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 第162章 梦途(番外 一)

“妈，我回来了。”

“阿哲，你回来了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妈妈怀了哦，你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吧？我还没告诉你爸爸，打算等他回来了再说，我想看电视，不想一个人看，你陪我一块儿看。”

简约舒适的小别墅中，一位着着身宽松白裙的女人坐在床边，看着落地窗外的花开的灿烂的后院。

她听到了声，扭头看着那穿着校服，放下了书包，回来了第一时间便过来了的人，扬起了笑，如同一只翻飞的白蝶轻快到了他面前欢快道。

她的长发梳成了一条斜前面的辫子，辫子尾绑了个大大的白色蝴蝶结，她很美，只是眼中满是疲倦死寂。

她的双手带着表面光滑的皮手套，被束缚着，被丝绒包裹住的锁链随她的动作而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周围的一切都被柔软包裹。

她拖着他坐在了床边，扭头看向远处靠墙的她碰不到的电视，说了声“开机，放电影频道”。

电视随着她的声音自动打开。

苏哲坐在她旁边，声音弱弱的，“妈，你，怀了？”

“嗯，对，我吃东西想吐，憋闷的慌，跟怀你那会儿差不多吧，应该是怀了。”

女人带着笑，抬手食指点着下巴，歪了头。

“我上次要，你爸上次和我做的时候，套被我动了，那个时候，正好过去没几天，我例假就来了，我应该是怀了。”

“要不你给我买个验的？他这倒是挺好，没动我钱，不过是卡，你得去取吧，密码，密码我电话的中间6位。”

“当年也是他给我买的验的，我也不了解多少钱吧，你可以再取些钱买自己想买的东西。”

“妈，你身体，不适合再……”苏哲抿了抿唇，低着头弱声道。

女人带着笑，弯着眼，伸手抱住了他，脸埋在了他脖颈，声音轻轻的。

“对不起啊，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吧，我真的好累，好难受。要不是那混账东西，我应该也就不会对不起你了。”

“你要带着他或她一块儿走吗？”

女人轻轻“嗯”了声，“你不要拿什么尖锐的、坚硬的东西给我。”

苏哲抿紧了唇，抬起了手轻轻抱住了她，声音干涩，“这样对他，很不公平。”

“可是我给不了他什么，你爸爸绝对会恨他，想着弄死他。不说弄死他吧，他肯定不会待见他的，谁养他呢？”

“我养。”

“你还没成年，你还上着学，你照顾的了吗？我走了，你爸他或许还会管你的，你养他，你爸他肯定不会管你。”

“我养，你怀了，现在没成型，打了没事，以后成型了，这对他不公平。你不会打的，那，生下来？我养。”

女人抬起了头，抬手揉了揉他头。

“你确定？养孩子好麻烦的啊，虽然当年，差不多都是你爸管你了，我被他照顾着，可我看着，就麻烦死了。”

“那时候，你很小，很娇弱的，得好好看着，要喂奶奶啊、换尿布啊、哄睡觉啊、防止着凉啊、生病了还得挂号……”

“我看着你爸忙活的都觉得头疼。”

“你还小着呢，这并不怪你，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也怪你爸，他脑子有病，可惜，这遗传性的，现在也没什么医生能治，或许以后会有吧。”

“你已经很不幸了，他生下来，真的会幸福吗？他会遗传的，不是你爸，就是我吧，我感觉，他应该会遗传我吧。”

“我带着他，他还没有意识、并不知道，他什么都不懂，第一眼都没看到过，这或许更好呢？”

“我可以的，我会努力照顾好他的。”苏哲轻轻哽咽道。

“嗯嗯，阿哲乖，阿哲哭了吗？你能和妈妈说说为什么吗？”女人忙应道，手抚上他脸，帮他抹着眼泪。

“是因为我生他，虽然很大概率会死，但还有一定概率可以活？我觉得你不太会赌概率这个茫然的问题，你也知道我的，赌输概率挺大，输了的话，我生下来了，他该怎么办？”

“你得照顾他吧？还是送孤儿院？那还不如不生下来。”

