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人过来了。”季池渝把钟樾认错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朝钟樾身后指了指。
钟樾回头,一看是方才盯着季池渝打量的二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轻轻挪动一步把季池渝挡在身后。
季池渝:“?”
季池渝自认为不是什么柔弱的Omega,赶紧从钟樾身后挪出来,甚至站得比钟樾还靠前,大有一副“这种人有什么好怕的,你要是怕的话就赶紧躲我身后让我来解决,你这个怂货”的架势。
“有什么事?”季池渝目光灼灼地注视二人,见身后的钟樾没有动作,一时觉得自己特别高大伟岸,甚至可以搞OA了!
钟樾一哂,知道这样会让季池渝的好胜心得到满足,便默默站在季池渝身后不反抗。
反正季池渝眼睛又不长在后脑勺,他在后面做了什么,季池渝也不会知道。
钟樾靠在台球桌上,漫不经心地摩挲手中的台球杆,眼神冷冽,唬人得不行,仿佛眼前两个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少年只要朝季池渝说错一句话,他就能一杆子招呼上去。
寸头目光越过季池渝,正好就撞到钟樾这个眼神上,心里一杵,当时就是很想哭,“樾哥,是我啊!我是王飞啊!”
说着把旁边戴耳钉的少年拉到身旁,“这是梁梓啊!你都不认识了?”
听到这自我介绍,季池渝实在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一个王妃一个娘子,实在是精彩绝伦。
“这都是你的朋友?”季池渝强忍着笑意回头,“你的王妃和娘子?”
“不。”钟樾嘴角抽了抽,“我失忆了,不认识什么王妃,也不认识什么娘子。”
“没事没事,你失忆的事我们都听回舟说过了。”王飞怂巴巴的,“我听说明天虞城有场友谊赛,特地从桐城赶过来观赛的,没想到能遇到樾哥,真是好久没见了!这是……”
王飞打量季池渝,灵光一闪,“这就是回舟说的那位樾哥的Omega吧?恭喜恭喜啊,祝你们长长久久,哈哈,以前樾哥谁都看不上,难撩得很,校花来也不好使,我们都还以为他会单身一辈子,结果刚转去融城就找到老婆了,还得是我樾哥!”
见二人没什么回应,王飞自言自语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呃、樾哥,你能别用那种要杀人灭口的表情看着我吗?”
“你闭嘴吧,你能被捶完全是自找的。”梁梓不忍直视。
季池渝今天下午才见识过钟樾生气的样子,倒也不是很好奇钟樾到底能凶到什么地步,只是皱着眉头反驳,“我不是他的Omega。”
想起王飞口中说那些撩钟樾的Omega,季池渝又补充一句,“他不配。”
好了,现在钟樾是真想杀人了。
他的过去他自己都不记得,现在被口口声声说是他朋友的人提起,他也不太敢确定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不管怎么解释也是干巴巴的。
今天下午篮球场的那茬过去后,钟樾仔细回想起来也觉得当时好像是有点凶,晚饭时就跟季池渝再三强调说过他真的不是什么暴力之人,也绝对做不出打老婆这种事来。
但此时此刻,王飞的话和表情让他的强调非常难以信服,难道他以前真是个暴力狂?
好吧,他承认刚刚确实有点因为寸头看季池渝的眼神而有点烦躁,望过去的那个警告眼神可能确实……有那么亿点点凶,但杀人灭口这种词就真的不要说出来了吧。
眼见着季池渝眼神复杂就要对他说出“暴力狂”三个字来,钟樾觉得他有必要解释解释,“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你这么说,我以前打过你?”
寸头挠挠头,立马打断,“哦,那倒没有!你虽然被同学们说打人不眨眼,但你从来不瞎动手!”
总算是说了点好话。
季池渝睨钟樾一眼,眼神里好像在说:这么说来你还是个除暴安良的人?
钟樾表示我也不知道啊。特别无辜。
这时,沉默中的梁梓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离片刻,突然伸手拽了王飞一把,示意王飞赶紧把嘴巴闭上,试探着问:“不过樾哥,你为什么突然失忆了?”
闻言,季池渝有点心虚地摸摸鼻尖,抬头望天花板上的灯。
“纪回舟说是你后脑遭到重创。”梁梓表情异常严肃,“难道是马青生那群人干的?那次……”
王飞愤愤打断,怒骂:“我靠,说起马青生我就生气。”
“谁?”钟樾皱眉。
王飞嘴快道:“就是头上有一溜紫色挑染那非主流,以前他就一直跟你不对付。”
季池渝一听,也想起那人的模样了。
钟樾虽然记不起人名和样貌,但在决定追季池渝的时候就从纪回舟嘴巴里听到过刚开学时有人因他找茬季池渝的那件事。
现在听王飞说马青生一直跟他不对付,他也实在不记得自己以前和马青生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当然,就冲马青生来找茬季池渝这件事,他觉得他和马青生之间的仇大概率还能继续延续下去。
王飞和梁梓走后,钟樾立刻把这些事放到脑后,反正只要恢复记忆了,他就能全部想起来,不急着一时。既然是带季池渝出来玩的,现在还是季池渝更加重要。
季池渝学东西特别快,钟樾几乎不需要怎么教就能有很高的进洞率,有时候甚至能一杆进两球。
钟樾赞不绝口,把季池渝夸得非常牛气。
回去的路上,季池渝思索片刻,念在那天晚上是他把钟樾撞到墙上去的,还是开口象征性的关心一下,否则良心总有那么一点不安,“医生有说过你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吗?”
“什么时候都有可能。”钟樾笑道,“说不定明天一觉醒来我的记忆就恢复了?”
季池渝冷哼:“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