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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许尔一枝梅,凌寒为争春 > 第34章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5)

泽尔从女子近乎疯癫的状态和话语里觉察到这一切异常的背后似乎都跟泽浣有关。如果按照女子的说法,灵皇的意识体和灵脉都仍尚存这件犹如惊天之雷的事情是事实而非臆想的话,怕是神域会在远遁之前铲除泽浣,就算铲除不了也会带走泽浣。

这个秘密如何在神域眼皮子底下隐藏了万万年?!

一切关于泽浣的事情,都能让昆都变得小心翼翼。

九州地脉曾经被神域实时监控,根本不可能发生这类利用地脉物质变化搞阴谋的事情。

曾经栖居在北冥渊外域的雪族人就是因雪域地脉雪灵晶石存量变化异常而被神卫营列为调查对象,最终让雪族人迎来程度为毁灭级的打击惩罚。就算现在神域远遁,就算如今昆都没有实时监控九州地脉的能力,九州地脉堪舆图也是封存于北冥渊的绝密,外散的神族根本就不知道九州之内的地脉情况。

联想到自己植入灵枢的龙气早已发出预警,却迟迟未等到昆都的救援。这一刻的泽尔似乎洞察了父亲林书翰要他来此的意图,父亲是想让他来接触下自己的衍生灵脉,通过他与灵脉的接触情况评估泽浣的危险程度,最终找到解除危机的办法。

泽尔扼女子脖颈的手微微松开了些,女子喘了几下。忽而她一双眼睛圆瞪,眼珠外突似要掉落。她极其痛苦的样子,双手似藤蔓攀附抓住泽尔的手。她嘴巴大张,张开的程度极奇夸张,就像要撕开脸颊一般。从她红肿充血、满是溃疡的喉部发出低沉的嘶吼。

泽尔当她是哮喘病发作了,把人抱上石台触摸其脖颈确定动脉跳动频率异常后说道:“你怎么了?是呼吸困难吗?需要我切开你的喉管吗?”随着泽尔双手游移,他摸到皮下肿大的淋巴结,虽然女子的皮囊还算完美也能确定内里免疫系统也彻底损毁。

女子在黑暗中摩挲了通,触及到某种机关,从黑暗的另一头走出几个戴着黄金面罩的祭司把人搬了出去。泽尔想跟着她走出去,却在这个时候矿道里的老妪停止了吟唱,随着室内逐渐安静,从黑暗中涌出的荧光颗粒似乎更多了。

一声轻微的咳嗽声传来,泽尔听到在咳嗽的尾音里夹杂着两个字:进来。

他冲着反噬荧光颗粒涌出的方向走了过去,直到在坑道尽头又看见那个嵌进壁龛里的吟唱者。

吟唱者还是保持着盘腿而坐的姿势,没有吟唱时的状态更加萎靡。她垮拉着肩膀,微微低头,双目紧闭似已沉睡。

泽尔走近她才看见脚下有个蒲团,他坐在蒲团之上与之平视发现壁龛高于地面至少二十公分。他坐在地上还能与吟唱者平视,推测这位吟唱者的身量也就是**岁孩童的样子。

吟唱者虚虚抬眼,看着从墙壁上扩散而出的反噬物质越发多了,轻轻一笑说道:“辐射反噬并不会加持人的精神,相反,会把人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泽尔看着她整颗眼珠都是青灰色的,瞳孔与眼白全然没了界限,看上去像嵌了两颗玉石,不知是否因为反噬所致。

吟唱者空洞的望向前方,说道:“我不吟唱,他们不敢进来。”

泽尔不解地道:“为什么?”

吟唱者抬手一比,漂浮在空中的反噬荧光颗粒像是精灵一般都飞到她的手上,然后她又挥手一扬,颗粒又逐渐散开,围在其胸前打旋。

泽尔惊道:“怎么可能?难道这些反噬物质能听懂你的吟唱?难道它们也有意识?可能量就是能量,怎会有意识?”

