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涩的尾巴 第4章 04

幸好岑淮甘面不改色，像是在执行公务一般认真的在走流程，这让陆盍灯身上的燥热褪了不少。

岑淮甘只是把他的事情当成工作，这让陆盍灯放轻松了，他不想别人喜欢自己。

陆盍灯换上拖鞋，将鞋子放在鞋柜上。

今天很轻松的路程不需要预留休息的时间，岑淮甘像是在完成什么进门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一样，跟他说：“我带你熟悉一下环境。”

陆盍灯点头。

一户占一层面积是非常大的，但这里岑淮甘好像不经常住，大致的环境都挺简约，除了家具奢侈贵气，和住了宫殿里面一样，剩余的都没有很装潢。

客厅外有个大阳台，那里黑着灯关着门，陆盍灯只看到自己和岑淮甘在玻璃上面的倒影，前面的人在说：“这是客厅。”，后面的人在回应，“嗯。”

岑淮甘推开玻璃门，里面是厨房和桌子，陆盍灯在看到厨房时才发现，岑淮甘家里的户型是一个倒过来的千层蛋糕。

第一层是客厅，第二层是厨房，第三层卧室，陆盍灯今后会一直使用到厨房，多注意看了两眼，样样俱全，也没有忘记卧室，卧室是从中心对半分成左右两卧。

地面上铺着毛绒绒软绵绵的地毯，天花板上一溜到底的白色花球状灯美轮美奂，周围富贵金色古希腊的壁画低调奢侈大气，让卧室看上去不那么单一。

“左边是主卧，右边是侧卧，你睡在右边，这里我不经常来，你当是自己在居住。”

“明天我有工作起得早，这里差不多给你解释了个大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我。”

陆盍灯点点头，“好，谢谢班长。”

“整理一下衣物，洗个澡早些休息。”

岑淮甘的话公事公办，语气平淡，不免就让陆盍灯听从，想给他擦车内装过菜的后备箱都来不及说。

只好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结束后已经是在晚上十点了，出卧室的时候脚步很轻，不想打扰到岑淮甘，揉揉肚子，有些饿了。

将白天的香酥饼拿出来，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凳子上面，刚吃进口，听到岑淮甘说了一句，“热一下再吃。”

“不用那么麻烦。”陆盍灯咬了一口。

岑淮甘也没有继续坚持，热了一杯牛奶后进到房间里面。

陆盍灯细嚼慢咽，一口饼一口水吃饱喝足后起身，关了灯回屋，窗户外面楼层之间的光太亮，就算不开灯也映着屋内亮堂一片。

卧室干净整洁，连床单都没有一丝皱褶，床尾挨着是一个黑色的真皮沙发，小圆玻璃桌下是白色地毯，右手边是浴室和洗漱间，布置挺像一个高档酒店。

陆盍灯打开灯，白色的灯光瞬间将卧室填满。脱掉全身衣服，胸部以下膝盖部以上的皮肤是瓷白色，一时之间卧室内白色的家具竟被他晃了下，蒙上一层阴影，他拿上黑色的睡衣进去浴室。

打开热水器，在试水温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幅样子一定不会被发现的，只要他小心谨慎。就算发现了也没有关系，班长应该不是颜控的人……吧？

陆盍灯摘了毛躁的假发片，露出里面柔顺的长发，卸了妆、洗完澡、擦干净身上又给自己上妆，干完这一切穿上睡衣，收拾干净走出浴室。

伸个懒腰，裸露在外面的手腕细得让本来贴身的睡衣变成了不合身，修长的手指太过于细长，让人担心风一吹来就会像草根一样轻轻摇晃，风再大点似乎能压弯。

陆盍灯将每个手指都揉了一遍，活动了手腕后上床，膝盖刚刚触碰到床，由于床太过于柔软导致他重心不稳，“啪叽”一声摔在了床上，整个人陷入床里面，以平面角度看的话，根本就看不到人。

陆盍灯的面部朝下，埋入床内，这床……太软了吧。

懒懒伸个懒腰起床，从背包里面拿出自己的备用机，打开微信，一堆未读消息。

陆盍灯向下滑滑，基本上都是置顶，打开想找的对话框，页面是自己未回的消息。

——只只姐：灯灯，抱歉啊，我的病情加重了，明天可能去不了录制现场了，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本来是你陪我去的，现在我却失约了。

