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大熊猫勇闯都市 第35章 自择去路

“哎哟，谁家呀这是，生活的怨气都溢出来了。”

楼下聚集起了一堆看客，交头接耳指着楼上的奇观。

“年轻人不知轻重，我看这是着火了，快报火警呀！”

和楼下的热闹不同，这一方被隔绝起来的空间依旧寂静。

越紧迫越要沉着，小木大脑飞速运转，晃眼间一个身影、一片曾经在面前飞舞的衣角仿佛重现：“我就知道！”语气里是没遮掩的兴奋，“你终于来了！”

洛不觉眼睛一亮，勾勾手召回了惊雀。

客厅一角的窗户被推开了道缝，黑云就这么一溜烟儿钻了进来，然后紧巴巴地缩成一团。

“你们的朋友？”咪咪有点反应过来了，上下打量那略显拘谨的云团，“是一坨乌云？？”

“乌云”应景地炸了一声，表示不满。

“喵呀！”咪咪没有防备，被吓得炸毛，想到有洛不觉和小木护着，又亮出尖牙对着云团哈了两口气。

“你别吓咪咪，它胆子小。”小木很是高兴，蹦着走向前用爪子轻轻碰了云团，见它仍是没有动静，疑惑道，“你还藏在里面做什么？”

云团被碰到的地方往里缩了一寸，然后整个抖动了几下。

咪咪舔了舔嘴巴：“看着好柔软，好想咬两口。”

洛不觉抬眉：“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

软绵绵的“乌云”震了一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地转了个身。

“还真是！哈哈哈哈哈。”咪咪大笑起来。

小木也哭笑不得：“你说，你躲在这里面，前后左右都一样，转不转身有什么区别吗？以前没见你这么扭捏过呀。好啦，快出来吧。”说到最后竟带了两分哄。

“乌云”还是一动不动，小木和洛不觉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有咪咪一面捂住嘴巴一面又漏出些强忍的笑声。

“乌云”听了这笑声突然向洛不觉扑去，等它再回到客厅中间的时候，洛不觉怀里的咪咪不见了踪影，那笑声也骤然消失了。

“别伤到它了……”小木话还没说完，门铃响了，外面吵吵嚷嚷的像是聚集了一群人。

“怎么又是这家，我就说瞅着也不像是起火了呀。”物业工作人员互相嘀咕一通，喊起了门，“里面有人吗？开开门。”

屋里唯一能见人的代表——洛不觉留给“乌云”一个揶揄的眼神，干脆利落地去开门了。

来人说明了来意，几个脑袋往门里钻，眼睛正四处打量，对讲机里边传来声音，告诉他们异常消失了。

“没事就行，注意用火啊，那我们就先撤了。”

洛不觉礼貌回道：“好的，辛苦了。”

领头的最后瞅了一眼杵在客厅中间那个和猫互殴且面色异常白皙的黑衣男人，打了个寒颤摇头走了：“奇奇怪怪的。”

“头发，耳环，你这是！”小木仰着头满脸惊奇，“冥邈，你准备做鬼族一枝花了？”

那“乌云”正是鬼族执器司百户冥邈，见有生人来便按照鬼族规矩匆匆收敛了鬼气。

冥邈腾出一只手把染成红色的头发使劲往帽子里藏，薅下九只耳环：“这，这年头搞点穿搭很正常。”嘴里无所谓，心下却懊恼忘了耳饰这回事。

小木两三下爬到冥邈肩头，和他眼对眼注视着，鼻子不停地嗅：“这不像你诶。”

冥邈下巴往回缩：“你都变成猫了，我这不算什么。”

“不管怎样，能和你重逢我很开心。”小木正起身子目光炯炯，一只爪子阔气地拍在冥邈后脑勺上，洛不觉在一旁也跟着点头。

冥邈常年没有表情的脸也露出了几分动容，咪咪就是这时挣开了捏住嘴筒子的手，不情愿地挥爪大喊：“红毛妖怪！放开本王！”

洛不觉挑眉道：“他可不是妖怪，是鬼。”

咪咪整个猫像是被冻僵了，停止了一切动作，感官通通调配到捉住自己的那只手掌上，体会到了那不同寻常的体温，认命般带着哭腔萎靡道：“鬼大人……你来得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感觉我还能再活一活……”它吸了两下鼻子，接着道，“志刚还有那些猫咪是不是也是这样被带走的，呜呜呜……”

冥邈：“你想得有点太多了。”

“咪咪别怕，他是好鬼，和好猫好人一样。”小木的爪子在冥邈脸上胡乱倒腾，挤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表情，“你看，没什么区别。”

手上的小不点都快抽泣起来了，冥邈也就由着小木胡作非为。

见一鬼两猫已经闹成了一锅粥，洛不觉不再看戏，从冥邈手上抱过咪咪：“他只平乱事，不揪好猫，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她把手放在咪咪腋下，举起来和自己平视：“如你所见，以后还会有很多奇怪的事发生，可能还有危险，要留在我们身边的话，你要做好准备才行。”

小木这才明白过来洛不觉的用意，想起和淮星河分别时，咪咪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跟着它们走了，它再次提醒：“咪咪，你确实得好好考虑一下，就算不和我们在一起，星河也是一个值得选择的人族。”

咪咪平复了情绪，思考半晌转头望着小木：“原来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一人一鬼一兽。”它又一一看向另外两个人，坚定道，“还有头兽没找到，怎么能少得了本王这一大助力！”

