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助我升天 第9章 对打

“何等宵小小儿，竟敢在你爷爷面前撒野！”只见那匪人环顾四周，哼着粗气，不顾疼痛的硬生生将身上那只插着的箭支扯了下来，扔在了雪地里。

无人应下。几声‘嘎嘎’行径。

乌鸦从上空飞掠，带来一阵风雪猛的刮来，遮盖了众人的眸子。絮絮飘雪扎进眼皮子，一时竟看不真切。

好在江姚处在主诊区内舍，并不影响她观测四下情况。只见主诊区的前正门外缓缓显现出一道高挑的身影，拾阶而上，举止虽优雅却总遮不住身上隐着的黑气。

那人正是江慈岚，身边随着几名侍卫，气势汹汹的逼近。而身侧竟跟着一名穿着官服的父母官。

而那匪人正处在雪地里面背对着他们，毫无察觉。主诊区后门是连着医馆的院子，方才已经被踹坏了，主诊区前正门和后门是互通的。

江慈岚的眸中便率先捕捉到了那匪人，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迸发四溢，死死的盯视着。

多半意识到了有人在盯着自己，那匪人这才扭了扭脖子，斜睨着睹目周遭。

“就是他！祁家的在逃奴仆。”伴着一声尖锐的鸣叫声后，那父母官眼珠子转得飞快，竟伸着手直直指认不远处的匪人，也不怕对方怒下用杀猪刀砍了他的手指。

众人的视线随了过去。归渊的父母官生得极为苛刻，头小身大，官帽戴在头上晃晃悠悠的遮住两道横眉，胖肉身子下挤着不合身的官服，好些地方都被撑破了一道小口子，倒也不碍事。

在逃奴仆？江姚在脑海寻思了一番，并没有找到相关记忆。她用肘击了击站于身后的季辞，挤眉弄眼的瞧着他，好像是在问:祁家什么时候跑了个奴仆？

季辞眼眶还红着，垂着头晃神盯着江姚后脑勺的黑发，想着刚刚自己的举动是不是过于浮夸了，有些许闷闷不乐。

而且，最让人生气的是，她居然没有看出他的不舍！

这下好了，胸前被肘击的痛感涌现，季辞捂着胸口顺势倒地‘哎呦’的叫喊着:“疼！实在是太疼了。”

“……”她也没使力啊。江姚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细胳膊细腿，居然能把他击倒，怪难相信的。

她没有理会他。倒是这一动响，吸引了江慈岚目光，直勾勾看了过来。

“殿下……”声音渐缓，没有后话。

江慈岚的眸子闪着一抹冷意与江姚的视线相撞。不应该死了吗？明显的怔愣了一瞬。

一片讶然，别样的情绪一晃而过。刚要说话，便被身侧的父母官截住了话茬，忙上前去扶，谄媚道:“哎呦，六殿下竟在此处，怪我等眼拙未能识见。”

他在等她来扶！季辞白了一眼那确实没有眼力见的父母官。扶起后，还被贴心的寻一处软榻。

软榻是清香木制作而成，泛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上头雕刻着雀鸟图，如同小人在翩翩起舞，很是有趣。

季辞指下摩挲着被雕刻出来的纹路，垂着头看不出什么神情，揣着疑惑低声询问:“那祁家什么时候跑了奴仆了？身前这匪人瞧着也不像，祁家那小子怎敢收的。”

话完，他抬眸剜了一眼身前正弯着身嘻嘻而笑的某人，神色阴戾。

被这狠厉的眼神看了，那归渊的父母官县令额上竟渗出一层细汗，扭捏着抛了眼江慈岚，似在责怪为什么不告诉他六殿下在此处。

犹豫片刻才开口:“祁家二公子玩腻了那些软糯的奴仆，想着玩些新花样。便在前月寻了些范了罪的囚徒，以此玩物。那人叫张戈，没想家中侍卫没看住，竟协同行一并跑了。允属下找着呢，江将帅说瞧见了，便让我等一同来此。”

听了这话，江慈岚便觉得不对劲，李关计这是在把全部罪责送到了自己面前。立马驳了嘴:“李关计，先前我在收拾自家宅子，是你唤着我来陪你一同抓了这奴仆，怎唱着反话呢？”