吟唱者没有正面回答他,说道:“如果没有意识,又是什么驱动这些颗粒的出现和运动?人类受五识观感所限,根本不知道何为万物。万物有灵,这里的万物你不妨想象得宽泛一些。比如你这身衣裳,我就感知到了它们的灵犀。”

泽尔低头看看身上的冰缂战衣,其材质雪灵晶石的确是生长在近北冥渊地区的冰雪精灵,说它是动植物可以,说它是冰矿也行。若说它有意识,泽尔也不否定,因为冰缂战衣能与穿戴者建立生物联系,同步穿戴者意识,根据周遭环境与穿戴者的肌体情况调整保护模式。

泽尔说道:“你的吟唱可以让反噬颗粒回到墙壁里?一旦你停止吟唱,反噬颗粒就会飘出矿道乱飞。他们害怕被反噬所以在你停止吟唱的时候不敢进来。”

吟唱者微微点头,又开口说道:“她换躯体时最脆弱。魂魄占据着身体,她就无法离开,躯体继续腐烂,就会让她更加衰弱直至消亡。”

泽尔惊愕,这个吟唱者在教他杀死自己灵脉的方法。

吟唱者继续说道:“我们都要选择,如同我们的先祖选择顺从神明的指引逃离大荒一样。我们都要选择,你也一样。一主统御不了双城,一副躯体也容纳不了两种生灵。”

一主统御不了双城?泽尔眸孔收缩了瞬,凡听人提及关于自己会继承双城之事,总能让他警觉。他奇怪这个吟唱者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他不知道这个远古矿坑里面到底潜藏了多少神族遗民。

泽尔问道:“你是谁?你从哪里知道的一主双城?是谁让你对我说这番话的!”

吟唱者恻恻狞笑:“双手都要拿着武器进攻,腹背就会暴露给敌人。我是个瞎子耳朵也不好使,好在我不是在用眼睛看东西,也不用耳朵听声音。你走吧,在它进入下一个躯体之前,毁掉它。”

泽尔听见坑道外零碎的脚步声,又问了吟唱者一句:“我把你杀了,是不是会坏他们的好事?”

吟唱者像是听到了笑话似的抬头望向他,碧玉似的石头眼珠在眼眶里转动,嘎吱吱地响。“你以为我是个活人吗?这个坑洞就是我的坟墓,我早已埋葬。二十年前,他们把我们的父母掳掠至此,让我们的父母生下我们,挑选我们、分类我们。有人用魂魄吟唱,有人用魂魄献祭。你看到的,纵深向内的每一个坑洞里面都埋葬着一位吟唱者。可比起我们的故乡,这里也只是个模拟态。”

泽尔:“你的故乡又在哪里?”

吟唱者昂了昂头,似乎感受到了来自家乡的青山碧水的气息,那是她通过在吟唱中与先祖搭建起来的记忆桥梁所看到的画面:“我的故乡在丽水之畔,群山之巅。我们顺从神明的指引迁徙于此,那是我们生息繁衍之地。那是我们的勒俄,我们的过往。我们的迁徙如此艰难,我们行走在山巅,脚下是茫茫汪洋,随时会葬身鱼腹。神明带领我们凿山开洞,修渠治水,当汪洋变为湿地,我们中的大部分人跟着神明下了山。他们离开了群山丽水去开拓洪水退去之后显露出的平原广地。我们是守恒一族,我们守护着开拓者的退路。倘若天降星辰,洪水重卷,我们远去的族人要有一处能躲避洪水的退路。我们守着雪山丽水,也守着他们的退路。”

泽尔蹙眉思索,他揣摩着吟唱者口中的神明到底是退出大荒的一代神还是逃出灵域的万灵族。“你们信奉的神明来自天上吗?”

