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盐 第40章 往事11

长老们面孔年轻，但也活了很多年，从千星来到人间时便开始辅佐，在他们眼中，秦时渊和钟九衡就是两个小娃娃。

“这位就是秦君吧，果然是个好看的孩子。”一个拉着钟九衡的长老，看着他说道。

钟九衡很是满意，自豪道，“当然了，君上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比陛下还好看。”

在场之人除却学宫长老还有各家千金，有的正在学宫修习，因此也穿着学宫特有的素衣，无一例外的，神色冷淡，和容弦如出一辙。

互相叙礼之后，钟九衡连忙到他身旁，小声道，“君上，没受气吧。”

秦时渊摇摇头，小声问道，“你真想嫁给陛下？”

“想什么呢，陛下这么挑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钟九衡小声回答，“我只是好奇，君上不好奇吗？”

两人坐在一旁，小声絮叨，却不知长老们的目光都放在他们身上，渐渐的，其他千金的目光也在两人之间游走。

“好奇什么，兄长说过陛下喜欢男子，他娶人家女子不是害人吗。”秦时渊忧伤道，“兄长也不知道阻止一下。”

“哦……”

随即，哐当一声，不知道是哪家千金手中的茶倒在地上。

秦时渊抬头一瞧时才发现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他们看。

“秦君”一位看起来稍微年长的长老笑着道，“这么说你不同意陛下娶妻喽。”

坐在末位的长老继续问，“秦君的意思，陛下可以娶男子吗。”

众位千金面面面相觑，虽说只是来凑数的，但要是看到热闹，好像也不错。

“呃，也不是哪个男子都行。”

众位长老们合力将容弦的记忆封存，但看到容弦内心深处的爱意同悔恨纠缠不清，将两者一同封存，也因此，容弦将喜欢秦时渊的事情忘掉，为此，几位长老很是痛心。

现看秦时渊对容弦也并非无意，随即不约而同决定让秦时渊嫁到学宫中来，等容弦记忆恢复，也不至于太伤心。

“哈哈哈，秦君说的对。”长老说道，“秦君愿不愿意嫁给陛下呢，要是愿意明天就成亲，好不好。”

秦时渊认真摇头，极为严肃道，“陛下是兄长的，只能嫁给兄长。”

“噗嗤……”

“咳咳咳……”

“秦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已经有人开始笑了，实在憋不住的被茶给呛到，几位长老更是，差点跌下凳子，只有钟九衡附和道，“君上说的对，陛下是大哥的，谁都不能娶。”

恰巧门外的容弦和唐易赶到，听到此话的两人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容弦，盯着秦时渊看了又看，也不知是伤心还是气愤。

唐易呵呵笑着，快速走到秦时渊和钟九衡前边，表情看起来就想揍他俩，随即一手拉一个，“各位，是在下教导无方还，告辞。”

众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匆忙离去，随即眼神不自觉瞧上容弦，只见容弦气了又气，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刚才说话的长老急忙道，“陛下，秦君说笑，您别在意。”

容弦：“先生们这是……”

“陛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我们想着给你娶妻，但听说陛下喜欢男子，我们一时间也不好下决定。”

容弦心中苦涩，但也不知为何，便不做回答，后来，长老们见他郁郁寡欢，也没再提这事。

他时常在深夜中看着一堆刻满时渊二字的枫叶，漏出的神态是他想象不到的温柔，但他以为自己只是疑惑，想了一晚，他决定到睢漳去问秦时渊。

此时多地出现邪祟比以往多得多，钟九衡和唐易早在他来之前便离开，容弦跟随修盐一位臣子章弱来到睢漳。

章弱和其他修盐臣属一样，年纪小小就到学宫修习，十九岁那年来到修盐，如今几十年过去，她也不再是当初纯真模样，但对容弦还是恭敬模样。她负责睢漳和修盐孩子们读书，但也只是教孩子们读书，其他的事情她似乎不上心。

两人走在路上，章弱特意找话聊，便提到她决定把睢漳的妖魔多年来发生的事迹教给修盐的孩子。

容弦驻足，不解问道，“妖魔，他们能有什么事迹？”

“千姓魔族为求世间安宁，跟随千星陛下将睢漳魔族尽数消灭，千姓一族大义，我等尘世间子民自当感恩。”章弱说着，看着容弦不理解的神色，喃喃道，“此事还是当初陛下告诉我们的，陛下怎么……”

“我说的？”容弦心中存疑，却还是道，“年纪大了，忘记的事情就多，你别见怪。”

“陛下说哪儿去了，陛下不仅是陛下，还是我们的先生。”

容弦没仔细听她说什么，但第一次察觉出怪异来，千星是他师父，颜裳是他师妹，他为何总记不起与这两人有什么交集，还有床底下的枫叶，时渊二字的痕迹分明是他自己所为，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走吧！”

他不能去细究，这几日只要细想，胸口处便隐隐作痛，若是想得太多，只怕忘记的会更多。

一路上，除了他们俩便是来往的修盐百姓和睢漳妖民，如今妖民安生度日，到也不似从前爱惹事，想来也是秦时渊管理得当的缘故。

“陛下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章弱笑道，“陛下难得高兴，属下有些好奇。”

不等容弦回答，便听到前方传来哭声，两人连忙上前，只见一人一妖互相拉扯，看似在分别，其实一个都舍不得对方离开。

女子身着红衣，泪眼汪汪道，“人妖有别，如今君上处境艰难，我们若是只为自己开心，只怕君上会被学宫处置。”

“君上担忧人妖相恋生下的孩子无法自处。”长者翅膀的妖怪紧握柔弱无骨的双手，苦笑着道，“你我情意，无关其他，我愿意陪你一生，但恐怕无法满足你儿孙满堂的愿望了。”

两人你侬我侬，容弦转头问章弱，“秦君对妖民不错，为何阻止人妖相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