“决定了就行。”洛不觉又把它抱回怀里。

冥邈不置可否。

小木大呼：“猫猫大王圣明！”隔空和咪咪击了个掌。

“咕～～～”

“咕咕～～～”

这一通折腾下来，两只猫的肚子先后响起。

咪咪整个身子软下来，小声提醒：“好像一整天没吃饭了，饿饿～”

小木悄悄按了几下自己的小肚子，感觉力气好像也随着肚子的空瘪消失了，软绵绵地把自己搭在冥邈肩头任由爪子垂着，趴下来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轻叹：“哎～”

鬼族天性使然，通常习惯与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冥邈哪里经历过这些，浑身都僵硬起来，眼珠子不停往肩头瞟。

洛不觉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我疏忽了。”

“想吃烤肉，”咪咪故作娇羞用脑袋来回蹭洛不觉的手，“滋啦滋啦，焦香嫩滑。”

冥邈清晰地听见了从肩膀那传来的小声附和：“滋啦滋啦。”便也直直地盯着洛不觉。

被三道目光同时注视，洛不觉脱口而出：“我也不会做饭。”

惊雀又飞出来了，“啾啾”两声后剑身均匀冒起柔和的火焰。

这意思明明白白，可惊雀都削过些什么大家都清楚，连咪咪也能想象到，全场神色复杂。

洛不觉一锤定音：“去外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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炉子上还有几块肉片正冒着热气，油水肉汁在炭火的烘烤下滋滋往外溢，两只猫儿一左一右坐在洛不觉旁边，靠在椅背上露出圆滚滚的肚子，满脸惬意，就连洛不觉的脸上也难得的显出酒足饭饱的红光。

“焚剑涅槃，灼烧怨念，算是靠着惊雀才解决掉这件事。”洛不觉目光投向放在桌边的剑。

冥邈像在回忆什么，喃喃道：“咿嘤良久乃死……”①

“你刚说什么？”

“曾在鬼界的听闻。”冥邈知道她不是没听清。

他听闻的是什么事，在座心里都有了猜测。

洛不觉严肃起来：“这种事，难道以前也发生过？”

冥邈抬了抬帽檐，见她满脸关切才开口：“你算是亲历者，告诉你也无妨。这等行径，可谓来源已久，《鬼事箓》上有记载鬼族曾专设一司来处理这些婴童的事，而其中确实大多是女婴。”

小木问道：“所以，她们的身后事……”

说完连同洛不觉、咪咪都期盼地看着冥邈，他叹了一口气：“啼声呱呱一盆水，胎发茸茸目未启。肤红皮皱手足拳，生女何心致之死。②鬼族情感淡漠，但分得清理，哪里还忍心为难，上边商议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下一世的路交由孩子们自己选择。”

小木点头：“是应该这样的。”

“谁道鬼族无情，人间多是恶徒。”洛不觉感慨不已。

咪咪道：“那她们肯定都选了好人家吧，吃饱穿暖美妙一生，毕竟受了那么大苦。”

冥邈摇了摇头却又不继续说了：“已经说得够多了。”

洛不觉道：“三界都没了，你先把这些规矩放一放。”

“规矩就是规矩。”冥邈搁下了烤肉夹子。

小木道：“可黑气似乎和这件事有很大的关联，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冥邈一噎，无奈又说了下去：“一部分确实选择去了殷实、和善之家，有的留在鬼界，有的和灵族调换了轮回路。”他顿了一下，眉眼间有几分不忍，“还有的又以女身投去了取过女婴性命的家庭。”

“又回去了？”咪咪满脸错愕，“这是为啥！？”

“对，说是哪怕在他们手上死上几辈子，也要去破了那些愚昧的传言。”冥邈尤记得当初那些小家伙努力学着说话，断断续续发音表意给自己带来的震撼。

她们说：

“与其让没有准备的人带着期望投向灭亡，不如由自己又走上一遭。”

“死则破传言，活则向上争。”

良久都没有人再说话，店里嘈杂的声音也侵入了这一桌。

洛不觉感觉数位魄力非凡的女子仿佛同自己一起跨越时空来到了这里，正给予她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引导，心中也变得无比清明：“我要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那天看到的黑气不能放过，’淮家’肯定不止那一处，这些恶事、恶人也应该见见天日。”

惊雀本就愤愤不平又与主人心意相通，此刻隐隐冒起火苗来，洛不觉赶紧伸手把它按住。

冥邈道：“你准备怎么做，这事我们听你的。”

洛不觉却是卖了个关子：“让我仔细想想，再给我几天时间。”

小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冥邈和洛不觉这种感觉尤甚，正沉浸在思绪当中，被咪咪一脚踹醒。

“想什么呢？”咪咪腮帮子不停嚼动，“问你还吃不吃，最后一片了。”见小木还在东张西望，急切道，“哎呀，你别看他，他一个鬼又不吃。”

“啊！”小木爪子一拍嘴巴大张，激动中还想说什么，被洛不觉干脆利落地塞进一块肉。

咪咪：我不走！

小木：耶！

洛不觉：好，留下来我就护着你。

冥邈：。

①岳鄂间田野小人，例只养二男一女，过此辄杀之，尤讳养女，以故民间少女，多鳏夫。初生，辄以冷水浸杀，其父母亦不忍，率常闭目背面，以手按之水盆中，咿嘤良久乃死。——《与朱鄂州书》苏轼

②暂未找到作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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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自择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