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魔教开始 第47章 当今天子

朱砚稍作收拾，便与楚拙、靳小竹一同回到了上京，还未来得及回一趟宅子，便被靳小竹拽去了皇宫。

卫朝的皇宫倒是与朱砚心中的想象相差无几，亦不过是琼楼玉宇、金碧辉煌。

宫里上下都认识这位身份特殊的靳小王爷，立刻便有人前去通传，片刻后便被领着去了御书房。

朱砚也终于见到了整个卫朝食物链最顶端的皇帝。

靳珏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清隽，少了一份帝王应有的威严，反倒像个慈祥的长辈，见到靳小竹，更是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小竹回来啦，一路可辛苦？”

靳小竹也笑嘻嘻地凑到他身边，摇摇头：“我才不辛苦，倒是皇叔您是不是整日操劳山海大会的事情，眼角瞧着都有皱纹了。”

靳珏神色一变，忙道：“真是如此？我近来都没空照照镜子了。”

他对身边一位身着紫色官袍的老者道：“叶爱卿，你瞧见了没？也怎不和朕说一声？”

靳小竹朝老者鞠躬行礼，道：“见过叶阁老。”

这位叶阁老似乎对当今天子的臭美司空见惯，也不回应，只是指了指晾在一旁的朱砚。

朱砚连忙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朱砚，见过陛下，见过阁老。”

靳珏起了兴趣，仔细打量这个白袍青年，问道：“你便是清水县里解决了梦魇邪灵的那个小郎中？”

“不敢不敢，主要是楚拙师兄出力，在下只是从旁协助罢了。”朱砚谦虚道。

靳珏手指在红木桌上敲了敲，又问道：“听闻洛城的邪灵，也是朱小郎中你一人解决的？”

朱砚哪会独自揽功劳，便立刻解释：“若不是楚兄、靳兄和其他诸位牵制住了鬼王和鬼将，在下也无法斩杀邪灵附身之人，非我一人之功。”

“小郎中自谦了，你年少有为，更是两次解决邪灵祸患，怪道归藏阁会收你为外门弟子。”靳珏好整以暇地靠在龙椅上：“你年岁尚小，再过几年，只怕还要比我家小竹还要厉害三分。”

靳小竹绕到龙椅后面，一下一下给靳珏捏着肩膀，道：“皇叔，你可别小瞧人家小砚，他现在也不比我差。”

“哪有，哪有，靳兄过奖了。”

朱砚这不是谦虚，是打心底觉得自己没人家靳小竹厉害。靳小竹的几次出手，都让他瞠目结舌。他的长生功再厉害，梦魇邪灵再诡谲，只怕还无法近身，就会被靳小竹一剑削掉脑袋，一剑打散魂魄。

靳珏见自家孩子如此推崇这位青年，立刻起了心思，捋了捋没有几根却被裁剪地精致的胡须，道：“朱小郎中此次想必会参加山海大会吧？”

“是，陛下。”

“你或许不知，此番平山榜的更替，除了往年惯例的擂台赛之外，朕还额外取了一片小天地，具体情况朕且先不透露，但需要你们合作而为，小郎中不妨考虑考虑与我家小竹合作。”

朱砚低下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靳小竹和靳珏的相处模式简直就是市井中寻常父子的相处模式，甚至更甚，毕竟一般的家庭，父亲总是需要板着威严教导孩子，靳珏却是毫无掩饰的溺爱。

靳小竹都已经是平山榜第二名的水平了，他还老父亲一般生怕孩子在比赛中吃亏，使劲给他提前拉盟友。

他还未回话，靳小竹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皇叔，人家可是归藏阁的外门弟子，和我结盟，你置楚兄于何地？”

更何况，他都看出来了！

楚兄绝对绝对看上了这个小郎中，怎么可能把他让给自己！

靳珏讪讪笑道：“这不是……随便问问嘛。”

朱砚只是低头，面带微笑地沉默。

一旁完全插不上话的叶道远叶阁老咳了咳嗓子，试图引起众人的注意。

靳小竹连忙介绍道：“小砚，这位是当朝首辅，叶道远叶阁老。”

朱砚再次行礼，瞥见了叶阁老的面容，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回忆不起来曾在哪儿见过此人。

叶道远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忍不住问道：“朱小郎中，我们可曾见过？”

朱砚回过神来，忙不迭摇头，随意找了个借口：“在下真是失礼，还望叶阁老见谅，见到阁老，只是想起了家中的某个长辈，一时出神。”

