什么事,就是,嗯,脑子曾经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差不多修养好了,就是每晚差不多10点就困了,然后睡了,会睡的很死,然后早上差不多六点就醒了,不用担心我的。嗯,就是我的生物钟太准了吧,疗养院养出来的八小时必须休息时间段。”
[哦]
[原来是这样]
[阿寻没事就好]
[阿寻睡的怎样?]
“睡的,挺好的。江研挺好的,没让我一直泡着。”苏寻低头无奈笑了笑,“话说,早读,好像,七点吧。小白,我睡着了,你怎么样?还好吗?”
话音落,苏寻便见趴自己脸上的小家伙坐好了身子,又气鼓成一个小团子了。
[不好!]
[我自己从浴室爬到这来的]
[阿寻,我快累死了!]
[呜]
[这么远了路!]
[这么高的床支架子!]
[这么小的我!]
[呜,委屈]
看着气愤的站了起来,站在绵软的枕头边上,双手比划起来多么高的床、多么远的浴室距离多么小的自己的小家伙,接着好像一下子没踩好,踩空了,往后一仰,翻下了枕头,坐在了被子上,懵懵眨了眨乌溜溜的眼,抬头看了过来,眼中尽是委屈伤心求安慰。
苏寻扭头,透过窗看看浴室的门。确实对小白太难了,扭头看向小白,爬回了枕头边,乖巧坐在枕头上,枕头没有丝毫下陷,妥妥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样,虽然不久前已经控诉完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苏寻张了张口,看着小白,不好意思般移开了视线,干巴巴的开口,“额,小白,你,辛苦了,受累了。”
[就这吗?]
[阿寻就这么安慰我吗?]
[就,辛苦了?受累了?]
[这就完了?]
[阿寻]
慢悠悠的泡泡飘到了眼前,然后无声的破了好似从来没出现过,苏寻看着委屈的揪着自己的袖子,要哭了般的小家伙,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小家伙便转而歪头一笑,很高兴般的笑眯了眼。
[坑阿寻的]
[我很见机的直接拽住了阿寻的衣服]
[总之没有艰辛的爬过来]
[跟阿寻闹着玩的]
[阿寻轻松些没?]
[阿寻好像有心事]
[关于江研的?]
[什么事,和小白说吗?]
[说出来会好些吧,我一直陪着阿寻]
“有点多想吧,或许他并不需要。更何况我能不能也是一回事呢。小白,你啊,想不到你也会坑人了。”
[那是]
[跟阿寻学的]
[看阿寻跟同学们打交道]
[小玩笑无伤大雅]
苏寻看着这四泡泡,顿时便觉得一口老血卡喉咙了,带着的温和表示也维持不住了,一脸复杂的看着小家伙,不知如何开口。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垂眸,便对上双无言看着自己的眼睛,浅灰的眸子看着冰冷无情,轻松的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额,早,早上好。”
“好毛线。”
江研打了个哈欠,扭头蹭了蹭苏寻肩膀,枕他肩上,闭了眼,没好气的闷闷道,“昨晚直接浴池子睡死,害的我去帮忙捞,帮你收拾,一大早就又开始闹腾,扰鬼清觉,要不是看你暖和,直接一脚把你踹下去。事真多。”
苏寻迷茫的“啊?”了声,回想自己刚刚除了头,身子一动不动,应该影响不到身上压着的这位,和小白的聊天应该是打扰不到他的吧。同时又想起了之前江研踹仓迎,仓迎的那副惨样,不行,不能想这个下去是能下到哪去,这好像,六楼?
“情绪波动起起伏伏,一大早就胡思乱想个什么玩意?早课,你还想上这玩意?”
江研像忍不下这口气般,睁了眼,看着这一脸迷茫的人就开始了凉凉道,“呵,还可怜我?”
说着撑起身,抬头俯视着苏寻,低头额头抵到了苏寻额头,闭上了眼,不一会便睁了眼,皱了眉,翻身侧躺在一边。
“想问我,我的心愿有些什么,又怕自己一个都帮不了。就因为我没怎么伤害你,甚至还帮了你,所以你觉得我是个大好人?你是这么天真的吗?”
