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现实 第155章 梦途(八)

“阿寻喜欢吃甜的，尤其奶糖吧，不过他不是很喜欢偏软的奶糖，软糖之类的都不怎么喜欢，尤其是超市没零钱找了给的香芋糖，他最讨厌。更喜欢水果糖，硬糖，不过一般也就是苹果味、草莓味、橙子味、菠萝味更偏好些。”

“不过他不浪费，就算不是那么喜欢也会吃，不过会嚼，然后喝水。可以给他买些糖放那，不过别让他吃太多蛀牙了，每天偶尔来几颗糖也行，不要太贵的就行，他心情会好些。”

“偶尔也买些巧克力放那吧，他挺喜欢吃的，不过太苦那种，他喜欢甜腻的，也不要太贵，他会舍不得，然后心疼钱去了，他穷自己穷惯了，舍不得在他身上多花什么钱吧。”

小白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扒拉出小爪子，手里多出了个小本本和一支笔边听边做起了笔记，赞同点了点了头。

“不是很喜欢酸，尤其不那么喜欢醋，不过腌的酸萝卜、酸白菜、四季豆什么的还是挺喜欢的，脆脆的下饭，当季便宜的时候可以多买些腌几缸子，他自己会弄，你负责买就行。别让他顿顿吃，偶尔直接吃或者炒炒也是可以的。”

“有点好辣，如果不影响他胃，可以稍微辣一些。他不喜欢芹菜、豆芽、冬瓜、茄子，会吃，不怎么会表现出来，但不喜欢。”

“对于不喜欢的，他总是会扒饭混着随便嚼几下就咽了，你注意着些吧。”

“其他的都还好，都吃的，喜欢吃豆角吧，不过更喜欢那种单炒放辣椒粉的，别跟辣椒一块儿炒，尤其是青辣椒炒，他有点不喜欢分来着，这样不太方便他夹，他用喜欢夹一大筷子的吃。”

“然后炖肉什么的、下馄饨什么的，多放些香菜吧，他喜欢吃香菜。你要是不喜欢，就弄碗香菜，给他盛好一大碗给他单独放。”

[我吃香菜的，我不挑食]

“哦。他不能喝酒，哪怕放料酒都不太行，跟妈一样，都很容易醉，有时候他心情看着不好了，又不说什么，可以炒些菜放放料酒吧，然后就好问些，醒了也不太记的，最好是晚饭的时候，正好吃了就睡了。”

“不过也别太经常，偶尔一次就行，然后知道了，也不要太明显的表现，不然按他那性子，说不定还真会来绝食，妈就曾经就因为这绝食过一次，爸和我哄她哄了一周才吃那么一点，慢慢改善了一个多月才改善过来。”

“阿寻和妈一样都是特别敏感的人，但是吧，阿寻的性子是偏软的，没有妈那么强硬，妈是吃软不吃硬，他吃软也吃硬，但前提是他认真对你。”

“有误会了，吵架了，别太凶他吧，跟他好好商量，不过他要是觉得自己没错，你说他，他会委屈的吧。他一般也吵不起来，最多会别扭，生闷气，太压抑了，他会跑吧。”

小白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怎么对待家庭矛盾的]

[也拿捏住阿寻性子了的]

[阿寻很惯我，我对阿寻一点也不强势的]

[我跟阿寻，强势地位的是他]

[我很顺着他的]

“床上也是？”苏哲淡淡看着它。

[如果阿寻想的话]

[我也不是不可以的，我和他轮也行的]

[我不介意]

小白一脸认真的吐着泡泡，揪了揪袖子，不太好意思般别过了脸。

它旁边也出现了8行字，很整齐的——不介意。

小白扭头看了眼，嫌弃的抬手挥了挥，然后把6张黑卡拍在了桌子上，卡一动不动，如同普普通通的卡。

苏哲看着这小东西，觉得额角有些跳的慌，头疼，深呼吸了下。

“但是，还是尤其不要对他开玩笑，他不在意你，开了也没事，他在意了，他会很在意你的话的，会当真的。”

“对他的话，如果他做的什么让你特别生气的事，再怎么样，最好软些吧，跟他好好讲，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然后安抚他，别让他自责进了死疙瘩，别对他动粗，别对他动硬，他吃归吃，但可能会压着，以后会反弹，这点尤其重要。”

苏哲说着，看了看它，抬手按了按眉头。

“他挺怕冷的，不过不会自己添衣服什么的，冷也就受着不管，根本就不心疼自己，你注意着些。”

“冬天的时候睡觉，他容易手脚冰冷，有些体寒，天凉了，记得睡前让他泡会儿脚，之后你要么帮他捂捂，要么被子厚点，鞋的话给他准备里面夹绒的，暖和。”

