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娱乐 第7章 机械

时间的列车带着车上的人们一站一站的停靠，永无尽头的向前走，对于非念安来说，维多利亚时期处于过去的站台，但是时代的规划其上下限制导致了他研发出新药剂的难度。

连续在实验室里泡了一个多月，除了应付家族要求所研发出来的药剂之外，有关于毕业药剂的具体方向却毫无头绪。

“您有什么烦心事吗？”难得的假期，他抽空来到侦探社，把之前收集到的一些有关于莫里顿家族内部的情报交给他。

菲利安恢复的很迅速，迅速的仿佛他从来没有生过这样一场病一样，戴着眼罩的少年却毫不意外，在那次接触之后，非念安再来到侦探社，就没有再见过菲利安了。

“我让他出去散散心了，一直待在这里对你和他都不好。”桌子上放着招待客人的热茶，非念安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发呆，只是多看了少年两眼。

“有关于莫里顿家族最近会动用的计划就这些了，涉及到我所研发药剂方面的事情，恕我无法奉告。”善恶观念在他心中模糊，但哥哥的言行会成为他行动的准则，商人之间的交易也要讲究信用，因此非念安毫不客气。

“有劳您了。”交谈到了这里，场面再次陷入一片尴尬的寂静，他们并不是朝夕相处，曾经相熟的侦探社成员，非念安也只是一位来到这里造成不稳定因素的客人。

聊起在莫里顿家族中，日常的生活疑似有打听的嫌疑，聊起其他的又宛若公事公办，再次打破这幅凝固场景的是非念安本人。

“既然话已经带到，时候也不早了，在下就先回去了。”没有去管面前几人那副预想阻拦又欲言又止的表情，自顾自的把做好的花样纸放进自己的手提箱里。

“那么，在此祝您接下来的行动顺利。”收拾箱子的动作停顿了下来，青年男女下意识往前一步站到了少年旁边，却被少年安抚的拍了拍肩膀，隔着那层眼罩，直面他探究的眼神。

“也祝你们接下来的行动顺利，合作愉快。”刚刚那句宛若他那如同狐狸一般挚友的话语，可能是他听错了吧，况且他也是本场比赛的参与者，怎么想也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考场。

“希特缪，他刚刚那副表情是？”随着那给他们带来极大压迫力的身影走远，期期艾艾的女士忍不住好奇的看着他们的预言家，迫切的询问道。

“或许是那位曾经的同伴，只是如今不知身在何处。”倒不是侦探社想冷落了这位以身代替了他们好友的新朋友。

只是未知的过去以及少年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让他们迫于压迫，至今没能和少年搭上一句话。

是的，少年。

“表面上的躯壳与皮下的灵魂不符，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希特缪从预言当中得知这一事实时，在场众人无一不惊讶，却更加怜惜，探究起了少年过去的处境。

只不过那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神，在他们热情上泼了一盆冷水，宣告着他们的所有行动都是无效的努力。

【他们好像在讨论你的年纪。】

（预知的能力在行动者当中并不罕见。）言下之意就是他早就猜到了，不过没想到少年的身份会让侦探社的成员对他的态度消除了一大半的警惕，惊讶之余，非念安也小小的变动了自己的盘算，只是在关键节点到来之前，他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莫里顿公爵依旧频繁的来到他的实验室，偶尔会带来一些外界的信息，或许是某家甜品店新出的甜点（这闻起来不像是公爵府上的甜点），或许是新出的学术周刊（在明知对错的情况下，看这种东西会让人有种错乱），偶尔却也会出现一些很得他心意的小玩意儿。

“这个是？”好在哪怕是公爵的突发奇想，管家也会好好的将模型包好送过来，不然等他从地面这一堆礼物里拆开这一个牛顿摆的时候，还不知道得坏成什么样。

“啊，你喜欢这个。”莫里顿公爵就站在他的身后，亦步亦随地看着他将带回来的礼物慢慢拆开，然后顺手塞到不知名的地方，此时见精心挑选的礼物还比不上一个路过学术讨论会时随手带回来的小礼品，有些意外。