叶道远也不甚在意，对靳珏道：“陛下，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靳珏起身出门送了送，回来又拉着靳小竹和朱砚仔细询问了一番洛城的情况，话里话外是掩盖不住对靳小竹的担心。让朱砚看了真的是啧啧称奇。

都说皇家无亲情，这两位虽无父子的名分，看着可比寻常父子还要亲近，难怪靳小竹如此维护靳珏。

聊到最后，靳珏问朱砚想要什么赏赐。

朱砚想了想，便道想要再京城开一个医馆。

靳珏大手一挥，豪气打了包票，便让人将朱砚送出了宫。靳小竹则被留了下来共进午餐。

朱砚走后，靳珏忍不住问道：“小竹，朕平日里待人也不威严，怎么这小郎中见朕却拘谨的慌，与我多聊两句，似是极不情愿。方才放他出宫，他明显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嘛。”

靳小竹幽幽地看着这个略显委屈的皇帝，叹了口气，道：“皇叔，你难道忘记这小郎中来自哪儿了么？”

“不就是清水县……”靳珏迟钝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啊，他是来自魔教的……”

“对啊，你派人把他全家都灭了，你还指望人家待见你？”

他一把将靳珏的筷子拍开，夹走了最后一片翡翠鸭舌：“你就不应该召见他，你知道我有多尴尬嘛？”

靳珏的筷子选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慢悠悠地放下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靳小竹给他夹了一筷子青菜，道：“皇叔，我这一辈子，就想做个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修士，若是再能寻上几个知己，便算是此生圆满了。楚拙和朱砚都是顶好的人，我不希望我的亲人和我的好友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举世伐魔的具体缘由，您从不肯告知于我，我如今只想知道，你们伐魔，是出于私利，还是天下道义？”

靳珏将碗里的青菜拨了拨，沉声道：“既有私欲，也是处于天下道义。魔教，他们中的一些人的行为将整个修真界置于险境，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分辨哪些人是罪魁祸首，只能……”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对于任何有可能将整个世界置于险境的行为，修真界一直都是秉持如此的理念。

靳小竹闷闷地应了一声，扒了一口饭，道：“那有机会的话，咱们还是得补偿补偿小砚。”

“嗯，你与他们相熟，他们如有任何需要，你都来找朕便是。”

靳珏并不是一个杀伐果断的皇帝，他性子软糯温吞，骨子有一丝皇家罕见的悲悯。也正是因此，当年的大学士、如今的露白书院院长许雍之才会暗中辅助，将本不被看好的他送上了皇位。

然而坐上龙椅，很多事情便身不由己。随着邪灵祸患屡次发生，很多时候都需要“为大家舍小家”。在最初的痛惜之后，他也慢慢地麻木了。

可如今见到拘谨却不失风度的朱砚，回忆起青年带着三个幼儿艰难逃生的事迹，不免心中郁郁。

靳小竹见皇帝眉头发紧，眼看着就要再多出几条抬头纹，连忙打岔道：“皇叔你也是没谱，刚刚还想让小砚与我组队，你怕是不知道他和楚兄的关系吧？”

靳珏立刻被分散了注意力，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什么关系？你快说说？”

…………

出了御书房的朱砚神色复杂。

面圣之前，无论靳小竹如何打包票，朱砚还是对皇帝充满了敌意，甚至隐隐带着些许仇恨与愤怒。

没办法，他共享着原主的所有记忆，过去在十万大山的回忆越美好，他对这个伐魔的罪魁祸首就越是厌恶。

在他假想里，当今天子必然是一个满脸阴翳、冰冷无情的暴君，不分青红皂白，就将魔教众人灭杀，如此做派，简直罄竹难书，应当下十八层地狱。

可如今见上面了，才发现对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男子，说话和和气气，对自己的孩子关爱宠溺，甚少摆万人之上的威严。他近日也找楚拙打听过，如今的这位虽然说不上是一代明君，但也是勤勤恳恳，知人善任，以仁爱著称，颇受百官和百姓爱戴。

这样两个截然想法的印象，让朱砚产生极大的割裂感，导致他根本不知如何与这位天子相处。

他不爽踢飞脚边的小石子，心道：等我查明伐魔的来龙去脉，再来看看他到底是一个真明君还是伪君子。

随即又想起叶道远那略显沧桑的面庞，熟悉的感觉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他郁闷地走出宫门，远远地便见到了候在一旁的楚拙，正欲挥手打招呼，突然反应过来，这股莫名的熟悉感，便是来自楚拙。

那位叶道远叶阁老的气质，竟然和楚拙有些许相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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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当今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