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可餐 第20章 绝尘紫电

翌日，慕颜公主进宫看望太后，光鲜亮丽的进入太后的寝宫。

平日里，慕颜公主在宫外的府邸里逍遥快活，得闲了就偶尔进宫陪陪太后，今日也不知是什么风把她吹来了。

宫里的宫女和太监都纷纷避让，不敢惊扰慕颜公主的兴致，若是惹到她，免不了要挨一顿板子。虽说慕颜娇纵跋扈，但是颇会讨太后欢心，这次更是邀请了民间的百戏班来宫里给太后解闷。

慕颜坐在夏太后身旁闲话家常，不时品评着下面的戏班表演，逗得太后十分开心。

“母后，我这嫁人以后就没法天天陪着母后了，要是皇兄能有子嗣，母后就不会寂寞了。”

这话仿佛说到了太后心里，这事确实是她的一个心病，可是司慕南的处境太后亦是清楚。

夏鸢不禁叹息：“我又何尝不想你皇兄开枝散叶，我也好享受天伦之乐。”

“母后，你不知道，皇兄一直没有子嗣，这坊间都起了谣言。”慕颜故意提及。

“欧？这坊间……都说了些什么？”夏鸢问道。

慕颜趁势附在太后耳旁低语了几句，太后的脸色渐变：“慕颜，这种胡话怎能信，你皇兄不过是心怀天下大事，无暇儿女之间而已。以后再听到这种疯言疯语，就该把造谣者抓起来处死。”

“母后教训的是。”慕颜继续道，“不过……我想这事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夏鸢淡淡说了句：“这事我会考虑的。”

慕颜嘴角勾起，她知道母后虽然看似不在乎，但心里是很芥蒂的。

另一边，司慕南听宫人传话说慕颜公主进宫看望太后，便在下朝后前往太后寝殿，季辰风跟着司慕南一同来到殿前，他命季辰风在殿外等候。

前有宫人通传，司慕南后脚就进了殿中，他恭敬地给太后请安。

夏鸢并未因外面的风言风语而责问司慕南什么，而是像往常一样给司慕南赐座，嘴里在夸慕颜有心，特意寻来这戏班来给她解闷。

今日难得慕颜进宫，司慕南想到前段时间番邦进宫的贡品有不少好东西，他当时就想把这些珍奇给慕颜留着，索性一会儿就吩咐了宫人去取，待慕颜离宫时一并带走。

慕颜自然是却之不恭。

她走出太后寝殿时，一眼就看到等在台阶下面的季辰风，一计悄然跃上心头：“皇兄送我的这些奇珍异宝我很喜欢，我瞧着近日来季大人很受皇兄赏识，作为回敬……我再给皇兄说件事。”

说着，就贴近司慕南小声说道，三天之后就是季辰风的生辰。

一时间司慕南还有些不解。

“我听说季辰风在朝堂上为皇兄出谋划策，还立了功，但是并没有接受皇兄的金银珠宝，高官厚禄，我想这些并非他想要的，皇兄不妨换种方式。”慕颜淡淡一笑。

有了慕颜的提点，司慕南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

拜别皇兄之后，慕颜转身一改脸上的笑颜，阴险地看向季辰风。

似乎感受到了背后冷冷的目光，季辰风一回身便看到慕颜公主走来，他竟一时忘了向公主请安。

“季大人别忘了跟我的约定，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慕颜走到他面前低声道，“听说北川大皇子失踪，北川的陛下气急昏厥，派了不少人去搜寻，也不知那二皇子会不会趁机拿下太子之位。”

季辰风冷冷道：“公主殿下也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慕颜邪魅一笑离开，这让季辰风有些不爽，他有些后悔当初答应慕颜令司慕南的名誉受损的决定，若不是想借慕颜公主之势助他坐上太子之位，他绝不会和她合作。

三天后，皇宫驯马场，蓝天白云，风和日丽，马场碧草如茵，一匹匹骏马在马场悠闲地吃着草。

季辰风来到此处不禁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他不知今日司慕南缘何会带他来这里，只见司慕南把大拇指和食指轻碰，置于唇边轻轻一吹发出声响，远处碧草蓝天之间，一匹火红的骏马扬蹄奔来，发出雄浑的声响，鬃毛发亮飞扬，渐渐可以看清马儿神清骨峻的骨相，季辰风暗叹真是一匹好马。

马儿稳稳停在司慕南面前，低下头来任由司慕南宠溺地抚摸它的长鬃。

“这时去年波斯送来的汗血宝马，经过我这一年的训练已经基本可以纵横沙场了，我给它取名紫电。”司慕南介绍着。

季辰风忍不住夸赞：“陛下看中的马果然非凡品。”

“要不要试一试。”司慕南看向季辰分，开口道。

“这怎么可以，这是陛下的爱驹，微臣不敢。”季辰风婉言拒绝。

司慕南笑言：“这本就是要送给你的礼物。”

季辰风身子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看着司慕南。

“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我把这匹紫电送与你。”司慕南坦言道。

“你怎么……”季辰风眼中闪过一道光，欲言又止。

他的生辰就连他自己都忘了，这些年来怕是只有易城会提醒他，旁人又怎会知晓，难道他的身份……

“不用惊讶。”司慕南随口说道，“若不是慕颜提醒，我还不知你的生辰呢，之前的赏赐你都不要，想来你不是一个爱慕虚荣，贪图金钱的人，所以我就把这匹爱驹送给你。”

季辰风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在心底滋生，但同时他似乎想起前几日慕颜公主的话，看来这个慕颜公主已经将他调查一番，这也算是旁敲侧击提醒他吧。

“朕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司慕南看季辰风有些诧异的眼神，并没有预料中的喜欢。

“不是，只是……”季辰风掩饰道，“微臣不善骑射马术。”

“那好办。”说着，司慕南一手拽住缰绳，轻身一跃跨上马，朝着季辰风伸出手。

这是……示意他上马吗？季辰风心底一颤，他其实并非不会骑马，但是想到时间不多了，不如借此机会多多制造亲昵误会。

季辰风把手搭了上去，来不及体味这种感觉，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将他捞上马，他顺势骑在司慕南身后，身前的司慕南熟练的拽住缰绳，伴随着马儿的嘶鸣，马儿扬蹄快跑起来，由于重心不稳，季辰风只得搂住司慕南的腰身，碎发间传来温热的气息。

风起带着淡淡的草香，一匹火红的骏马载着二人肆意驰骋，引得低头吃草的马匹也跟着奔跑。

他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快意少年，竟入了迷，他不禁搂得更紧了一些。

似乎感受到了腰间的力量，司慕南先是一惊，刚才一时大意，竟然忘了保持距离，他已经把季辰风当成了亲近的人，他稍微回头，发间传来温热的气息，他竟觉得脸颊也像是发烧一般，心中更是如小鹿一般乱撞，现在只有迎面而来的风能令他清醒一些。

待司慕南遛了一圈回来，他把紫电的缰绳交到季辰风手上，却发现自己有些不敢直视他那双含着星辰的眼眸，他避过季辰风的目光叮嘱道：“以后它就交给你了，我会派人教你马术，替你照顾它的。”

“这是臣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季辰风抚了抚紫电的鬃毛，突然凑到司慕南跟前，眼中含笑，温柔地试探，“殿下以后可不可叫我……阿风，我觉得这样会很亲切。”

“好……好啊。”司慕南不禁瞳孔放大，心跳得更快了，“阿风。”

季辰风眼中露出满足的笑意，却不知他的一颦一笑，都在动摇着司慕南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