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闻了一路的还魂香吗?听说,西街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
“那儿的鬼倒是有点因祸得福?实化的程度挺深的,应该有个一天多能体会更多了。”
“前主子应该闻的不少,实化能坚持好些天了吧。”
“钰扶!你又拆我台!这不是小木萝抱着我不放,我就顺势委屈这么一下子怎么了?!你来较什么劲!明明是木萝一来就找我,把我扯过来黏着不放的,我顺顺她!”
森罗抬头看向钰扶不快道:“当初明明是我捡你的,你倒好这么对我!”
“只是想提醒下,开始了,新娘子出来了,帮您结束戏,不然一会儿又得怪我不早点提醒您。”钰扶丝毫不受影响的笑眯眯道。
森罗立即眼一亮,转了个身,靠木萝怀里,仰头看着楼顶,“嗯,真的,这一身真漂亮,就是,盖头盖那么严实干嘛?!生怕被多看一眼了?看不清啊!”
木萝愉快的双手穿过她腰侧,环抱住了她,下巴搁她肩膀上仰头看着,“姐姐,这位吗?”
“不然呢?还能有谁?楼主可宠他了,还变原型让他摸,让他抱,让他吸,那白白软软蓬蓬的毛毛,看的我好眼馋,就是没这胆儿,从没那么近的看过楼主原形。”
“最初还是偶然在楼下看到围栏上窝了只猫,要不是对上了它眼睛,我都在想,哪来的猫?我还因此担惊受怕了五六天!”
“结果没事,就,这么大,那一身白毛毛真的看着馋人,没那么雪白无暇,但看着就是特别舒服。之后偶然撞见楼主当猫的时候,还是好惊艳,有那份心,没那份胆儿。”
“姐姐,你想要别的猫的话,我可以帮你关注下。”
“不用了,没对比就没伤害,我算是理解了兰姐姐为何戒掉了猫控的性子了。”
“森罗,你道你的,扯我做什么?”詹台兰冷言道,抬头翻开了桌上盖着的牌,又翻开了无书的牌,叹了口气,歪靠在了椅子上。
“又是平同花。森罗,你想约战吗?太闲,陪我玩局?赌你闭嘴一天,我这有一朵上等纯血兰作注。”
“拒绝,除了楼主赢了你一次,除了无书和你总是平局,谁还赢过你啊?当初眼巴巴的跑来向楼主重金买猫,还想强买,烦的楼主认了那只猫是他,然后又缠磨他,最后烦的楼主陪你赌了局才安生了。”
“当年似乎就因为你这事,传开了楼主是只猫这事。”
“某位当年天生失去了除视觉外所有感知,因为还魂香,连珍宝楼都不要了,眼巴巴的骚扰了半年多才成吧,渐渐养成了如今的没事鬼样儿。”
“至少我成了,也能闻到还魂香,被还魂香滋润,我现在没还魂香也没多大事了,你呢,至少楼主的猫毛都没碰到过。”
“木萝,不客气,你听到的,她都亲口认了。”詹台兰淡淡道,冷淡望着楼顶那人。
“卑鄙!不是,木萝,我,我闻习惯了,戒不动,会心痒难耐的,别把我绑回去吧,不然,我要失宠了,露滋就要独享大权了,楼主就懒得管事。”
“我好不容易弄到如今地位,挤掉秋落上位的。”森罗连忙扭头看向木萝满脸诚恳认真道。
“我可是费了好大好大心思才挤掉那个颜控家伙。”
“姐姐,你一直跟我说的,毛病没好。”
“这还不是怕你二话不说绑我,还活着的时候、我管珍宝楼的时候,明明那么听我话仰慕我的,现在呢?唉。”森罗说着,长长叹了口气。
木萝则凑过去蹭了蹭她脸,声音甜甜的,“我现在也很仰慕姐姐的。不早说,不喜欢绑,我换别的,反正方法总比问题多,珍宝楼不愁没东西。”
“呵呵,我这儿有酥骨粉,要吗?白送,没多大害处,就是软了骨头没力气,根据用了多少定时候吧。”迟零轻声掩嘴笑道。
“木萝!你是姐还是我是姐,敢动我试试!看我揍不揍你,重点是这个?!”木萝才扭头看了眼,森罗便冷着脸转身把木萝按靠在了椅背上恶狠狠道。
“这招没用,你除了香控就是妹控,搞的谁不知道?换个招吧?森罗,我觉得吧,她装装可怜你就下不去手了。”青衫的男子打开了折扇挡着脸打趣道。
“柳远行,你真看热闹不嫌事大!”森罗探头愤恨的看着他道,“打你我下的去手!”