“他睡觉，旁边有什么的话，挺喜欢抱着睡的，从小抱我抱习惯了吧，尤其冬天吧，因为怕冷，睡着了，会有些缠人。长大了，他就抱被子了，特意弄了个被子，我一个，他一个。”

“你要是不喜欢，要么分屋睡，要么给他个软和还大些挺舒服的抱枕抱着睡，抱被子，他容易着凉，后来我也是给他弄了个抱枕，不抱点什么，他睡不安稳，不过建议别分屋吧。”

苏哲说着不太爽的“啧”了声，又恢复了淡淡的语气。

“主要他有时候晚上做噩梦了，得哄。除了没睡醒的时候会勒的慌和他吓醒那一会儿会勒的更紧，乱动，然后他又懂事，怕打扰睡觉，之后是不会闹太大动静的。”

“不哄的话，他可能会一晚上睡不了了，然后一直胡思乱想，会发病的。呼吸急促，手脚冰凉，发抖，心脏疼痛，感触会渐退沉浸在自己世界出不来，然后排斥性会更强，严重了甚至消极自残，甚至想着自杀。”

“我记得有那么一次，我回来太晚了，正好碰上他在厨房拿刀吧，真是挺险的，最好陪着他点，别让他一个人睡，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就不怎么好了。”

“阿寻没我妈那么严重，别让他加深了，不然越来越深，他就会越想着，然后做噩梦就越来越经常，成为个恶性循环，最好有什么事的时候及时制止住，然后给他开解，他一个人是不行的。”

“那个，阿哲，你……”沈明突然弱弱插入道，还没说完就被苏哲淡淡看了眼。

“他从小到大就是跟我睡的，他是我弟，我从小养到大，他跟我妈很像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性子，估计妈想着，我讨厌爸，要是跟爸像了，不是难受我呢？虽然我不会说，但还是有点不适的吧，我就不好照镜子什么的，毕竟我跟那家伙像。”

“我以前最在意我妈，我妈走了，我在意阿寻，而且他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心思，他就把我当哥，我也就把他当弟。”

“想起当年你趁我不在说道他大了，教他各种各样，我是不会教他还是怎么的？打你不亏，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出事了也不关你事，心思龌龊。”

“我最不该的事就是习惯了你，阿寻在意我的，然后因为我的缘故在意了你，不然阿寻不会出事。说这些都晚了，已经过去了。”

苏哲说着叹了口气，“他总是斤斤计较自己吧，小时候我没照顾好他，那时候的我也不大，我很努力了。”

“从一开始，爸就没期望过阿寻，妈身子不好，这是妈擅自怀的，我也是因为爸想要更好的照顾、或者说劝妈，才有的。”

“妈一开始因为家里催，然后找到了爸，他们差不多是形式婚姻，应付家里，然后各过各的，谁也不碍着谁。”

“一开始妈是说开说好的，只是后来，爸爱上了妈吧，他们都是遗传的病人，爸突然共感了吧。”

“他是个大学的老师，然后也是法律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做，挺木楞的，全投在了学习上让自己充实，不去想太多，然后他就扣字眼，借家里的说法，跟妈要了个孩子，也就是我。”

“然后他慢慢的试着追求她，可是已经太晚了，妈妈她太累了，本来是打算着答应了这个要求，把我照顾好了，断奶了就离婚走的，然后寻死，爸爸关起了她，拽着她。”

“妈妈怀阿寻，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利用他寻死，她已经什么都不在意了，没有希望，她本来想带着阿寻一块儿走的，不拖累我。”

“她给了我张卡，里面是她这些年一直存下来没怎么用、还有爸爸给她让她买些喜欢东西的钱，有23万6000元，她知道爸在她离去后不一定会照顾好我的，给我留做的保险，她这次必定走了，她坚持不住了。”

“她原本怀的那时候便有打算了，我让她留下了阿寻，我说我照顾，她问了我好多好多，说了好多好多照顾小孩的麻烦事，一次又一次的问我。”

“爸也明说了，我要养阿寻，他不会给我提供任何，她想让我拒绝，在她眼里，我也是个孩子。”

“她应了我，继续过了几个月，之后到了阿寻要出生的日子。”

“她走了，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爸颓废了几天，给她举行了葬礼，我照顾着阿寻，我因为阿寻的户口继续留着，他答应过妈会帮忙办了的，他不看阿寻，阿寻和妈长的太像了。”

“他把妈妈离去的过错全放在了阿寻身上，他想过弄死阿寻，他又因为相像而下不去手，他打我，阿寻会哭的很大声。”