苏寻看着江研浅灰色的眼睛,灰灰的,有些淡,在这渐明了点的寝中,看的眼珠似乎是透明的。
苏寻抿了抿唇,笑了,“你对于我来说,是个好人,确实天真。早课不上,那些老师们会抓人,有些麻烦,我事本来就多了,能少点就少点吧。”
“呵,可怜。”
“额。”
“仓迎玩呢。每人在一间教室,还是教室最里的角落位置,都知道这30个班里的这位置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来坐下,你们算是他们的玩具?你们产生的剧烈的负面情绪是他们最好的口粮。好玩的给他们点机会,让他们一次次的拼却又一次次的惨烈失败,不好玩的便用来养垃圾。总的来说,所谓的必须遵守的校园课程表,规矩啊什么的,都是哄你们,逗你们玩的,让你们不会太陌生。从一开始进来,便就是他们的玩具和食粮了。”江研带着讽刺的笑意淡淡的说着风凉话。
“要去上早课吗?我不去,不关我事,而且没劲,他好像要搞大事了呢,估计啊,你一碰上他,他估计就要在你身体里整点什么养养了。”
苏寻抿着唇,静静的看着面前人,心里则想着这个游戏局的阴险,这就是小闻说的简单的有点恐怖但还很好的新手局?这么坑,难怪通关率不高,也是,卡哪都那么好拿,难怪卡这么贵。正想着,一只手伸到了自己额前,屈指便弹了下。
“这么相信我的话?不怕我把你坑的骨头渣子都没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前不还这样想呢。是个坏学生呢,随便说说,你就不想去上早课了。”
苏寻双手捂着被弹了头,一脸无言的看着江研,破罐子破摔般,没好气道:“对啊,是啊,我就坏学生,去了不讨好,我上赶子找虐呢?对,我傻,我蠢,但我脑子没坑。”
江研无语的看着这捂着头的人,看着苏寻似乎看自己无话可说带起了笑,伸手抓过了他左手,张口便直接咬上了他手腕。
苏寻低低“嗯”了声,看着他垂着眸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左胳膊渐渐冰冷麻木了起来,血液被吸食的感触渐渐失去,不一会儿江研松了口,舔了下被血染色了般鲜红的唇,手腕上伤口惨白,没渗出一滴的血。
苏寻抬起另一只手扒拉回自己这只没有了感觉的手,看着江研,凉凉开了口,“真好,一大早的直接开餐,我还自己特意洗干净了。”
“以为自己很好吃吗?你自己咬一口试试?要不是其余那29个脏了,我不挑食,我就是看的上你?”
“脏了?”苏寻也不在意江研嫌弃的神色,看着江研疑惑道。然后便看着江研直接转过身,背对自己,妥妥的表露着嫌弃意味满满、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意思,这样想不在意都难了。
苏寻收了疑惑,看着他的后脑,突然想通了什么,伸手便凑近抱住了他,“我就下意识想想衣服脏那种脏了,哦,你的意思是他们被咬过了,所以脏了的意思?”
“不是。”江研冷漠道,“话说,说话就说话,你动手动脚什么劲。挠够了吗?我不怕痒。”扭头冷冷看向苏寻,眯了眼,空气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想着跟你说话,你不理我。你不也昨天晚上把我当抱枕暖炉用了?拉近些关系。江研,那你说的脏了是什么?受伤了,被撕裂重新缝起来?”
苏寻嬉笑着抱着江研,也不怕他或许下一秒就撕了自己般的冷色,就这么看着他,看着江研挣了挣,转过了身,抽出手便不轻不重“bang”的一声敲自己头上。顿时条件反射松了手来揉揉自己的头,这力度,不说紫了,绝对要青一块子,应该不会起个包吧。
“你说什么我就要回答你什么?看我好脸色吗?所以不知道怕了?因为我没对你动手?”江研语气森冷道。
“哦,知道了。大哥,你想我怎样,你才跟我说?或者不可能说吗?”苏寻往被子缩了缩头,看着江研能屈能伸开口。
江研垂眸看着这一下子怂了般的人,低头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垂了眸,“求我,说不定我就告诉你了?”
苏寻往下缩了缩,又一次伸手抱住他腰身,埋他怀里,“求求你,跟我讲讲?”
江研抬手掀开被子,戳了戳苏寻的头,“我让你求我,不是让你占我便宜,怎么的?想干什么,动不动就抱我。”
“太凉了。”苏寻安静了下,抬头轻声道,小心探出手把被子扯回来盖好,“之前还温的,现在挺冰的。你不是说要不是看我暖和就把我踹下去了?帮你暖暖,能告诉我吗?要我三跪九叩那样求你吗?”
“三跪九拜?”江研嘴角微抽,难言看着苏寻,“你当拜祖宗呢?”
“你不就是个得小心候着的祖宗?”苏寻笑了笑打趣道,“我笨,说说吗?”
“你信不信我把你踹下楼?”
