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梦呓语 第22章 狭间

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阿赫也回忆起了一切。

自己原本是魔神皇别西卜的不知道第几子，在神魔之战中，母亲被父亲当做挡箭牌身殒，自己被一个自称为舅舅的神明带走，再次苏醒时失去了记忆，被继承赫尔墨斯的圣痕士收养了他。

随着他的记忆苏醒，体内的封印解封，属于光明神的力量竟被他本身的力量吞噬。

阿赫扶着头，另一段记忆浮现出来，是和这个大相径庭的记忆。

他没有舅舅，自己的母亲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世界上没有神明，魔神也不是现在这样完全坏人。

可是脑子里还有一种声音告诉他，现在所经历的才是真的，那些是梦。

两种记忆互相拉扯着他，让他感到呼吸困难。

“小赫。”恍惚间，他听到了一个女人在叫他，等他想要追过去的时候，那个女人化为光芒消失了。

即使世界做得再相像，也还是有不合理的地方。

阿赫释然一笑。

“无论多少次见到你，哦不，跟你长得一样的家伙我还是忍不住犯恶心，”他上下打量着别西卜，眼神里充满了鄙夷。

“你在说什么！”对于阿赫的大不敬，别西卜十分恼怒。

阿赫活动活动身体，看着别西卜不怀好意：“反正你也不是真的，让我好好发泄一下吧。”

作为魔神头头的别西卜看到迎面冲来的阿赫略带震惊，但很快调整状态和他对战起来。

圣痕士们不明白，但他们巴不得他们打起来。

全力进攻的阿赫很快就斩下来别西卜的一条手臂，鲜血四溅。

“爽了，”他长呼一口气，抹掉脸上的血液，“真弱，真正的别西卜可没这么弱。”

“放肆，”对于阿赫的直呼其名，别西卜极其不满，“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谁！”

“虽然我极其不喜欢他，但也不妨碍你不配，不配冒充他，不配作为我——爹，”阿赫的表情有些怪异，最后一个字让他说出来很难受，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表情，捡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剑，毫不留情地对准脖子，“好了再见，不对，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完不顾旁人的表情，将剑刺进了喉咙。

世界随着阿赫的死亡快速崩坏，发出镜子破碎般的清脆响声，最终只剩下一个身影跪坐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很快，一个紫色身影从他身上分离出来，朝水下快速坠去。

水面上的人似乎有了反应，长呼一口，站起身，朝上面看去：“哟，让我瞧瞧我看到了谁？”

“欢迎回来，赫，”花间澟从秋千上一跃而下，在他面前站定，“你是他们中最早醒的。”

“真的啊？”赫听到花间澟这么说，嘴角不禁有些上扬。

“等等，刚刚那些是什么？”赫扶了扶额头，想起了一些不美好的回忆。

“梦境的缝隙——狭间，由你的记忆碎片跟梦境的虚空碰撞诞生的新位面，狭间只因你而存在，一旦你察觉到它不合理的地方或是自己死去，就会破碎。”花间澟解释道。

“可里面的世界和我记忆里的事情差距有些大呀。”

“毕竟是根据你部分记忆生成的，还要符合其诞生的空间规则，难免和你真正的记忆有所出入。”花间澟补充道。

“那就是狭间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或真或假，谁知道呢。”花间澟微微一笑。

赫大感不妙，小心翼翼地问：

“所以，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

“呵呵，”赫冷笑两声，既然被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不隐瞒了，“那个世界和我真正的世界还是有区别的，我在的那个世界可没有什么保护人类的神明，只有一群视人类为财产而圈养他们的魔神，还有视人类为食物的怪物，而我的母亲，也不过是一个才貌出众的人类而已，也因为才貌出众，才会被他掳走，才会生了我，母亲才会为了保护我，硬生生地被那些魔神折磨死。”说到这，赫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哦。”花间澟淡淡道。

“你真冷漠，我伤心了。”赫一改之前的状态，假装抹了抹眼泪。

“呃，别装，”花间澟对于他这种行为感到无语，“那你到底恨不恨你父亲？”

“我当然是恨的，那个种……”赫停了停，在她面前说这个词有点不好，“但是如果没有他们，想必大部分人类都会生活得比现在还水深火热。”

花间澟看着他，想起“她”第一次去那个世界所见到的场景，歪过头，“我好奇地问一下，你到底多大了？”

“和那些老家伙比起来，我可要比他们小太多了，才几百岁。”臭屁的赫捋了一把头发，十分自恋。

“算你好运，你口中的‘老家伙’都没苏醒，不然你又得被按在地上摩擦。”花间澟浅浅一笑，揶揄道。

赫刚想反驳，就听到别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呢？”

Dv来了。

“像我这种狭间还会生成吗，我还会碰到吗，我还挺想看看那些家伙的记忆呢。”赫迫不及待地想看其他人的“笑话”，同时也担心自己再经历一次。

“狭间可不是那么好形成的，”Dv一把拍到赫头上，“与其担心自己、好奇那些家伙的故事，还不赶紧把你的人格碎片放到该放的地方，磨磨蹭蹭的。”

“知道啦，知道啦！”赫嘟囔着，从自己的胸口抓出一个闪光的碎片，上面刻着一个狮子样子的图腾，将它向上一抛，碎片跟着牵引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接下来会有什么故事呐？”赫摩拳擦掌，好奇极了。

“等着吧，”Dv见他归位，也准备离开，“梦境的事情当然是梦说得准哦！”

“这样的话，我就先去睡了，”赫伸了个懒腰，“等到了那些家伙的狭间再叫我。”

说完，他张开双手，向后倒去，这一次，他穿过水面沉入深海。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花间澟纵身一跃，回到悬空的秋千上俯瞰整片梦境之海，“接下来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