“我想有个家人陪我。”

女人顿了顿，抱紧了他，“确定了，就不能反悔哦，你得答应妈妈，照顾好他，那妈妈就好好养着，努力把他养够了时间，把他生下来。”

苏哲闷闷“嗯”了声。

“辛苦你了啊，我也没什么给你，我的卡给你吧，建议你藏着吧，我不确定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吧。”

“我在，他听我话；我不在了，我就不知道了。”

“你努力照顾吧，不管怎样，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也是个孩子，就是运气不好，摊上我们这样的父母。”

女人说着皱了皱眉，有些嫌恶。

“我突然有点想弄死那家伙了，这样，遗产什么的就都是你的了，你随便处理吧，要不我帮你处理好后事什么？把他也带走算了？”

“别了吧，这是，违法犯罪。”

“没事啊，反正我也不指望活，这样，你以后也能过的更好。不得不说，这家伙，也算是小有资产？挺能干？声控的东西一般都好贵呢。”

“他爱我，我真要杀他，他不会拒绝我的。”女人轻轻道，眯了眯眼，思考着可行性。

“不要了，我不想看到你，手上沾血。”

“也有不沾血的死法啊，我一开始，挺怕疼，查了挺多，不痛苦的，都规划好了，都打算和他离婚了，省的他本子上写个丧偶。”

“然后这家伙跟我谈法律，说要孩子，谈的我头疼死了，然后被他说的头懵了，跟他要了你。”

“然后我以为结束了，他又说得把你养到断奶独立，孩子缺少母爱对未来影响很大，吧啦吧啦的，烦死了。”

“后来，你长大了，他没借口了，才弱声弱气的跟我表了白，还让你来当说客。”

“偏了偏了，总之，我查的挺齐全，也有不沾血、不见血的。”

“我重点不是这个！你知道的。”苏哲大声道，后又反应过来缩了缩脖子怯怯的。

女人拍了拍他背，很宽心且大大咧咧般的笑道：“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阿哲你可真好逗。”

“妈！”

女人笑着推起了他，弯着眼，抬手勾了勾他鼻子，歪了歪头。

“不说这了。说说今天你在学校都发生了什么吧，我好奇。”

“妈，你能别笑吗？”

“为什么啊？你不喜欢吗？我笑起来不好看吗？他挺喜欢我笑的。”

女人歪着头疑惑，收了笑，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木然冷漠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又扬起了笑。

“我也觉得我笑着好看。阿哲，你给妈妈买条裙子吗？我不想穿他给我买的裙子了，什么样的都行。”

“啊？”

“我想看看阿哲的眼光？给妈妈买条吧？那家伙，妈妈应付就是了，我讨厌他，我喜欢阿哲的，毕竟我儿子，我想穿我喜欢的人给我买的裙子。”

苏哲轻轻“嗯”了声。

“今天学校都有什么？”

“今天第一节数学课，我前天模拟考考试成绩出来了，数学满分120，我考了116，错了一个选择。”

“嗯，我家阿哲真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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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别闹了，咱去打了吧？你身子真的受不住的。”

依旧是这个房间，女人带着笑，坐在床边，摸着没多大凸起的肚子，她的面前站着个西装革履的焦躁男人，手里拿着验孕棒。

“不要，我就要这个孩子，我拒绝。我想给你生孩子，你不愿意吗？”

“我不愿意！你身子虚，根本受不住！会出事的！”

“哦，我就不打，你要是硬拉我去打，我跟你急。”

男人伸手抱住了她，脸埋她颈侧软声道：“咱不要，好不好？别要了，你真的不能要。”

女人抬手便推开了他，把他推在了地上，一脸冷漠看着他。

“我最烦你这装模作样了，要么，你把我拖去医院打了，我之后不会这么安稳；要么，我把他生下来，这段时间，我会老实的养胎。”

“你到底想干什么！”男人抬手抓了抓头发崩溃大声道。

“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女人也大声道。

男人深重的喘息着，抬手按了按额头，“你为什么要生下来，按你性子，你更应该会带走他。”

