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红裙 第95章 第91章 决战

血染绫罗泪染霜，顺我者昌逆我亡。

那边秀儿乘着轿子赶往大理寺，这边秦安国带着兵马已经到了龙华殿的殿阁外。秦安国叫停了大队人马的行进，只带了一队亲兵走到刘熙的身边。“三王爷请。”刘熙被迫把龙袍穿上，还在外面穿上素衣。毕竟秦安国带着人闯宫名义上是来吊唁的，所以人人都穿着素衣。

秦安国特意让刘熙走在前面，自己和秦仲坤、恭列、张方书跟在后面。众人进了龙华殿，只见众多妃嫔和宫人围着一具铁木棺材扑在地上痛哭，李和瑞和余碧涣也在。秦安国深信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句话，不见到刘若凛的尸体是不会死心的。他径直走到棺木前面下令：“开棺。”

余碧涣听见要开棺马上走到棺木前拦住秦安国手下的兵士：“你们胆敢冒犯皇上灵柩？”

“拉开，”秦安国根本不理会余碧涣在说什么，直接让兵士把余碧涣拉开。自己走近棺木右手掌打在棺材盖的侧面，收掌的时候棺材盖已经跌落在地上。棺盖沉重的落地声把周围的宫人吓得噤若寒蝉。

棺材里明黄色的丝绸内裹衬得躺在里面的刘若凛脸色苍白，再加上余碧涣给刘若凛抹了不少茉莉香膏，连放在胸前的手都白的毫无血色。刘若凛穿着黑底绣金龙，绛红蚕丝线细镶袖口衣摆。腰间金色束腰嵌各色宝玉，一边挂着佩剑，一边配着银套精铁匕首。

秦安国伸手探往刘若凛的颈脖，就在他的手快要摸到刘若凛的颈脉的时候。刘若凛猛地睁开眼睛，一手抓住秦安国伸进来的衣袖，一手抽出匕首向秦安国刺去。秦安国见到刀光一闪，身子马上往右边一扭，匕首只是刺穿了他的衣袖，伤了他的一条手臂。。

刘若凛纵身一跃从棺木里跳了出来。这一幕“死而复生”让现场不知情的人都觉得背后凉风阵阵，纷纷避开。李和瑞也借机将余碧涣拉到远处。

秦安国后退到离刘若凛两丈远的地方，“你还没死？”

刘若凛扔了匕首，再拔出佩剑准备亲手结果秦安国。“我绝不会死在你前边。”刘若凛拔剑的时候，龙华殿内早就埋伏好的禁卫军得令杀了出来，将刘若凛带进殿的刘熙、恭列、张方书、秦仲坤和秦氏的亲兵都围了起来。

秦安国也毫不示弱，也拔出剑来。“你以为你没死更好，我也想跟你过过招儿。你以为这点禁卫军就可以挽回颓势？现在外面都是我的人马，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那得先问过我。”刘若凛还没和秦安国打起来，龙华殿又杀到一队人马。萧燕升出现在殿门口，一身染满血迹的凌乱铠甲，一柄还滴着血滴的长剑。刚才萧燕升带着萧家军一路从南城门拼杀到这里，比在西北战场上杀的贼寇还要多。

话分两头，再说秀儿乘着官轿到了大理寺，那里还是秦氏的人马在看守天牢。秀儿下了轿就做足了架势，让禁卫军的兵士走在前面叫门。“太后娘娘亲临，要带走犯人余氏兄弟。”说完就拿出凤令金牌。

天牢的守卫哪里见过秦淑云，看眼前的这女子穿着素雅高贵，冠带珍珠凤冠，气度不凡。“但是丞相有令，没有丞相手书谁也不能带走余氏兄弟。”

秀儿广袖一挥，佯装发怒。“你们知不知道哀家是秦丞相的什么人。秦丞相是哀家的父亲，那现在秦丞相让哀家来带人走是不是不可以啊？你们敢烂哀家的路，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是，不是。”牢头已经深信眼前的人就是秦淑云，“快把余氏兄弟带出来。”

秀儿怕余庭烨和余庭华见到自己会不小心穿帮，所以又补上一句。“给他们蒙上眼睛。”

不一会儿，余庭烨和余庭华被人蒙着眼带了出来。余庭烨既不挣扎也不漫骂，就只听见余庭华边跳边喊：“你们要带我去哪儿，你们放手，我不走。”

牢头给秀儿禀报：“太后娘娘，人已带到。”

余庭烨一听是秦淑云，心想自己死定了。而余庭华却以为是秦安国安排的，就不吵不闹了。

秀儿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禁卫军从狱卒手里结过人拉了就走。

“恭送太后娘娘。”

秀儿乘轿，其他人尾随其后，一路行远到一个岔路口突然停了下来。秀儿下轿走到余庭烨身边伸手去解余庭烨眼睛上的蒙布。

余庭烨鼻前一股梅香袭来，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秀儿？”蒙布落地的时候，余庭烨确认了自己的直觉，给他解开蒙布的人就是秀儿。但是秀儿现在穿着的宫装让他有些目眩，素衣银绣双凤，绾发紫玉金钗，娥眉珍珠垂首，胭脂柔颊粉唇。好像天生的这些东西就是给秀儿准备的，衬得她气质超凡。“秀儿，真的是你？怎么会穿成这样？”