陆盍灯垂下眸子，心情有些低落，低落的不是她不能陪自己去，而是病情又加重了。

生命如花般脆弱，在病情面前谁都是无能为力的臣服者。

陆盍灯回复：没关系，我会去录制现场，你好好休息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完他上到了微博，三个红点的消息没有管，管不过来，切换小号去《戏演人生》的超话，在里面发了一条微博，询问去现场录制流程是怎么样。

《戏演人生》是演员演技PK，最后由观众和导师投票的一档综艺，不娱乐化，是正儿八经在做节目。

演艺界艺术家老戏骨齐齐坐镇，知名导演们亲自给他们打造独一无二的剧本，服装化场景上乘，节目公正公平公开。不限制年龄、颜值，只看演技，演员之间PK摩擦张力挺吸引人的。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即将退休的导演，这是他第一部综艺，也是最后一部。

他想为自己人生中最后一部亲自操刀的戏找角色，所以《戏演人生》就是孤本。

程导今年六十多岁，获得过大奖以华人身份站在了国际领奖台上，圈内圈外人都说拍他的戏是荣幸，他的最低成就都是令无数导演所羡慕的。

他说过，他退圈后会将自己的团队留下来，免费送给一位导演为他服务，所以才会有这么多导演免费为节目写剧本，只想混个脸熟。

没有限制，谁行谁上，这便是节目的宗旨！

同时，录制现场的门票何止是一票难求，根本就没有卖的，都是内定好的。

一直陪伴他的只只姐是其中一个老戏骨的粉丝，可惜老戏骨已经退圈，这次是友情出场。

陆盍灯有幸获得了两张票，想邀请只只姐看，没想到……

他不会做出违规的事情，他会将他看到的画下来。

陆盍灯在明白了流程后便早早休息为明天做准备，躺下后可能认床，也可能这床太软睡不着，便起身打开平板。

可惜了电脑搬不过来。

再买一个吧，一样款式的。

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试图动了动自己盘着的腿，没有知觉了。

陆盍灯瘫在沙发上，侧目看向窗户外，将画完的线稿保存，活动了许久手腕起身。

脚刚落地还残留着麻意，走几步的过程慢慢消退，洗漱完，给自己的手部上妆后，又将一系列化妆品放到背包内，把自己带过来的衣服拿出来，再将背包藏起来。

走出去，看玄关处的拖鞋和消失的皮鞋就知道岑淮甘走了，不放心地又敲了敲岑淮甘的门，没听到回应打开，空无一人。

心情愉悦地走进房间内换上自己的衣服，还是自己的衣服看起来顺眼，让他不带就不带？他没那么听话，穿好后，拿着背包出门。

岑淮甘家里的门是人脸识别锁，不用担心钥匙问题。

录制八点开始，现在五点半，出去吃个早饭、打车前往那里也就一个小时，时间够了。

……

陆盍灯戴上口罩排队，跟着一条龙队伍入内，现在工作人员在布置舞台，他的位置在第一排第一个，刚刚好挨着导师的位置。

手机被没收了，签了保密协议也不会乱说，陆盍灯抱着自己的包包，寻找着薛老师的身影。

虽然他不关注娱乐圈，但薛老师长什么样子还是知道的。

他的眼神乱瞟，直到一个定格，只看了那人一眼迅速移开眼神，视线无聚焦地落在场地的每一处，唯独不看他。

为，为什么岑淮甘也在啊？

陆盍灯推了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紧闭口鼻的口罩唯有一点空隙，呼出的二氧化碳没有出口只能上升，让镜片变得模糊。

他轻微地闭眼，如坐针毡，生怕动静大了，惹得岑淮甘的侧眸。

按道理说没有什么可怕的，不就是偶遇吗？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啊，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这么胆战心惊的？不要忘记是来干什么的！

陆盍灯小小地谴责了自己一下，拿出画本，看着空白的纸张，本能地转了一下笔，节目还没有开始，先练练手吧。

陆盍灯看到在舞台上准备的一个演员，他身穿着戏服，粉白色宽大的戏服被小演员叠了一层又一层到臂弯处。

他举着手臂，周围的化妆师在为他化妆。

陆盍灯不知道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只觉得戏服上面的桃花精致好看，手工刺绣栩栩如生，高贵富有神韵，又不失戏子的风情万种。

画面在眼睛里面不过三秒，手下也开始动了，埋头苦画，同时耳朵也在听着周围的声音，生怕错过薛老师上场。

……

“岑哥闭眼。”

