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先发制良策,烽火连云映山河。
再说秀儿和余碧涣连夜要进宫,却被宫门口的禁卫军拦在门外。余碧涣忍不住问门口的侍卫:“现在宫里情形怎样?”
侍卫照着上面的吩咐,只要是有人来查问都说:“皇上病危了。”
“什么,你们让我进去。我要见皇上。”余碧涣听到刘若凛病了的消息之后,就哭着要闯进去。
侍卫见状拔刀威吓:“大胆刁民,皇宫岂容尔等乱闯。”
秀儿赶紧拉回余碧涣,给拔刀的侍卫一些银子。“大哥,劳烦你跟李公公传个话,我们是余府的。”
没想到那些侍卫竟然把银子推了回来:“现在是半夜,你们还得等等。”
秀儿安抚着余碧涣:“涣儿,你别急。咱们等等。”
二人在宫门口等到了天明,余碧涣等得心急如焚。李和瑞得了消息急急忙忙地跑来。一见着余碧涣就跪在地上:“请皇后娘娘和大少夫人回去。”
门口的侍卫才知道刚才顶撞的人是当今皇后,一下子全都低着头跪在地上。
余碧涣跑过去就跟李和瑞说:“我要见皇上。”
李和瑞依然拦在路上不起来:“请皇后娘娘回去。”
“我是皇后,你们谁敢拦我?”余碧涣说完绕过地上跪着的众人径直往里走。李和瑞和秀儿只好也跟在后面。
心里只记挂着刘若凛的病情,余碧涣一路走一边泪落成雨,等到了龙华殿已经是一路小跑。踏脚进去就大声喊起来:“若哥哥。”跑到偏殿东暖阁一看,刘若凛正躺在床榻之上。余碧涣还以为刘若凛真如宫门侍卫所说病危了,一下子就哭倒在被褥上。“若哥哥,涣儿回来了,涣儿不想走。若哥哥醒醒啊……涣儿想到答案了……还没有告诉你知道呢……若哥哥……”
刘若凛在城楼上站了一夜,半个时辰之前才睡下。现在被余碧涣趴的痛哭声哭醒,想着余碧涣肯定是误听了他故意传出去的消息,以为他快死了。刘若凛听到余碧涣说想到答案了,就故意装死不理余碧涣。
余碧涣见刘若凛没有反应,手摸着刘若凛的鬓角,就哭得更加悲恸了。“若哥哥,还记得你问涣儿的那个问题吗?你说让我想好了再来见你。现在我来了,你怎么不理我呢?”余碧涣哽咽了一下,“无论怎样,我不要离开你,也不要你离开。我喜欢你,比喜欢燕升哥哥还要喜欢……”
余碧涣刚才说的话是刘若凛在现在这种的时候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刘若凛坐起来抱住余碧涣:“你自己要回来的,就别想再走了。”
余碧涣脸上的泪水都给刘若凛吓了回去:“你怎么没事了?”
刘若凛脸上挂上了久违的笑容,给余碧涣擦着泪说到:“傻丫头,我好好的。”
“那你怎么大白天躺在床上。”
“昨晚发生了一些事情,反正我现在刚睡下就被你吵醒了。”
“你骗我?”余碧涣张着嘴干望着。
“谁让你傻啊。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那都是骗秦安国的。”刘若凛用手指头在余碧涣的鼻子上狠狠地刮了一下。
余碧涣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羞得脸彤红的,蚊子一般的声音。“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而且记住了。”刘若凛相信余碧涣现在说的都是真话,他终于得到了苦等十几年的真心。为了余碧涣,刘若凛下定决心要与秦安国血拼到底。
刘熙因为烟萝而答应了秦安国要当皇帝,秦安国更是有些急不可耐了。张思思多番接到秦安国的问询,刘若凛除了等别无他法。两日后,萧燕升的兵马已经在城南两百里处的树林里扎了营寨。潜人进城送信给唐越海,唐跃海又把消息禀报给刘若凛。刘若凛这才放下心中大石,只要秦安国敢来逼宫,定叫他有去无回。
“涣儿。”刘若凛忙完了布置安排才到泰和殿来看余碧涣,这几天刘若凛很珍惜和余碧涣在一起的每一刻。每每余碧涣在身边刘若凛都会收敛愁容,极尽所能的让余碧涣开心。
余碧涣也看得出刘若凛把烦心事儿都藏了起来,她也想要帮刘若凛分忧。“忙完了吗?”
刘若凛在余碧涣旁边坐下:“现在没事了,燕升的援军已经到了。咱们就等着秦安国发难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刘若凛笑着抚平余碧涣脸上的愁容:“等他憋不住的时候。”
站在一边的秀儿担心着余庭烨的安危,忍不住开口。“皇上,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与其守株待兔,不如先发制人。”现在整个京城就只有皇宫最安全。但是余庭烨还在天牢里,万一秦安国逼宫不成,先杀了余庭烨那该怎么办。
“你一个丫头,懂什么叫先发制人吗?”刘若凛上次见到秀儿的时候,秀儿还是余府送进宫照顾余碧涣的丫头。
余碧涣忙把秀儿的真实身份告诉刘若凛:“若哥哥,她是我大嫂。”
“她不是上次进宫照顾你的丫头吗?”