“就这么过了段时间，他离开了，我也退学了，我要照顾阿寻，他把他和她的东西收拾了，很久没回来，后来一些亲戚们来了，他们给了我阿寻的户口，他们说，房子什么的爸都给了他们，还有证明，他们会照顾我，只不过阿寻会被送去孤儿院，我不愿意，我带着阿寻离开了。”

“我那时候十五六岁，孤儿院我不好去吧，手里有的是一些收拾好的衣服，给阿寻买的用品，提着个满满的行李箱，装着手机和妈给我的银行卡。”

“那时候的日子很难过吧，不过我还是能照顾着他，虽然妈妈给我留了23万，但各种大事小事的，花销也算大。”

“虽然我上网查了，但我阅历还浅，还被坑了，阿寻很听话，我说他了，他就不会闹，不会乱哭什么的，但是我还是因为带着他，年龄还小到处碰壁，不过也有好心人稍稍帮助我们。”

“我带着阿寻到处走，离开了繁华的大城市吧，那儿物价太高了，我在那养不起阿寻，我带他来了这里，我也没什么留恋的，阿寻就是我的全部了。”

“最开始，我是租房的，我怕买个小房子，阿寻有什么事了，我也没谁借钱，阿寻还小，太脆弱了。我带他因为各种原因搬了很多次家。”

“后来他长大了些，不算太脆弱了，我也打着各种零工什么，也挣了些钱，还有卡里没花完的钱，差不多也有20万，我就想着，买个小房子，和他一块儿住着，以后都不需要搬了，这就是我们的家。”

“然后这个房便宜，我也不了解，外来的，还在这片周围问的，他们都说这里好，我看着也行，于是便也直接买了，省的搬来搬去吧。我带着阿寻搬进了这里，这里成了我们的家。”

“这里的情况你也是了解，便宜是便宜，我本来还疑惑，买房后不想住了，卖房只能卖给房东，房东会以卖出价买回，禁止外卖，且必须住至少3年，否则归还房产证，买房的钱也不会退这个要求是为什么？”

“房东说，这儿地偏，入住不好，他想多看看人，陪陪他，所以房子价格便宜，他不是骗人的。他还拿出了房产证，说谈妥了就能去交接了。”

“我确实拿到了房子，我和阿寻住了进来，一开始，很友好平静，后来，便渐渐不装了，能买这里房子了，也不见得有什么大钱，我也确实没钱了。”

“本来想着，带着阿寻，有个家，以后便稳定了，租房奔波太累了，偶尔待久了，或许有点感情了，但是买不起。”

“他们渐渐开始了骚扰，我就不多说了，我想过带阿寻搬出去，可是钱也不多了，买房子差不多花完的存款。”

“阿寻很听话懂事的，我因为要打工，他还小，因为不放心，我总是会把他锁家里或者带着他，他也不闹，努力的不给我增添麻烦，那时候的我并不清楚这巷子的情况，那时候骚扰，让人心烦，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后来我有一次回来的早，就看到一个家伙坐在门口絮絮叨叨什么，看着就不正经，我问了阿寻，阿寻说这些天都有人在絮叨，说着些什么，还从门缝塞纸包，里面有白色的粉，说什么奶粉，不过和平常的不一样，是高级的，是吸的。阿寻说他没动，他就放那了，堆了有好几包。”

“他说还有人还爬窗，不过被他拿刀砍了手走了，他还笑着跟我说——我没事，不用担心，我没有开门，也没有出去，我就在门口听他絮叨，偶尔应几声，不然他会砸门，好烦。”

“我问他为什么不和我说，他说，哥一天干活够累了，他也没事。”

“我想过报警，他拉住了我，说我们还要过日子。”

“我没控制住情绪，打了他，这是我第一次打他，我觉得，我管不住他了，我不敢想，我出去的时候，他自己在家都怎么样？”

“你以后有什么事就问，你问了，他不一定会说，你不问，他觉得不重要，会让你烦扰，他肯定不会主动说。”

小白认真点了点头。

“巷子里的人，很喜欢阿寻吧，他不害怕什么，那时候，他还小，他不懂为什么害怕吧？跟白纸样，谁都想画一笔，或者是跟妈一样的漠然，他听着他们的话语，有用便会学习，但并不在意他们，他很懂事也很聪明，不闹腾。”

“光靠什么防备的没脑子打架可在巷子里过不下去的，他们完全可以聚堆把你们围起来，哪怕离开，也可能不得幸免，离开是最错误的选择。住进来的，差不多都完了，这是一块儿挺沉重的业绩区吧，可惜一直没人收得了。”

“有时候啊，我帮人，他们或许还是看在了阿寻吧，阿寻在这巷子混的挺好的，小脑瓜子知道的事比我还多吧，不过有些我问了，会说点，有些就不说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想着把阿寻拽的死死的，阿寻会是他们干什么大事时最好的帮手，不过他很听我话，知道什么好，什么坏，我也算及时发现，管着他的。”