柳远行手一翻,别了脸,折扇挡了全部。
“我这制住鬼的法子,总结了一本书,毕竟我这是做菜的,可以借珍宝楼一观,也不需要什么,生意更好往来啊,不客气。”
说着从怀里套出了本蓝册子晃了晃,生怕气不死那恶狠狠瞪他的小姑娘。
“好了好了,姐姐不气,闹着玩的,木萝才不会干姐姐不愿意的事。”
木萝道着,抱住了森罗轻轻哄着,森罗则别过了脸轻“哼”了声,“时辰到了。”
说着望向了天空那轮高度没什么变化正对着楼的圆月。
白里透红,红中显白,交相映辉却又互不融合,有的只有红吞噬白和白吞噬红,此时此刻,红白半庭相对陷入僵持一般。
湖面的浓雾也随至前的琵琶声而连带水面泛起波澜散开,让那一轮圆月影落入了水中。
这一刻,不少鬼怪骚动站了起来,死死盯着湖中明月影。
“呵,今日,是我的成亲礼,不是你们验证死水湖‘雾散月交接,过湖得往生’的日子,敢乱个试试?”
一淡淡的声音随一股清淡不知名的香气传便的全场,不少鬼悻悻而坐,下一刻便不知被什么远远扔了出去,连带他们的东西。
“傻子,在这生活和活着区别也不大呢,谁知道这不知怎么传出来的传言是真是假,好像是那偶然一段时间莫名多出来、之后又消失的垃圾传的吧,传开了。”
“就算没了雾,没个实力还想淌死水?我来回保险、且在有雾条件下也才300多米吧。”森罗看着那一个个被丢出去的家伙不屑嘲讽道,突然身子一僵。
“艺高鬼胆大,我就试试,试试玩,就一次,这不没事呢?好些年的事了。啊,楼主好厉害,居然能散了死水湖常年弥漫的雾,让死水湖起涟漪。”
“木萝,好好听,楼主几乎很少弹琵琶了呢,当年一曲镇众鬼之乱,就是这曲琵琶吧?”
“哇,原来死水湖雾散了可以这么美!死水如镜,月映湖心,木萝,回去把这湖景画下来送我吧!”
森罗艰难的扭头看向木萝,得了她甜甜一笑,“嗯”的回复。
“姐姐好厉害哦,死水能拖鬼魂沉下水消亡,拖拽效果随水深浅而变化,越深越危险,哪怕是水面上奔跑呢,而且这雾还很容易让鬼怪迷失呢。”
“基本上入死水快出,否则就危险了。姐姐好厉害,还有因为迷失而绕弯子,一来一回有600多米了吧。”
“那什么,我突然想起来我有事要找露滋算,拜拜。”森罗僵硬道着,伸手扒拉腰上环的死死的手,对方更紧了。
“现在这时候,不能乱,等结束了再说吧。姐姐,一会儿也没多大事的,看这个重要。”
“哦,我错了。”森罗悲哀道。
“啊?姐姐怎么会犯错?”木萝惊讶道。
“不,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和你聊天,被你拖过来!”
“姐姐讨厌木萝了?”木萝垂眸低落道,仿佛下一秒就会落泪。
“没,开玩笑。”
森罗叹了口气,认栽靠在了木萝怀里,看着高楼一花球被抛出,曲子正好以尖锐的一声终。
水被这尖锐的一声激起千重浪,颇有翻涌直上九层楼盖天上月的架势,同时花球也在半空中炸裂开。
苍白的火焰四散,遇水熊燃起,黑水与白火的对战,水与火的交织,不知是水溶于火,还是火熔于水。
水与火不分上下相撞与湖近楼处直直落入湖中,燃着火的水花于半空或是渐渐飘散,或是落入水火之中。
苏寻透过纱的空隙,朦胧的看着这一盛景,看着那水即将吞噬自己,看着那火与水相击。
水同火落入湖中,火顺水在湖面铺开一朵朵的火花,仿佛是黑色污浊平滑的淤泥上绽放了一朵朵晃动着奋力生长的苍白色的花。
“阿寻,好看吗?”