李关计立马憋红了脸，抬眸随时注意着季辞的脸色，甚是害怕下一刻自己就被取了官帽，卸了营生。他可是听说过的，御医属那位神医的事迹的，不敢再多言。

“你们全部都给老子死！”被忽视许久的张戈已经踏着步子，来到了舍内，正发着怒火，疯了似的向着他们狂乱挥舞手中的杀猪刀。

方才，在他们大眼瞪小眼的话间，江姚便早早的潜入了院子，其余匪人的目光恰也都停留在张戈的身上，等待下一步示意，无人注意她。

于是她抓住这个机会，小心翼翼的来到一老一少面前，边松解绳子，边时不时皱眉瞧着内头的情况。

“姑娘，救救季辞。”秦小医蹙眉担忧的看着舍内，较为细小的声线下带着焦急。

怎么救？拿命救吗？也是不错的，她一个弱女子去了也是白白送死，恰恰抵了罪孽。可是江姚怕疼啊，这要是一刀下去，不得缺胳膊少腿。

要不让那六殿下自生自灭吧。

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江姚把这一老一少推进了无人的房间内，一并藏了起来。

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江姚捂着胸口，长出一口凉气，顺着门板缓缓落地坐下。

“还是不要盲目的好，现下先观测一下情况，待我找个时机。”她捏了捏眉心，劝慰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

本身自己就是个病人，几下折腾倒是更虚了。只万幸平日里锻炼身体的好处，还没有到溃败的程度。

秦小医本来想再次寻求帮助，闻言砸吧了一下嘴，便把要说的话一并吞进了肚囊里了。

待静缓了片刻，心境这才被平复了下来。江姚掀开窗棂一角，这间屋子恰巧能看清对面的主诊区内景。

那张戈不管是非黑白，逮着人就用手中杀猪刀向那脆生生的头骨挥去，好在县令李关计凑巧蹲下了身子躲过了一击。

张戈嘴下怒吼着:“都他.妈的是一伙的，兄弟们抄家伙！”

江姚腹诽，看来他们被一并认为是来捉他们回去的同伙了。

其余匪人得了令，一下子把压在心下的兴奋涌出，嗜血感掩没了所有理智，跨着大步准备逼近舍内，血雨腥风。

咻！——

徒然。一支箭插在了那为首的尖脸匪人脚跟前。眼看就差几十步就能进屋内助力自己老大厮杀了，却被这支箭绊住，他有些懊恼。

紧接着，屋檐上刷刷冒出十几个黑衣人，手中握着数支弓弩，对准院子中的其余匪人。

什么情况？有人早有准备！

屋舍内。季辞早就察觉到张戈的步步逼近，提了个心眼警惕四周的任何响动。

张戈挥下那一刀后，季辞已经从软榻上侧身跨越了出去，速度极快，瞧不见半分犹豫。

而蹲下身子的李关计被这一动作莫名的吓了一跳，迅速抬眸，心下漏了一拍迟迟怔怔的望着季辞方才越出去的方向。

季辞稳稳的驻足在张戈较远的身后侧，通身有一种张扬的少年气，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眉眼间却如一汪平静的湖水，不起波澜。

“啊啊啊！”李关计看清这一切后，忙不迭的尖叫了起来。

张戈双足一顿，下一刻却轮动右臂，手里的杀猪刀猛然向李关计劈下去，出手又快又狠，刀风凌厉呼呼作响。

劈下去的那刻，有人狠狠地踢向了张戈的胸口，使的他根基不稳连连后退，顺势又被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再次逼退。

手中落下的杀猪刀险些插进了李关计的脑正中，幸好有人将他的后衣领拽住扯了出去。

江慈岚抱臂，不屑的呸了一声:“这等武技，不自量力！”

“嗯？”张戈揉了揉胸前的灰印子，稳了稳脚盘根基，疑惑半分便想了起来:“江慈岚？江祁周那老子，正好有一笔账该好好算算了！”

“好啊！那就拿出你的真实实力，勿让我小瞧了你。”江慈岚歪了歪头，很是举高气昂，具有挑衅意味。

话茬收尾。江慈岚吸了口气，脚尖在地上使力一点，身子飞跃而起，率先扑了过去。

他们手中无任何武器，只能拳脚相交。阵阵一拳一脚，犹如钢铁般坚硬，裹挟着劲风，呼啸而出，猛烈地砸击要害。狠厉的拳脚却次次被对方接下，胜负毫无悬念。

张戈的脸上带着很重的戾气，鼻息喘着闷气，用力的往江慈岚的脸上揍了一拳。而后，他用膝盖抵住他的肚子，模样像是失去了理智，力道极重。

被挟住肚囊的江慈岚迅速单手抓住正要收回拳手的张戈手臂，力道收紧，很快又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迅速甩开，再次单掌直直拍下了抵住的膝盖。

这一刻，江慈岚的所有好心情也随着这个动作消失殆尽。他立刻退后了几步，整理了一下衣襟，身体有些发虚，没几下就倒在地上发出几阵呼噜声。

张戈面无表情地怔怔的看着，拳脚还摆着要接对方下一式的动作。碎发落于额前，看不清眉眼间的情绪，只听得见那暴戾的呼气声这才得意喘息。

然而有些迷惑的张戈刚要开口询问，脑海里竟开始涣散了起来。

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