“后来，条件够了，三年到了，我想过搬出去，可惜巷子不是那么好进，也不是那么好出的，我离开没事，我不能带阿寻离开，他们，舍不得阿寻？他们还没有达到目的？”

“他或许干过些大大小小的坏事吧，被他们带坏了，他说，长大太慢了，跟我这样壮实有些难，不过他都是对那些本来就有问题的人，巷子可容不下一滴清水，除非清水被护着。”

“阿寻最讨厌的不是巷子里的人，是那些打劫他抢钱的混小子们，别的还好，抢钱他受不了，他不会主动伤害些没惹他或者主动对他好的人的，除了一些特殊情况，好比因为我。”

“我曾经差点被个女工坑了吧，她是个不安分的主儿，但也没干什么大的坏事，她想收了，安分过日子，看我不错，打算先和我做点什么，然后让我负责。”

“阿寻听巷子里他那些家伙们不知哪来的消息打趣他要有嫂子了，然后来找了我，倒也没出什么事。”

“不要以为巷子里有好人，他们巴不得阿寻习惯熟练了边缘和不被人知道的犯罪，最终加入他们，他们刺激阿寻呢，以前的时候，能刺激到阿寻的，也就我的事了吧。”

“他本来就是个小孩，很聪明，也有天真的，他听巷子里的人找的真多掺假的事，他觉得他破坏了我原本好好的家，他觉得要是没有他，一切都是好好的，我会过的很好，而不是被他拖累照顾他。”

“老实说，我除了挣钱养家外，差不多都是他学着一点点的接替，然后反过来照顾我了吧。”

“我原本的家，并不是好好的，这也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我也就稍微美化了下，跟他说了，后来巷子里的人又跟他说了些什么，结果，他认定了他想的，他不信我，哪怕我把没有美化的说了，他觉得我又逗他，安抚他……”

“他小时候，我总是逗他吧，有点，好玩？他一脸认真的跟我闹小脾气，会鼓着脸。虽然刚出生那会儿不好看，但后来白白胖胖的，可好看的，小时候吃饭吃的特香，可惜，渐渐长大了，然后懂的多了，就吃的少了，吃不下。”

小白愣了愣，然后扁了嘴，虽然但是，它有点酸了。

“他四岁的时候就搬个小板凳，一大早起来学做饭，粥还行，熟了，不难，就是煎蛋的时候，他不知道把锅的水先烧干吧，油嘭了，还好那时候天冷，他穿的厚。”

“他摔了，虎口溅了好个大泡，疼的掉珠子也没哭出声吧，就是动静有点大，我醒了，忙抱着他冲了冲凉水，然后拿针帮他挑了水泡。”

“说他，他就埋我怀里不吭声，阿寻一般想耍赖逃避都这样吧，说完了才弱弱解释，让我教他，他也想帮着做点事，帮我分担。他就那么点大，还够不到台子，四岁就想着上灶台做饭了。”

“后来，他还看电视，练劈叉，马步什么什么的，挺认真的，不过是我不在家了时候。我有次回来早了，撞上了，问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先学学，等他以后长大了，帮我打架，他们人多，他帮我分担，护着我，他还说自己长的好慢，怎么能长的快些。”

“毕竟我一个人带孩子，我也年轻，哪怕我男的，也有些人把我当软柿子吧。”

“我特烦沈明明里暗里的在我旁边说阿寻什么什么的，让我注意下，整的他多懂似的，煞笔吧，我一口一口给喂养大的，从小看着他长大，我这个亲哥会不了解他？我这从小到大的贴心小棉袄会漏风？”

“他问话打听还问我这些街坊邻居，他们一伙完全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稍稍润色更意，他也信？真是欠打。”

“他还委屈，多管闲事，心思还龌龊，但凡我要跟阿寻真有点什么，哪还有你两什么事？”

“老实说，我都没觉得有什么，我男的，阿寻也男的，他从小便跟我一块儿睡的，刚生出来那会儿就是我带了，吃喝拉撒什么的都是我管的，看着他就那么点大，长如今这么大，我特么的跟他关系亲近不是很正常的事？他真当他老几啊？”

“如果我真想跟他有些什么的话，他也不会拒绝。但是我不是变.态，他也就把我当哥，我也没对他做什么过分事，睡觉也是穿着衣服的。”

“他在意沈明，主要就是这个傻叉太傻，傻人有傻福，阳光乐观，跟个小太阳似的耀眼，阿寻很羡慕他的。”

小白赞同点点头，一大一小一同看向一旁默默蹲下双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