“庭烨，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不过你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秦安国已经带兵进宫了，你快去保护皇上。”秀儿让禁卫军把余庭烨的佩剑拿了过来。

“那你呢？”余庭烨接了剑骑上马，但是又担心秀儿。

秀儿扬手在马背上狠狠一拍：“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快走。”

余庭烨和秀儿说话的时候，余庭华已经被禁卫军送了绑，解了眼罩。余庭华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只见余庭烨乘马飞奔而去。

秀儿转过身来对余庭华说：“二弟，你先回府吧。好生照顾弟妹。”

唐跃海在东华门处远远地就看见余庭烨一人单骑过来，马上就把宫门打开。余庭烨骑马过宫门的时候，冲着唐跃海点头一笑。唐跃海也点头回应，二人之间的误会就此化解。

余庭烨赶到时，刘若凛正在秦安国平的你死我活，萧燕升为了阻挡秦仲坤和恭列接近刘若凛正以一敌二。从龙华殿里边追打到了殿外的石阶上，余庭烨马上加入战斗，帮萧燕升挡住了秦仲坤的剑。

秦安国简庆祥真的有些失控了，别说萧燕升的出现已经出乎意料了，现在余庭烨又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自己带进宫的兵士已经在宫殿台阶下被萧家军给压制住了，拼杀中各有损伤。秦安国正在想着要不要撤退的时候，耳边听到秦仲坤一声哀嚎，躺在了余庭烨的剑下。

有了余庭烨的帮忙，萧燕升也很快就把恭列制服，压在身下。恭列疾呼求救：“丞相救我。”

秦安国只看了周围一眼的停当，刘若凛的剑已经刺向他的面门。说时迟那时快，秦安国头一偏躲开了剑锋，但脸上已被刘若凛的剑削下一片皮肉。接连着一个重心不稳，倒地从台阶上的汉白玉翔龙浮雕上滚了下来。秦安国哪能放掉这个逃跑的好几回，忍着痛一爬起来就窜入拼打的兵士中准备逃走。

余庭烨和萧燕升马上就飞下台阶追过去。刘若凛则站在台阶上对着烽烟弥漫的皇城高喊：“举兵谋逆者，斩；助纣为虐者，杀；弃械投诚者，活。”说完走到爬在地上准备逃走的恭列面前，举剑就在恭列的脖子上一拉。白光闪过，恭列应声倒地。正好侧翻在余碧涣脚边，一股热血喷溅在余碧涣的裙摆上。恭列眼目圆睁，口大张，其行可怖。余碧涣的看得心惊，后退几步又被一个兵士的尸体绊到，吓得大叫一声。

刘若凛马上拉着余碧涣的手把余碧涣拉近怀里：“对不起。”他不该让余碧涣看见血肉横飞的场面。余碧涣也将脸埋进刘若凛的胸膛闭着眼等着烟消云散。

余庭烨和萧燕升一进了人群就被交锋的兵士挡住了视线，而且还不时有掩护秦安国逃走的士兵上来阻拦。使得秦安国顺利逃出了龙华殿，现在他只要能与在北宫门接应的烟萝会和，就安全了。

余庭烨赶往皇宫之时，秀儿也乘着轿子再往皇宫方向去。她是怕自己太慢耽误了余庭烨的时间，所以叫余庭烨先走。秀儿在内宫门下了轿就独自步行要去龙华殿，却在这时候看到一个人拖着剑从墙边跑过来。虽然秀儿没有见过他几面，但是秀儿确定那人就是秦安国。他身后没有追兵，难道余庭烨他们让他跑了出来。现在秦安国已经是亡命之徒，说不定会抓了自己作为逃跑的人质。而这里又没有秀儿想到这里马上转身想跑。

秦安国也看见了前面的妇人，但是他以为那是秦淑云。因为秀儿还穿着秦淑云的宫装。“云儿，你快跟为父一起走。”说完加快了脚步要追秀儿。

秀儿听声音秦安国就追上来了，就停下来扯下头发上的珍珠风冠，让长发散落下来足以遮住侧面的视线。就在秦安国要抓住秀儿手臂的时候，秀儿又突然转过身来往里跑。这样秦安国只看见一头乌发一闪，并看不清楚她的面容。秀儿想的是，秦安国是在逃命，她要是往宫内跑，秦安国一定不会追来。现在抓不住秦安国以后可以再抓，她现在就只是要保护自己和孩子。

“云儿，快回来。”秦安国冲着秀儿奔跑的背影喊道。秀儿还是一个劲儿的的跑远了。秦安国想到刚才看见秦仲坤惨死的一幕，心中如割肉一般。现在这里没有追兵，他一定要带这女儿安全离开。于是，秦安国就在一瞬间做了决定，跟着秀儿的背影往宫里追了上去，一边跑还一边继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