大荒纪年里的确有桩旧案,是泽尔想要弄清楚的。根据西弗利斯家族的典籍记载,昔时,接受母星孢子改造后进入大荒生活的生灵因两性繁殖行为无度而导致人口暴增,限有土地不足分配的问题凸显导致大荒生灵频繁滋扰灵域边界。

灵域的灵皇与大荒的无名神欲修睦邻之好,相互邀请对方来域内参观。无名神让自己的爱徒石精进入灵域,灵皇带着石精参观灵域的核心地带-北冥渊。而当灵皇带着几个族人与护卫前往大荒的时候,却碰上了大荒生灵冲撞不周山,母星巨舰垮塌砸开了地壳释放出压制在昆仑山下的混沌魔气。灵皇慈悲不忍大荒生灵倒悬涂炭,以身净化魔气因此耗损了灵犀,最终难以从大荒冲突中脱身返回灵域。

灵皇就此失踪。

以石精为首的二代神修复母星巨舰,并将之改造成神域,神域开始有计划清洗灵域。西弗利斯家族的先祖一面躲避神域围剿,一面打探灵皇下落,终是无果直到传来灵皇被神域所擒最终死去的消息。

灵皇逃遁何方,又是如何被神域所擒,灵皇自我迭代诞生的新灵皇又在哪里是西弗利斯家族根深植入血脉的隐痛。

虽然,泽尔从父母的结合以及天君天后对此讳莫如深的态度中,感知到了此事隐秘重重不可深究,但他还是想给西弗利斯家一个答案,一种慰藉与解脱。

吟唱者摇头说道:“布子布逞能,尔子尔逞能。从天而降的神明不会平视我们双脚踏地的生灵,更不会让我们真正摆脱苦难。因为只有苦难能让我们匍匐在他们脚下献出所有换取其庇佑。我们的神和我们一样双脚踏地、和我们一样从未离开过大地,也和我们一样抗争来自天的惩罚。”

泽尔有些激动,他像是看见昔时因净化魔气而耗损灵犀无法返回灵域的灵皇,是如何带领这支人族顺着高原山脉与洪水赛跑,带着他们迁徙至此。泽尔匍匐在吟唱者面前,扬起层层荧光颗粒,那些颗粒钻入吟唱者鼻口,让她又是一阵咳嗽。

泽尔急迫的问道:“你们信奉的神长什么样?”

咳嗽之后,吟唱者全身战栗抖动,她又开始吟唱,像是要再建立一座记忆之桥以找到泽尔问题的答案。随着她呼吸渐深,反噬物质的荧光在她的胸腔内部焕亮,透视出她心肺脉络。泽尔替她难过,她快要完成玉化了,她真会变成一座非人非鬼的玉化雕像。

泽尔终是不忍她受反噬之苦,说道:“别再唱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吟唱者的嘴巴动得飞快,念出口的唱词也逐渐含糊,忽然她大叫一声,像是完成了某项意义重大的仪式,她更虚弱也更精神了。她低头对泽尔说道:“神明没有具象,并且拒绝我的窥视。但我看见了满是金沙的河流,玉石垒砌的高山,金铜人在膜拜神明,神明赐予了他们来自地脉的永恒力量。”

泽尔听罢双眼不自觉的涌出眼泪,他拉着吟唱者的裙摆放在唇边亲吻,他以西弗利斯家对待尊者的最高礼遇回馈吟唱者。他抬头仰视吟唱者,哭求道:“你告诉我,你们的神明是不是在向你们转换自然之力?”

吟唱者低头望向他,吃力的伸出枯瘦手臂,抬起手指拂过他淌下的眼泪,说道:“我们的眼睛长在额下,始终看着前方。过去事远不可追忆,未来路遥始于足下。守住你的躯体,那是滋养你魂魄使之能量由弱变强的沃土,我们的躯体从来不是禁锢我们魂魄的囚笼。”

身后的脚步声越发急促,泽尔起身看见吟唱者的躯体由内向外亮起层层荧光,血脉、骨骼、肌肉的纹路清晰显现直到最后荧光通过了她尚未枯透的长发汇集到发尾的两对铜环上面。

飘荡在空气中的反噬物质全都涌进了吟唱者的鼻口,通过其身体汇入铜环。

黑暗中的铜环熠熠生辉,像两轮正值中天的太阳。吟唱者已经彻底玉化,如一尊暗黑色的石头雕像。

两个祭司走了进来摘掉铜环收入铜盒便急匆匆转身往外走。

泽尔吼道:“你们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吗?”