“阿哲说，他养，他要。”

“对，阿哲，阿哲！”男人如同溺水的人一下子好似抓到了芦苇般爬起。

“你别找他了，我之前就跟他说好了。顺利的话，我会努力生下来，因为你而不顺利的话，那也正好。”

“这么些年了，你当放过我吧，也当放过你自己。”

女人说着垂着头笑了笑。

“如果，你从小陪着我，惯着我，带我玩，我们应该会有一个很好的结局。”

“如果，我们在中学时相识，你陪我、带着我一块儿为大学奋斗，我还是有希望会爱上你，我还是会努力和你过好未来。”

“如果，你在我大学的时候，追求我，我们一块儿谈恋爱，谈以后，那时候，我或许，还会有对你动心的机会。”

“如果，你在我们相识、并约定了结婚后，跟现在这般热烈的追求我、细心的对待我，我或许会对你好些。”

“毕竟你在悬崖拉住了我，我可能感谢你，但也没有了更多，你只是拖延住了我死亡的期限，就算我不摔死，我也中毒已深。”

“可是，你在我毒发的时候抱住了我，我很痛苦，我接受不了你的爱，已经太晚了，我的尸体已经凉了，虽然你很温暖，但是我依旧是凉的。”

男人停住了脚步，浑身发抖，低着头，“我给你，找医生。”

“我拒绝，我不要，现在的发展，哪有能起死回生的医生啊？瞎浪费钱，还不如给阿哲买些新衣服？报个课外班？或者把钱直接给他，让他自己规划。”

“你生下来了，你不在了，我不会好好对他，也不会照顾他。”

“你说的是阿哲，还有我肚子里这个？”

“都有，我一个都不会管。什么都不给他们留。”

“哦，我给阿哲的，你不许动，你不留，我留给他就是了，这是我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你的靠谱。”

“你要生他，我不会给你一分钱！我不会照顾你！不会给你买补品！不会陪你去医院检查！”

“哪怕要出生了，我也不会送你去医院接生！你不是要死吗？那疼死你好了！”男人转过身大声朝着女人吼道。

女人平平淡淡看着他，然后笑了笑，“嗯”了声，很开心般。

“你要是把他生出来，我会立即把他摔死，或者把他扔进滚烫的开水里煮熟，又或者用刀剁了他。”男人抿了抿唇又道。

“也行，这样阿哲也就没什么负担了，他能照顾好自己，也会自己做饭，这点还有点多亏你的德行。但他能不能照顾好一个小孩，我还真觉得悬。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从来没对我动过心、爱过我吗？”

“我不是说了吗？太晚了。想摔东西出去摔，阿哲今晚陪我睡，你要是打阿哲，别指望我对你好脸色。”

男人死死盯着她，走了过去，抱住了她，捧住了她的头和她亲吻，推倒了她，压她身上。

女人没有任何反抗，由着他对她动手动脚。

突然男人抬起了头，双手撑她的两边，低着头热切看着她，“你还是有感觉的。”

女人微微喘息的，静静看着他，“换了一个人这么对我，我的身体依旧也会有感觉，它又不是废了。”

他抿了抿唇，低头看着她。

他起身，把她拖床中央，拉过了被子盖好，脱了那身褶皱了的体面西装，窝她怀里，紧紧抱住了她，低低的哭泣。

女人没有任何反抗，任由他抱着，有点不舒服的动了动，静静看了会儿天花板，闭上了眼便打算睡觉，没有安抚他，也没有回抱他，由着他独自抽泣。

门外，苏哲靠着门坐着，双手抱着膝盖，低着头，也默默的流泪。

他起了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搜索查找着，该如何照顾婴孩，孩子长大了点后……

搜索着各种各样的情况，做着笔记。

写了会儿，他顿了顿，又搜了搜找工作之类的，需要注意、小心什么，还有租房子……

各种各种的，在开头写上了一个个在这些日子需要填补并学习的目录。

写完了目录后，他顿了顿，一笔一划的慢慢在角落里写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