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这个院子显得有些破败。比之京城寻常人家的大院自然是不错的,只是细微之处有些许我说不出口的怪异。
我没有同意他的邀请。他便落寞地朝我笑笑,也不恼怒,只是杵在我几步之外,神态拘谨。
我便顺势坐下来:“这院子里只有你一个么?”
他点头,一撩衣摆也同我坐在墙根下,顺手揪了草茎开始折。
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尊卑的。我悄悄看着他,却仍然想不透他的身份。
“喂,你怎么称呼?”我问。
听到我的问话,他抬起头,但没有回答,只是微抿着嘴冲我笑笑,将手里编成的草环递给我,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他不希望我继续问下去。
“这不公平。”我说:“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
他笑眯眯的看着我,叫了我一声:“扶苏。”
他说出口的只是简单的我的名字,他并不知道这个词背后所代表的意义。就像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一样。
扯平了。
我把草环套在手腕上,草茎交叠,还有不知名的小碎花嵌在上面,说不出的精致。我拽过他的手指,瞧了瞧。
“你的手真巧。”我把手指上套着的珠戒放在他手心:“礼尚往来。”
他合拢掌心,将戒指收在手里。
“对了,还不知你年岁几何呢?”我问。
他还是看着我,并不答话。
“闷葫芦。”我拿着草叶轻轻抽他胳膊,站起身,往院门走了两步:“我走了。”
他终于拉住我的衣袖。
我心下窃喜,面上不高兴道:“拦我干什么,你什么都不同我讲,没劲!”
“门锁着,洞在那边。”
他根本没按我心里想的那样被激出话,而且还让我继续钻狗洞出去。我把他拽着的衣服狠狠一扯——
然而他早就松手了,我这白用劲的力道反而将自己转倒了。
脚下都是湿滑的软泥,我扑在地上,头发和脸上都溅上泥,我呆坐在地上,懵了一下。
他也被我这么大的动静吓到,伸手过来抓我的手。可惜脚下一滑,同我一样磕在地上,还砸我身上。
我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在他脑袋抬起来磕到我下巴的时候,嘴唇一瘪,张嘴要哭。
他急忙用手来捂我的嘴。
于是我又啃了一口泥。
哭得更大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