“我信,不过死不了吧,被你踹下去,顶多骨头会酥会断好些跟?这不是还没踹呢。”
“那些针线你知道是什么吗?”江研叹了口气,似没什么办法,看着蓬松的被褥,轻了声,不打算凶了,和缓过来了般。
“针看着像骨头,不过摸着的触感不是坚硬的,就,好像晒干的枯黄的叶子般感觉脆,但是很坚韧很利,线看着像头发丝,但是捏着像绒毛般软的,细看下很多细小毛。不清楚,没地了解。”苏寻轻声老实且虚心道,微仰着头,看着上方平静下来的人。
“哦,针是苍蝇的卵壳里膜,新鲜的卵直接剥了壳弄的,线是苍蝇身上的绒毛。你不会想问我怎么做的吧?问我还不如问仓迎去。所谓的受伤,被撕裂的惨状,其实就是把你们魇住了,根本没事,护着好好的呢,玩具太容易坏了就没了,然后用针线缝起来,就是种卵过程,把卵种你们身体里,用你们的身体来养。杀人很容易的,也很无趣。除了我以外,学校里的其他鬼都是仓迎养出来的,后代吧。”
“所以,用过针线的那些人身体里都养着苍蝇卵?所以我们那被打出来的惨状,是视觉和感觉的欺骗?”苏寻惊诧的看着江研一脸平淡的说出细思极恐的话。只听着他淡淡“嗯”了声,淡然回应。
“是也不是,太过了,还是会真受伤的,缝合那都是大伤口,而不是小疤痕,感觉是真实的,就是,怎么说呢,让你们以为自己受伤,以为自己身体残缺,去找他们做所谓的缝合,然后他们以为自己好了后,继续加入,继续被玩弄。血肉加上剧烈的负面情绪是很好的孵卵的温床。”
“那,要是我之后用了针线?”苏寻弱弱道。
“哦,帮你挖虫?”江研歪歪头笑了,“生虫子了的吃的,还是蛆虫,你还要吗?”
“坏的割了不要了,好的还能吃。那我被咬了的话又会怎样?”
“不会怎样?跟针线一样,毕竟除了仓迎,他们是所谓的穿着皮囊的蛆虫罢了,蛆虫让他们所谓活着,让他们的大脑能用用,蛆虫的奴隶。只不过,我不要别的家伙吃过的。还有什么吗?傻子。”
“你和江研什么关系?”苏寻垂了眸,深呼吸了下,认真看向江研,“他为什么对你那么执着?”
“呵,这么紧张做什么?这问题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所谓征服欲?他觉得他自己不弱,可什么都比不上我,怎么拼都拼不过我,或许想着就算拼不过我也让我臣服他,听命于他?又或者说,野心太大了?实力与野心不对等,想着吞噬我,拥有我的力量,变得更强,呵,创造一个更大的世界?你觉得是哪种呢?”
“他喜欢你?”苏寻弱弱的小声道。
“喜欢?我并不喜欢他,你也是信了他喜欢我的那传言?”江研看着苏寻冷嘲道,看着苏寻,顿了顿,垂了眸,“好吧,真说的话,他对我仅仅是莫名的占有欲,让人不爽的我为何是他所有物的占有欲,我并不属于他,也不会属于他。好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蠢家伙。”
苏寻看着江研,迟疑的张了张口,迟疑道:“江研,那个隐规则,必须遵守承诺是你定的吗?”
江研垂着头看着苏寻,伸手抱着苏寻,脸蹭了蹭他头顶,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阖了眼。
“一大早就开始嚷嚷,才几点。”
“那,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心愿呢?”
“你忘了‘最大’俩字了?你们的目的不都是那个最大的心愿?”
“没有,我就问问你的心愿。有,可以有很多吧,我总能做几个吧。”苏寻靠在江研怀里轻声道。
“打的什么心思问呢?没什么心愿,真说的话,就一个,杀了仓迎。”江研淡淡道,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你做的到?你下的去手?仓迎从某种意义上说,算的上是一个人,你能杀人吗?你要为了我杀了仓迎?”
苏寻也坐了起来,低着头,浅浅笑了笑,眼神平淡,“试试吧,从某种意义上,那不看这层意义,仓迎并不算人。抱歉啊你从一开始给了我机会,你一开始便告诉了我个方法,垃圾场里,一堆白骨。”
“我不帮忙的。”
“嗯,知道的,不过早知道这样,我一开始就把他连桶拖垃圾场去了,现在得费劲了。还有糖吗?挺甜的,这种的很久没吃过了。”
江研面无表情看着苏寻,“对我真是不客气呢。”
“对啊,要好的朋友嘛。不行吗?还是没了。”苏寻抬头便对江研欢快的笑了。
江研抬手,还没做什么,苏寻便利落的躲开,往床尾挪了挪,然后尴尬歪头抬手挠了挠脸笑了笑。
“那什么,我本来就不聪明,再敲更笨了。”
“有句话叫做脑子里尽是水,要敲敲,敲出来就好了。”江研面无表情的回到道,手一翻,手里便捏颗昨晚的那种奶糖,“最后一个,没了。”
苏寻伸手接过,拨开,看向江研,突然凑近却被俩手按住了肩膀,江研身子后仰,“想干什么?”