祭司没有理会他,泽尔抱起吟唱者却发现她的玉化尸像已经与壁龛融为一体。

泽尔对祭司们吼道:“留下她的铜环!那是她的东西!”泽尔不清楚这对铜环对于吟唱者来讲代表什么,反正不能被祭司们拿走。

这条地脉蕴含着苏醒中的太古能量,这些能量体也是绝佳的能量屏蔽器,隔绝了地面至雪山外域的灵力场。泽尔没有灵力可用,唯以搏击阻止祭司们离开。

一拳打在离他最近的祭司后背发出咣的一声闷响,祭司一个踉跄跪地衣袍撩开。泽尔发现祭司内里穿着铜衣,铜衣材质较薄,被泽浣拳头砸至凹陷折断的裂口扣进肉里,浸出一路鲜血。面具下传来祭司的痛叫,他的同伴见状慌慌张张的围了过来想扶着他尽快离开矿坑。泽尔一脚踩断了他的脚踝,探身伸手抠起被他砸烂的铜制防护服,哗啦一声,薄如纸的防护衣后背彻底撕烂,暴露出的肌肤迅速出现紫癜瘢痕。

其余几个祭司见状不敢逗留拥挤着朝出口跑去,被辐射反噬的祭司出于本能抱腿拽衣不让同伴离开,一时间场面混乱。

受伤祭司恳求:“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不要抛弃我!”

“你被反噬了,只能留在坑洞里!”

被拽脚的祭司怕对方报复,死命拽着自己的防护裤生怕被对方拉脱了去。为首的祭司抽出佩刀刺入趴地祭司左侧肩下三寸位置,那个位置直通心脏,拔刀的瞬间血喷如柱。

泽尔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是个少受罪的办法。他要逼护卫此间的神人现身,根本没打算让祭司们走出坑道。而祭司似乎也察觉出了他的杀意,两方人在狭窄的坑洞厮打起来,因为有冰缂战衣的保护,泽尔没有受伤反而接连撕开两个祭司的防护服。

站在最外面也是离出口最近的祭司观此情景并未多做停留,疾步逃走。惨遭撕衣的祭司们见不是泽尔对手,对视一眼都想在死前多拉几个垫背的。他们奋而跃起,推开泽尔扑向吟唱者的石像,石像受力不住碎成几块。奇诡的一幕出现,随着玉化尸体碎裂,与之连接的壁龛也现出一个大窟窿。反噬颗粒井喷般冒了出来,围着玉化尸块绕了几圈后被祭司手上的铜环吸引,冲涌过去。

祭司来不及丢掉铜环,反而绝望地看着留守在洞外的祭司们关上了石壁大门。

泽尔看见汹涌澎湃的辐射物质冲向铜环,辐射物越积越多,直到把这位祭司包裹成颗荧光球。反噬荧光颗粒与祭司身上的铜制防护衣发生物质反应,原本就薄如纸的铜衣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颗粒与之融合,祭司无能为力,直到全身金属尽数消失。凡躯承受不起如此高强高压的辐射侵袭,很快七孔流血,爆血而死。泽尔把祭司们的尸体丢进壁龛窟窿,丢进幽深的地底,他拼好了吟唱者的玉化尸像。飘散在坑洞里的辐射颗粒慢慢沉淀回归墙壁,那对金灿灿的铜环、像女子**的铜环、吸纳了足够多能量的铜环躺在地上,在黑暗中分外眩目。

泽尔看着玉化尸像,反应过来吟唱者用身体转化了反噬物质,而这些被转化过的能量储存在铜环里。他捡起铜环揣进衣兜,朝外面走去。就在他走着几步路的时间里奇诡的景象再度显现,吟唱者的玉化尸像化为颗粒融进周围石墙中。空空荡荡的壁龛在光线昏暗的矿坑中越发黑暗深邃,像是张能吞噬一切向阳生灵的魔域之口。

泽尔的脑海中再度浮现当年旧案,灵皇死在神域,灵皇的尸体-灵躯遗留何处却是众说纷纭。一说被巫祖拿去研究,二说被石精化散。灵皇躯体下落不明也是西弗利斯家族万年难释的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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