化妆师见岑淮甘还睁着眼有些发愣，岑哥今天怎么回事？从刚才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的，不小心踢倒了水，又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褶皱的衣服，现在说话也不听。

化妆师刚想问没有休息好吗？就见他闭眼，看来是没有休息好。

这档综艺最受累的便是岑淮甘，面对着一众自己的前辈，还带着新人演员，很多戏他们不懂都是岑淮甘负责手把手交，他们这些外人看着都累。

可这些事情只能岑淮甘做，不然让这群老戏骨艺术家做？

……

在听到周围说开始的时候，陆盍灯迅速换了一页。

每个人的面前都是一张桌子，观众席之间的位置隔得很宽，很好的保护了每个人的**。

薛老师今年五十多了，拍戏三十多年，从清爽帅气的小伙子到现在眼角笑起来有些皱纹，鬓角有些发白的大叔，上了年纪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退圈的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没有可提升的能力，也就是他掌握了所有的演技方法，到达了顶峰选择去电影学院教学，将自己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

《戏演人生》不仅仅是选演员比拼演技的地方，也是各层次演员互相之间可以学习的地方，学到就是赚到。

在学校里面有老师教导，可真当出了社会，没有人告诉你这个怎么演那个怎么演，现在这个快餐式的社会，没有人会给你成长的时间。

《戏演人生》是个好节目，也是当今所需要的节目。

这些都是只只姐告诉他的。

薛老师今天穿着一身白袍，像是民国穿越而来的教师，看着面相挺严厉的。

而当这严肃的面容遇上了岑淮甘时，例如春风拂面，脸上出现了笑意，“小岑啊，你可终于来了，你是不知道昨天你不在，那群小兔崽子逮住我就不让我走。”

岑淮甘两只手给他握了手后，平淡道：“薛老师辛苦了，他们确实皮了些。”

“说了你好多次了，多笑笑，别整天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凶巴巴的。”

每次都说，岑淮甘每次都是点头，却一次也不改，仍我行我素，比如现在。

……

陆盍灯托着下巴，右手的笔在画纸上面画画，他以前很喜欢闭着眼画画，冥想出来的画有些时候往往能给他许多灵感，久而久之这么下去，导致有时候睡觉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画已经完成。

所有工作人员和录制的老师全部到位，节目开始！

陆盍灯对这档节目不感兴趣，画完薛老师后无所事事，听着他们的台词和周围的惊叹声，感觉越来越遥远，最后是被工作人员叫醒的。

醒来时，整圈眼睛周围都有些疼，眼镜陷入了眼睛里，若无其事地将眼镜戴好，好多次醒来眼镜都在鼻梁上挂着，已经习以为常了。

陆盍灯看向前方的工作人员，开口，“请问有什么事吗？”

莫不是他在这里睡觉影响不好？特意叫醒他，要把他赶出去？那……其实也是不错的。

“没有什么事情，录制节目的时间比较久，岑老师特别给观众买了奶茶和炸鸡鸭架和素春卷。”

陆盍灯望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份烤鸡和仅剩的最后一份奶茶，周围观众趁着录制休息的间隙已经开动了，点头表示，收下，“谢谢岑老师。”

工作人员摆摆手，“客气了，我们岑老师一向会做事，很多时候都是请客。”不过这一次倒是破天荒头一次请观众吃饭，后面这句话她只在心底说说。

陆盍灯知道录制时间会很久，时间一天都是少的，午饭需要观众自备，不自备的话就是发送面包，毕竟观众多了，节目组不知道每个观众的口味，照顾了这个照顾不着那个。

所以他装了一个草莓夹心面包打算垫垫肚子，没有想到有人请客。

陆盍灯看着面前塑料袋里面装的三个大盒子和奶茶，是多肉葡萄，撕开管子包装插到奶茶里面，吸了一口湿润了嗓子放到桌子上。

拆开大盒，刚拆开懵了，炸鸡里面……为什么全部都是鸡腿？懵了一下迅速挡住，害怕被人发现端倪，哪有炸鸡里面都是鸡腿的！莫非不是把别人的鸡腿都给自己装上了？

陆盍灯做贼心虚地朝周围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她们有些人的盒子里也有鸡腿啊。

不，不需要的。

陆盍灯揉了揉耳朵，又喝了一口奶茶，压下胡乱猜测。打开春卷，基本上所有的素菜都有，又给盖住了，低着头、闭着眸子不好意思，他哪需要特殊对待啊，这让他怎么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