“不能说喜欢吧。”牛顿摆在他这里，有着另外的象征。

细细的线下垂着一个个小球，因为运输中出现的些许碰撞，一些细线缠绕在了一起，被手巧妙的拆散开来，稍微理了一下，便放到了实验台上，呈现它最初安静的模样。

“亲爱的，难道碰到了心仪的礼品，你不觉得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吗？”眼见面前的小研究员收下了自己送出的礼物，莫里顿公爵不由得贴近小研究员的身体，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谢谢莫里顿公爵在宴会之际还记得给我这个小研究员带上一份礼品，这份大恩大德小子永生难忘，以此回报。”

有着和牛顿摆相关的记忆在这里，伴随着安全感的回增，非念安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态，眼见着莫里顿公爵因为他的话顿住，把早已写好的实验报告往他手里一塞，借力把人送出去，反手把门关上了。

“公爵这个时间段应该还有一些自己的事情要处理，实验室这里还脱不开身，我就不多送了。”隔着实验室的大门费，非念安的语气变得模糊，他一定能够听出心情有所好转。

赫拉原本还想转身去敲那扇大门，等注意到情绪的转变时，又愣了好一会儿，摇着头哼着歌向外边走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你今天心情貌似很不错？”

“要你管。”

之后的事情，还在实验室内，对着枯燥无味的数据反复调试的非念安就一无所知了，最后还重新调制了一瓶在某天突然消失的神秘药剂，郑重的放在原先的那个角落。

【这真的不是一瓶成功的药剂吗？】

试剂瓶内的液体随着反应逐渐沉寂，呈现出一种星海的浩荡，偶尔翻腾出来的银紫色，系统搜寻了一下，确认和非念安眼睛的颜色一致。

“最起码在这里，这只会是一瓶失败品。”系统意识到自己再次说错话，不再言语，于是实验室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安静。

“那瓶药剂，没有检验出什么来吗？”看着交上来的实验报告里表明了被检测的药剂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未知药品，对人体仅有微量刺激作用，少量服用有助于人体健康，莫里顿公爵显然有些意外。

“是的，但是其中还包含了少量未知成分，这边还没有出结果，有可能以目前的科技进度还无法解析这位置部分所蕴含的化学式。”站在办公桌的另外一头，背对着大门的研究员主管人，腰垂的极低，坐做尽一副卑微屈膝的态度。

“……”坐在椅子上的莫里顿公爵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让还没有动静的研究人员退下去。

“你说，他这一瓶药剂制作出来到底是什么想法？”无法排除未知药剂成分，就无法排除这瓶药剂是毒药的可能性，为了提取其中的成分，药剂仅剩下半瓶。

“你去找个人，让他试一下，记得把那群研究人员也带过去。”莫里顿家族的水牢之中多的是叛徒和冒犯者，从不缺少可以用作人体实验的实验体。

【未完成的药剂对人体有什么危害吗？】

（短效的兴奋剂。）

半支药剂持续的效果确实短暂，不过一分钟，原本还在恍惚自己身上疼痛全无的叛徒便再一次惨遭出声，短暂的安全带给了他大脑错误的信息，以至于疼痛迈向大脑的时候，遭受了这么久依旧清醒的叛徒，直接晕死了过去。

“时间是最神奇的催化剂。”看着面前药剂瓶内的反应逐渐趋于稳定，本来已经做好失败准备的非念安错愕片刻之后，脸上突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关于毕业试剂的事情既然已经迈开了第一步，那么接下来的反复验证，重复试错，再到后面的实验逐步升级，都变得顺畅了起来。

莫里顿家族开始热闹了起来，等非念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实验室里住了三月有余，莫里顿公爵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没有来过。

想要说起实验成功的喜悦，也不知道要和谁分享，只能一字一句的用母语写在纸张之上，在火焰中销毁，幼稚的猜测，或许这种方式远在另外一个比赛场的兄长能够接收到他所发出的信息。

长达两个半月的叛徒风波再度平息，外界的消息丝毫没有传达到这间离私宅最近的实验室，当非念安在实验桌旁边拿着药剂进行着化学反应，看着某人依旧如同孔雀一般光鲜亮丽的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时。

他毫不意外，甚至有闲心给这闲杂人等打了个招呼：“早安，公爵大人。”

“日安，我亲爱的小研究员，是有什么喜事发生了吗？你竟然会主动和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