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对我始乱终弃！ 第3章 part2-003

[！！！]

[你别乱讲啊！！！]

369吓得代码都掉了，赶紧去翻记录，幸好，一切都有证据可查，[宿主……我们的广告语原话是‘活得很好’。]

“哦，那倒不用可惜了。”林宗离，“所以是哪个？”

[可攻略对象人选的第一个是青城书院的学生宋之枝，如果您按正常流程进入青城书院的话，他是您的同学。]

“这名字有点熟……”林宗离回忆了一下，一边把369的尾巴从它爪子下面拽出来免得它再把自己绊倒，“是那个个子比我矮一点，白白净净，眼睛细细长长的吗？”

369核对了一下：[是的。]

“哦，那个，”林宗离捋了把尾巴尖儿，“杀了。”

[啊……啊？？？]

“口才倒是蛮好的，跟我讲忠君大义，说了好多，死得很干脆。”

[……]369又说了两个人名，两个人的下场跟宋之枝一样。

好样的，自己的宿主在短短四十七天不仅成就了一番事业，而且把可攻略对象全杀了。

林宗离被369的沉默弄得有点心虚，难得多解释一句：“这真不怪我，我们这帮人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他们还跟我在那儿长篇大论地讲道理让我去磕头认错，有些人坐在屋子里研究哪个酒的味道更醇厚，有些人只能把土晒干磨成粉和糠麸一起蒸饼吃，前者让后者跪下，我只能杀人。”他说得很无辜，丝毫不觉得自己错，369如果想要，可以很容易判断他的心理状态：情感冷漠、极端自我中心。

他说完，偏头对陆相何点了下头，带着虚伪的歉意：“让你这个游戏的可玩性降低了吧？”

陆相何语气很温和，意有所指地回答：“还好，拜你所赐，也是见识了一番大场面。”

[……]369沉默了片刻，[程序只会计算玩家和攻略对象的心动值，其它普通NPC不在记录范围内，玩家和普通NPC的互动也不会被算为任务完成度，现在这个副本没法完成，不能再继续了，宿主，我带您退出游戏吧。]

“现在退出游戏的话会影响我的任务记录吗？”

[本次游戏会显示失败，但是因为……]

“那我不退出，”林宗离果断打断它，“你们公司出的所有游戏我都已经刷到了最高等级，攻略游戏的全副本我的完成度都是成功且S级，我不可能在你这个游戏上把100%的记录降级成99%。”

他说着，歪过脑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陆相何：“你长得……”他的目光缓缓地从他的睫毛上下落到那瓣浅粉的唇上，如有实质，微翘了一下嘴角，没有将话说完，转而对369道，“我们其实可以互相攻略吧？既然程序能够计算玩家的心动值。”

369沉默了几秒，回复道：[可以。两位的恋爱任务不同步，系统将为二位发布不同的七个恋爱小任务及一个终极任务，攻略进展只会向本人公布。]

“你没问题吧？”林宗离问陆相何，但语气很笃定，并不觉得他会拒绝。他直直地注视着陆相何，眼神肆无忌惮。

林宗离自己可能不知道，他这样满是兴趣地盯着人时，就像在引诱人。

但陆相何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林宗离，目光不算很定，像在思索。

“在想什么？”

陆相何因思考而略涣散的眼神聚焦在林宗离的双眼，他的神色很平静，但看人的眼神太认真，显得瞳色很黑，凝成一种可怖的纯粹。

想什么？陆相何沉默地在心里回答。在想上辈子你是怎么攻略我，想那只猫是怎么拒绝所有人的抚摸只躺在我的怀里，想你是怎么用那种看蝼蚁的表情看我然后语气淡漠地说“那你应该叫我师叔才对”，想你在危险时突然出现挡在我身前飞溅出来的血落在我的睫毛上，是热的，想你在无人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我的手腕我的心跳好快，想那些湿热的吻、汗液、呻/吟、被我的手掌控的柔韧的窄腰、嘴唇含吻过的腿根的痣，想你最后看我的眼神，想那个背影，想伤口一直在流血但我不想按住。

想把你捆绑起来，想把你双手锁住，想堵住你的嘴唇让你不再说谎话，想咬住你的心口直到你流出血来看看它是不是也是热的。

想听你哭，想让你看着我、只看着我，想让你承诺永远不会离开我！

……

想Zeigarnik effect，心理学家说人们对于尚未处理完的事情，比已处理完成的事情印象更加深刻。

……

想我这辈子绝不能再犯错，一定不会先动心。

那片幽深的**漩涡渐渐消散、恢复成一片平稳的水面。

他无声地牵动嘴角，自哂地一笑，“没有问题，”他最终如林宗离所愿地回答。

“那我们今天就谁也别杀谁了，做对好朋友？毕竟以后还要谈恋爱呢。”林宗离笑着看陆相何，眼里闪着愉快的光，“先让我猜猜是谁跟你汇报了青城山的事情的，刚上游戏不久就跟你告状，这么着急……赵招？”

