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了时勉的允许后,时励才上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和时勉有七分相似的人走了进来,魏书语抬眼看去。
那人眉眼是和时勉如出一辙的深邃,如果说时勉的眸子像深不见底的寒潭,那么时励的眸子则是像清澈又灵动的清泉,仿佛一动便能从中隐隐传来笑响。
时励的穿衣风格也和时勉大不相同,时勉衣柜里多是成熟又正式的衣服,而时励身着多巴胺色系的衣服,好像天生带了艺术家的标签,明亮又张扬。
“哥,我给你发微信你怎么不回我呀?”
“我上班呢,有活要忙,没看到。”
时励懒散的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魏书语,“哥,这位是你新招的助理吗?我记得你之前从没让过助理在你的办公室办公的。”
时勉忙着处理文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面对他哥的冷漠脸,时励早就习惯了。
时励:“对了,昨天我看咱妈回来时脸色不太高兴,听王姨说妈和你还有你的保姆发生矛盾了。”
时勉这才从公务堆里抬起头,两人视线交锋,魏书语只觉得无声中有电闪雷鸣。
时勉:“不是什么大事,跟你也没什么关系。”
时励:“跟我关系可大了呢,咱妈不高兴怎么就不算大事儿呢?”
两人言语之间已经出现了电光与火花,时励眼底没了笑意,时励也停下了笔。
魏书语总觉得时励是来兴师问罪的,至于要被问罪的人不只有时勉,好像还有他,他十分有眼力见儿的躲了出去,给两人清理出战场,避免误伤自己。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什么八卦都听不到,魏书语坐在公共区域休息。
也不知道里面的人谈的怎么样了,魏书语胡思乱想着。过了一会儿,时励便一脸阴云的从里头出来,看来是谈崩了。
魏书语无意间对上那双略带杀气的眸子,心里凉了半截,时励朝着他走过来,他生出一股腥风血雨来临前的绝望。
“你就是魏书语吧?”
完了,这是来找他寻仇来了,他昨天就不应该招惹时夫人,他简直后悔死了。
时励的身形和他哥一样的高大,像个铁塔一样立在魏书语身前,魏书语整个人笼罩时励的阴影里。
“你认错了,我不是魏书语。”
魏书语说这话时无比心虚,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时励的眼睛。
“你撒谎,昨天王姨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时励厉声说到,说罢便撸了撸袖子,魏书语彻底没辙了,他视死如归的蹲下,抱住时励的大腿,开始卖惨哭嚎,“大哥我不是故意招惹时夫人的,我太对不起你和时夫人了,我简直不是人!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月大的小猫咪要养活,我求你轻点揍我,明天我还要上班呢!”。
时励:“???”
时励挑了挑眉,扬起的眉上全是难以置信。
时励:“你先起来。”
他边说着,边伸手扶起了低头哀嚎着的魏书语,魏书语不由得抬起来头,两人面面相觑,时勉发现魏书语的脸上干干净净,笑了出来,合着是干打雷不下雨呗。
时励:“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刚才和我哥发生了矛盾,导致我态度不是很好,你别往心里去。”
魏书语:“没事没事。”
他哪里敢往心里去啊,不挨揍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时励:“我听说我哥挺重视你的,因为你还和我妈吵起来的。”
魏书语:“是有这么回事。”
时励:“我哥和我妈关系不是很好,跟我也有些生疏,我也并没有跟我哥争斗的想法,我就是想调节我们三个之间的关系,你是我哥比较亲近的人,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魏书语下意识的就想索要报酬,但他还没有没良心到那种程度。
魏书语:“这个忙我帮,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时励凑过去和魏书语耳语,“你先这样…再这样…最后这样…”。
魏书语比了个“OK”的手势,这件事情包在他身上!
送走了时励后,魏书语的肚子不听话的叫起来,他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方树生还在办公区对着电脑敲敲打打,魏书语敲了敲办公区的玻璃门,方树生示意他进来。
“树生哥,咱们什么时候吃午饭?”
方树生朝着魏书语温和一笑,“我已经在公司食堂订了饭,一会儿他们就给送过来。”,他说完,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小面包,递给魏书语。
“你要是饿的话,可以先用这个垫一垫。”
“树生哥,你不饿吗?”
方树生摇摇头,让魏书语先用面包垫垫肚子,魏书语赶忙跟他道谢,在心里默念着“方树生是好人。”。
“对了,你等一下。”
方树生叫住了魏书语,他不知拿了什么东西,越过魏书语,走向茶水间。
魏书语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
回来时,他用托盘端了三杯用精致咖啡杯装的咖啡。
方树生:我在公司茶水间放了咖啡豆,这咖啡是我纯手磨的,没事便会给自己和总裁泡上一杯,今天你来了,我也给你多带了一份,不知道你的口味,便没有在你的那份里加糖和牛奶,托盘装不下,我就把糖和牛奶放到茶水间了,你有需要的话自己去取一下。
魏书语:“谢谢树生哥!树生哥你太好了!”