一浓郁醉人的香入了鼻间,腰上一紧,苏寻偏头看向这不知何时到了身后的“人”,张了张口,正要回应,后背传来了一股推力,围栏如同虚影般,他穿过了围栏,直直向下方落入。
随着飘起了的盖头,他看着站围栏处的“人”,着着一袭红色的锦袍发冠高束,意气风发,带着温柔的浅笑看着他,眼神柔和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愣了下,回以了一笑,听着耳旁的风声,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远,经过了一层层楼,余光中有鬼摇了摇头,感叹“世事无常”。
即将落水之际,苏寻恍惚看到那道红色的身影消失了,然后下坠的身体被拖抱住了,他站在水面上,稳稳的接住了他。
“津渡,盖头。”苏寻透过半掀开了的盖头看着他认真道,想了想,抬起了手把盖头盖好了,老老实实的靠着他,抬手环住了他脖颈。
“掀开没事的,我空不出手吧,这样盖着,我看不清阿寻。”津渡歪头轻轻撞了撞他额头道。
“不你来掀吗?你给我盖的。”
“好,我来掀。阿寻刚刚没吓着吧?”
“没有,我知道你会接住我的。”苏寻摇了摇头。
津渡应着,下一刻身形消失,出现在了湖中心的月影上,唯一的痕迹便是那惨白向着月方向一同摆动了下的火花。
津渡小心的放下了他,揽着他,“没事,不会掉下去的。”
苏寻低头看着这黑的仿佛什么也看不见的湖水,微微一动便是一涟漪,湖水上映着的月影被他们遮挡,湖水渐渐红了,如镜子般倒映出了他们。
苏寻抬头看向了津渡,看着他双手很紧张般微微颤抖捏住了盖头缓缓掀起。
明明自己这一身都是他经手的,衣服他亲手换的,头发他亲手束的,装饰他亲手戴的,妆容他亲手化的,盖头他亲手戴的,要掀开了,他却如此紧张了。
“阿寻。”
苏寻看着面前的盖头被掀开,仰着头看着他,笑了笑,“嗯”了声,伸出了双手勾住了他脖子,贴了上去,微微垫起了脚。
看着他脸色红了,微张口,同他接吻,双手胳膊挡的死死的,垂着眸看着他。
津渡弱弱抬起了双手拥住他腰身,抱着他。
两人微微分开,苏寻仰头看着他,渐松了搂住他脖子的双手,“还有什么吗?”
津渡“嗯”了声,握住了他手,捏住了他食指,抬手一挥,划破了他指腹,带出了串血珠,同时道着,“阿寻,会有一点疼。”
道了,张口含住了他食指,吮了吮,张了口,伤口已然愈合。
带出的血珠仿佛被什么托着般圆圆的、红红的漂浮于他摊开的手心上方,他的手心凭空出现了一道一点也不客气的伤痕,鲜红的血飘出裹住了这滴血珠,融合在了一块儿,落入了湖倒映的月影之中。
“见证。”津渡轻轻道,说着抱住了他。
天空中红白相僵持的月好似打破了僵持,红迅猛的吞噬了白,肉眼可见天空中的月完全变成了鲜红,为这场成亲,落下了红幕。
白色的火没了后劲般渐灭,雾气重新笼罩湖面,掩盖了湖中心的身影。
湖岸边,槐树下。
詹台兰和迟零别过了脸叹息,森罗惊羡的看着这一幕,不知后方危机。
柳远行启上了扇抵住了下巴,
“真是盛大的一场香宴,还魂香,医鬼、寻鬼、杀鬼。蟒,今儿真不亏,还好没嫌个路远突然送信措手不及,而且真大一批订单呢,就是还得改道在我那,不用运过来。”
“估计,有个月多如同人般。”
自语着,抬手看了看自己尽是疤痕的手,扭头看向了身后的屠夫,笑了笑。
“蟒,你人样比鬼样好多了,不过看着还是挺凶就是了。楼主也不知道怎么修的,都不吃鬼。”
“不可一世的君王下了他的顶楼。”
自语着,起身看向了那几位,笑了笑,“我回去收拾了,楼主在我那定了一大票子的订单,就是挺嫌弃这鬼味儿,没让送过来,欢迎过来享用。”
楼的顶层,屋中地上一片凌乱,金饰四处散落,红纱帐下,人影交缠。
下一秒,双双瘫了,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