苏寻手捏着糖,看着江研,拨开抬手自己含着了,笑了笑。
“没干什么,想抱抱你,估计之后你就嫌弃死我了,谢谢,挺甜的。”
说着,直了身,“你安心睡吧,我努力做到不吵到你的。我那换下来的衣服。”
“我很闲?你觉得我会动你那脏衣服?”
“额,没有,没有,我还没说什么。咳,那什么,安心睡吧。”苏寻忙道着,伸手把江研按躺着,陷入柔软的褥子,又拉过被子,把他给裹严实。转身打算下去,只看到双毛绒暖和的白拖鞋,直接赤着脚轻手轻脚的下去了,走进了浴室翻起自己的衣物。
[…阿寻好自来熟,还特熟的那种]
[怎么就成要好的朋友了?]
[阿寻对江研那么好]
[这是要为江研拼吗?]
[冒着生命危险?]
苏寻扭头看了肩头的小白一眼,笑了笑,“不是自来熟,对于他来说,我算是他要好的朋友。我也是他要好的朋友,小白也是我要好的朋友,我和你不也特熟那种?和这一样的。他对我好,我当然对他好了。他就俩颗糖,都给我了,这是昨晚那个,他没吃,这包装扭开过又扭好的,有点松。虽然看着好难,但我还想试试,毕竟江研唯一的心愿嘛,不说这个,江研可能也是任务。”
苏寻边说着,低头看向手中的一把小巧的手术刀,手一翻手指一推,便藏进了长长的衣袖中,抱着衣物站了起来,扭头看向小白笑笑。
“小白,我对你不好吗?我不清楚怎么对你好,你要我怎么对你好呢?随便提,我尽力。”
小白别过了脸,似不好意思了。
[阿寻本来就对我很好]
[以后我想到再补充]
[不会对于阿寻太难的]
[阿寻怎么肯定这是昨晚的糖?]
[包装有可能本来也不好]
“嗯,太难也没事,仅仅是难而已,又不是不可能。”苏寻对小白轻声道,“直觉吧?这糖奶味挺大的,味很纯,有些甜腻了。我没闻见他身上有味,或许他有什么带不上味吧,他看着不像是会喜欢这么腻的糖的人,或许我真弄错了。就这吧,我就当他有俩颗糖,都给了我。”
轻手轻脚的走出了浴室,顿了下,抬头看向上铺,对上了那位裹被窝中阴恻恻露着双眼、眼神盯着自己的人。
“下铺衣物我不穿了,你想穿了就穿了。”冷淡说了,便裹着被子转了个身,微露出个毛乎乎的后脑对着苏寻。
“嗯,谢谢。”苏寻轻声回道,拿起了仅剩的外套、手套和仅剩的鞋穿上了,戴上了帽子,手插进口袋摸出了副眼镜,带着温和的浅笑,把眼镜轻轻的放在了铺上,出了门,动作小心翼翼且请稳保证不发声的把门关上了。
日头已经升起,日光稍稍透过了窗帘亮堂了这间安静无声的寝室。
被窝中,江研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躺着,垂着眸,思考什么事,也不知过去了几十分,或者几十秒,江研叹了口气,翻身平躺着看着天花板,抬起只胳膊放自己额上。
“这么久,我在意了个什么?印象什么的,真是给我糊出了副厚滤镜,呵。”
江研叹息般的开头,耻笑了声,灰色的眸中渐渐染上了层血色。
“好烦躁,再,看看这傻子能做出个什么事,然后毁了这里结束吧。纠结了这么久,记不清了,太模糊了,原来好像都是错的。真是的,让仓迎白蹦跶这么久,该结束了。”
江研嘴角扬起了丝笑,阖上了眼,“不明白还好,稍微清楚了点,真憋屈,压抑了这么久,要不,放松下好了,那傻乎乎的家伙。”
江研顿了顿,收了笑,微睁了眼,眼中血红一片,红的似乎能溢出血来,“管他呢,我讨厌他,从一开始便想弄死他,为他想那么多做什么,先让他去仓迎那碰碰壁,之后就,随便疯了,毁了这的全部。为什么?当初不是答应了?唔,答应了什么?想不起来,好模糊,头疼。”
江研自语着自语着,皱了眉,闭上了眼,蜷缩在被窝里,双手抱上了头,轻轻呓语了声,“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