魏书语的语气间充满了惊喜,方树生的温暖像太阳一样四散开来,普照大地,他自己也算是跟着沾光了。
但在魏书语没注意到,方树生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眼底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神色,魏书语正巧踩中了方树生精心设计的陷阱中。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那罪恶的药剂完全溶入到了咖啡中。
魏书语:“树生哥我来端吧。”
方树生:“不用了,我来吧。”
魏书语本欲帮助方树生,手刚伸出去便被方树生挡了回来。
方树生要将自己温暖大哥体贴总助的好人形象贯彻到底,他拒绝了魏书语的请求。
过道的另一边是总裁办公室,而办公区域与过道隔了一个玻璃门。
大概是保洁阿姨太敬业,玻璃门被擦的干净的像是开了隐身,魏书语笔直的撞了过去,身体由于碰撞而向后倒去,这一倒可不得了,苦了身后的方树生。
托盘先顶到魏书语的后背上,又因外力倾斜,咖啡也随之往下滑,方树生来不及反应,被魏书语砸到,也跟着他向后倒去。
方树生因这意外发生的变故而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咖啡在撒下去的同时精准的漏了点到方树生的脸上和嘴巴里。
哐当噼里啪啦咵咵。
托盘掉落,咖啡被泼的满地都是,杯具在安静的办公区发出了犹如石破天惊般的声响,被咖啡呛到的方树生不断的咳嗽,还从嘴里吐出了被加在咖啡中的冰块儿,魏书语急忙拍拍他的背,去茶水间接了杯水,塞到方树生手里,又给满脸咖啡的他拿了几张纸。
两人跌坐于满地狼藉中,他们无奈的对视,都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不知所措和…和无言以对。
魏书语边道歉便收拾东西,方树生心里也不好受。
小时总看起来挺重视魏书语的,还让魏书语和他一起办公,方树生可是披荆斩棘才成为时勉的助理的,魏书语的到来让他充满了危机感,他异常的担心魏书语到最后会取代他的位置,他绝对不能让魏书语把他赶下总助的岗位,便想出下泻剂这么个损招。
但谁能想到,魏书语居然不小心把他精心调制的咖啡给弄潵了,带有泻剂的那杯咖啡还巧合的撒进了他嘴里,进了他的肚子里。
方树生被自己给坑了,他嘴脸抽动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情绪大崩溃,偏偏这个时候魏书语还过来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咖啡渍。
方树生牵强的笑笑,和魏书语一起收拾起来。
方树生有便秘的毛病,泻剂是他身上常备着的,这个泻剂是医用清肠的,是上次方树生做痔疮手术前医生给他用的,不仅安全而且效果好,方树生便购买了许多,他也方在办公室几袋以备不时之需,这个药有些微苦,混在咖啡里很难被人发现,这个药很快会被人体代谢出去,就算是去医院检查也查不出来什么,就是因为这样,方树生这才敢肆无忌惮的下到咖啡里。
他心里叫苦,他只希望药剂能在下午的合作会议前生效,好让他能和总裁一起参加大佬云集的交流会。
但偏偏天不遂人愿,他只能呆在厕所里忏悔自己的恶行。
为了因自己耽误交流会的进程,方树生让魏书语把自己写的稿子带去给时勉。
魏书语还是第一次去那么严肃正式的场合,他难免心里担忧紧张,他是个毫无职场经验的保洁,就连在车上他还振振有词的梳理着方树生教给他的总助惯用话术。
到了合作交流会议的地点,工作人员热情的把他们带了进去。
看着魏书语神经紧绷的样子,时勉安慰了他两句。
“你别紧张,我心里有数。”
魏书语当然知道时勉能力强,但他就是觉得很仓促。
魏书语四肢僵硬,如提线木偶似的往前走,那同手同脚的样子把时勉都给逗乐了。
魏书语走着走着,不经意间一瞥,在另一队人里看见了付容的身影。
时勉见魏书语像是被谁钩住了魂魄一样,觉得很是奇怪,便往相同的方向看去。
魏书语察觉到不对,他生怕时勉这一看,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便故作跌倒,摔进了时勉的怀里。
魏书语靠在结实的胸膛上,时勉的心跳十分有力,让魏书语的颅腔内都回荡着这个声音。
时勉果然收回了目光,他关心着魏书语,魏书语却说没事。
这一次魏书语化险为夷,可在交流会上魏书语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