秀儿耐心地给刘若凛解释:“我不放心让别人照顾涣儿,所以自称是余府的丫头。”
“原来你就是余府的大少夫人,朕对你早有耳闻。”刘若凛听余碧涣和唐跃海说了不少秀儿的事儿,对余府的大少夫人早就想见知道何许人也,只是没想到原来已经见过了。
秀儿给刘若凛屈身行礼:“正是民妇。”
刘若凛听得他是余庭烨的妻子,对秀儿刚才说的话有了兴趣要听下去。“你刚才说的什么先发制人,可是已经有了妙计?”
“我们可以……”秀儿将自己想到的计策在刘若凛和余碧涣面前娓娓道来。听完之后,刘若凛拍手叫好,马上就按照秀儿的计划安排布置下去,只等着夜色降临。
整个夜晚天空中乌云遍布,天高云低夜空就只有一颗太白星与月亮相伴在云层中穿梭,时而还有鸦雀凄叫凌空。亥时刚过,皇城上空就想起丧钟沉重的哀号。李和瑞站在龙华殿上高喊:
“凛——王——驾——崩——。”顿时,嚎哭之声阵阵,充斥宫墙内外。各个宫门都挂上了白灯笼,宫墙四角的角楼上都燃起了熊熊列火。
“禀报丞相,凛王死了。”负责探听消息的小兵回报秦安国。
秦安国听了马上走出秦府看着皇宫的方向,眼目所及范围内天空跟烧霞一样,火光映的月亮犹如烈阳。“哈哈哈……”秦安国一阵狂笑,“立刻传令下去,皇上驾崩,集结所有兵马护送三王爷进宫继位。”
“得令。”
秦安国一声令下,京城内皇宫外只听得见马蹄声和疾奔的步履声。一刻间秦安国手下所有的兵士已将皇宫紧紧围住,秦安国亲自带着刘熙赶往东华门。看着紧闭的宫门和守在宫门口的禁卫军,秦安国没有冒进。秦仲坤冲着宫门喊道:“速速把门打开,三王爷和丞相闻皇上驾崩,现要进宫吊唁。”
“王爷、丞相、各位大人要入宫门,应解剑下马。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唐跃海站在东华门下做足了阻挡之势。
“你开不开,我们都要进去。”秦仲坤说完冲着身后一挥手,马上就冲上来一队兵士要与禁卫军厮打。
正在这时,东华门城楼上一声喝令镇住全场。“打开宫门。”
唐跃海带领着众禁卫军侍卫转过身跪在地上:“太后娘娘千岁。”
秦安国、秦仲坤抬眼一看,果真见到城楼上一妇人着素白的朝服。头发高高盘起,正中带着个珍珠凤冠,凤首垂下,叼着一颗闪烁明珠。秦安国认定那就是自己的女儿秦淑云,她来的正是时候。
“哀家叫你打开宫门。若是没听见,哀家自己动手。”说话的人不可能是秦淑云,因为秦淑云已经被刘若凛一剑刺死。那现在这个站在城楼上穿着太后朝服的女子到底是谁呢?
“谨遵懿旨。”唐跃海带着禁卫军侍卫将东华门沉重的红漆大门推开,看由秦安国带领着千军万马跃过身前残旧的门槛。待兵马全部进入了东华门通往内宫的甬道时,唐跃海马上下令: “关门。你们跟我留守,不能放出去一个乱臣。你们跟上去,堵住他们的逃路。你们保护大少夫人,去大理寺救余大人。”
原来城楼上的“太后”是秀儿假扮的,刚才唐跃海带兵把守宫门和秀儿穿着秦淑云的衣服在城楼高喊打开宫门,也只不过是一出请君入瓮的折子戏。这一唱一和为的是让老奸巨猾的秦安国更加深信刘若凛已死,轻易掉入陷阱。秀儿从没有见过行兵打仗的场面,现在站在城楼上还瑟瑟发抖。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好似用尽了全部的气力,小腹还有些隐隐作痛。秀儿手扶着城墙走下宫门,坐进了准备好的官轿内。
官轿是去往大理寺的,秀儿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温柔地低语。“孩子,你要听话,现在不要闹好吗?娘一定要把你爹爹救出来。”
亥时之前,萧燕升已经带着萧家军从扎营的地方出发往皇城赶。秦安国带着大队人马闯宫的时候,萧燕升已经在南城门结束了一场拼杀。萧燕升轻而易举地就割下了守城将领的头颅,肮脏腥臭的血溅了他一身。萧燕升举着守城将的头颅鼓舞将士:“今日我等奉皇命围剿秦氏奸臣,能砍下其父子头颅者赏金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