他看陆相何的眼瞳微动，确定了答案。

“啊，真有意思，像是系统在自动清除病毒一样，殿下是被安排来清理掉我的呢。”

殿下两个字说得又轻又缓，带着暧昧调戏的意味。

林宗离歪了歪头，坦荡地询问自己的敌人：“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世界恋园]要求玩家在完成攻略任务的同时，所有行为符合自己角色设定的逻辑。简单来说，你不能为了靠近你的攻略目标，贸然抛弃你的身份一切跑去跟他挖野菜。所以游戏安排的攻略对象基本都是身边好友、容易接近的那种，而不会是他和陆相何这种对立身份。

但是林宗离显然没什么所谓，攻略本来想要杀了自己的敌人……不是更有意思吗？

陆相何语气平和：“我认为处置无益，但我之后会保持关注。”

林宗离哈的笑了一声，“那你要小心，我这个人看久了……是很容易爱上的。”

“不过，说起来……”他注视着他，眼睛更亮了一些，眼内流动着一层期待的、愉悦的光泽，陆相何很习惯他这样的眼神，当他开始做那套他极其擅长的玩弄人心的把戏、像恶魔一样算计着人、用虚伪无害的包装将人引入自己的诡计时，就会露出这样漂亮的神色，他看着你，十分真诚，你会以为他是诚恳的，却不知道他是真诚的……邀请你上他的贼船，而那艘船沉没的时候，他一定已经在岸上。

“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非要是仇敌，”他说着，向陆相何眨了眨眼，“明安郡王，前太子的儿子，如果不是当年鹿城一役战败，签鹿城盟约，割十一州，前太子做质子，你现在应该是皇位继承人才对。”

“这样的背景下，料想你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所以……要不要一起反了那个皇帝？反正世道如此，胜者为右。”

林宗离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说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而且很愉快，不是那种“干完这票我就回家结婚啦”的憧憬的愉快，而是“等结完婚我就去干它一票”的恶劣的愉快。

陆相何能想象到他在现实生活中肯定不是一个好人，他有明显的道德感薄弱的表现，但是如果你这么说他，他一定不会为此感到难堪羞愧，而是会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你，直白地反问：“道德瑕疵是种病，我是个病人，难道你不该关爱弱势群体吗？”

陆相何对此的反馈是：“我会考虑。”内容称得上敷衍，但得益于他长了一副风光霁月的好长相，因此听来竟然也有几分诚恳。

林宗离没生气，意外地心情挺好，陆相何看来跟他是一种人，恋爱当然是要谈，但当皇帝不是也挺有意思么。

而且，谈恋爱最基础的一点就是……不要屈居人下、不要臣服。

临分别时，陆相何问林宗离：“我同意跟你彼此攻略，你好像并不意外。”

“当然，”林宗离对着他笑起来，他眼睛弯起来时有一点淘气的媚气，像只小猫，知道自己会犯错，但也知道你会原谅他，明明是蓄意勾引，但你靠近时他会躲避，告诉你这只是一场游戏。

林宗离走近他，右手握住他的手腕，手指顺着他的手腕内侧轻轻向上摩挲，上身贴近，有些亲昵地将脸靠过去，近的鼻尖下能感觉到他的血管在跳动，他顿了一下，然后像小动物似的贴在那里嗅了嗅——一种干燥柔和的草木味。

“好香，”他有些走神，莫名地跑题，“你用的什么熏香？”

“不是熏香，”陆相何垂眼看着他，低声回复，“是Pheromone。”

“这不是客观存在的气味，而是你的嗅觉器官察觉到了我身体里分泌出的信息素，你的身体——负责性/行为与内分泌的下丘脑，喜欢这个味道。”

“Pheromone……”林宗离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词语。

陆相何的目光从他的鼻尖滑落、看着他念动词语时微动的嘴唇和隐约露出的齿间，有一瞬间——他不能自控地——想象它含吻着别的东西的模样，沉声解释道：“它由希腊文延伸而来。”

“phero，意指我携带”

“hormon……意指刺激。”

他的声音低哑。

“林宗离，你的身体，喜欢我带来的刺激。”

他注视着他，停顿半拍，忽然转回那个问题：“所以为什么？”

为什么不意外我会同意让你攻略、以及攻略你。

林宗离留恋似的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颈侧，两根手指依旧轻轻地搭在陆相何的脉搏上，他微微抬起下巴凑到他耳边，柔软的嘴唇贴上，让温热的气息打湿他冰凉的耳垂，缓声道，“因为我掐住你脖子的时候你的心跳好快，就像现在这样。”

他抬起眼睛，眼内是期待的、充满澎湃**的笑容。

“在我攻略成功前，不要被我杀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