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暗潮 第2章 第 2 章

记忆里的外公拄着拐棍，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问他为什么一直拄拐棍。外公说他那天喝酒了，在地里和人打架，摔下那个小山丘了。

我妈说我是很小的时候，就被我外公带回老家了。外公来接我的时候开车的一个叔叔怕我哭闹，给我买了很多零食，但我很争气的从杭州到到老家一路没闹。

小时候记忆不太清楚，零零碎碎的。

二年级以前都是在外公家，对我很好。很偏心我，就算我犯了什么错都会护着我。

和我外公交好的也对我很好，村里办事吃席我都是和他们坐在一起，一桌就我一个小孩，好吃的他们都端在玩面前让我吃。

只不过很久没见了，记忆开始模糊。

外公其实不凶，反倒是长的有点和善，但他很爱喝酒，三餐都要喝一杯。我试图阻止过，但他还是偷偷喝。

那个时候我周一到周五在自己家，周五下午我外公就来接我去他家。他家到我家骑三轮车要快一个小时路程，他就风雨无阻的去接我。我也很开心。

疫情开始的时候就不在这样了。

我五年级的时候外公做过手术，我爸妈就带我和我弟去医院看他，我当然没留下来被命令上学去了。

其实我很想留下来，我妈说我太自私。

我没还口，因为我就是自私，长大一点我就有意无意的疏远。其实也不是，每次外公打电话让我去他那住一段时间的时候，家里人都是说不用了，她还要上学之类的话来拒绝。

我很叛逆，我性子犟，气急了是不想说话的。暑假补习的时候，中午回家我爸就突然来一句，明天补习回来在院子里面跪着。

我特别害怕的其实，我爸很严肃的说。

当天晚上我就给电动车充好电，晚上拿了一堆破烂塞进书包里面，中午补习结束的时候我就骑车去我外公家里面了。

虽然说那个时候已经初一了，也有快六七年了，但我妈又生了一个小弟弟，我心里叛逆期更强。没人在意我，不让我出去，不让我玩，手机都要查。

我很难受，对一个13岁的小孩来说打击巨大，我骑一路哭一路。凭着记忆到了外公家里面，我外婆看到是我震惊了一下，连忙叫我外公。

我就趴在外公身上哭，他知道我不会突然来的，知道是受了委屈。

后来我爸妈打电话给我外公问我是不是在他那，我外公说不在。架不住电话的轰炸我外公就说在我这。

外公在电话里面说，你们谁也不能让我受了委屈，小孩都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妈挂了电话。

下午的时候我爸开车就到了，我不想回去。

我还记着那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话。我就生闷气。外公和我爸说了好多话，其实我心里堵的慌，不知道回家要面对什么很怕。

回家的路上我很沉默。

到家我妈说她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等着我和我弟。我不想说话，我说不想吃就上楼。在房间里面一直哭，我想外公。

十三岁以前是很依赖外公，我对那个家没有一点感觉，我甚至会厌恶。厌恶某些人一些长辈和我说话我都讨厌。但我外公说要有礼貌，不能不说话。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外公已经病了，病了很久。后面开学了，我就一直在学校里。

还是我妈和我说我外公，我就周末的时候去医院陪他，说陪也算不上吧。没一会就被送回家里面了。

2021年的时候，外公已经确定了癌症。救不回来了，最后一晚班主任和我说你妈给你请假了，家里面的事情你知道吗。

写作业的我一顿，我猜到了。

几乎是憋着一口气写完请假条，班主任签了字眼泪就落下来了。教室到大门怎么那么远啊，我跑了一分钟才到。

当天夜里就到了，大概是十点多。

我哭了很久，眼泪止不住。

第二天的时候眼睛肿了。

我想最后一面见的都那么急促，甚至是快到我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天，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弟弟总是哭，哭的撕心裂肺。

有人说看到了脏东西。

找了人来看说家里前几天是不是有人去世了。

我妈说我爸爸前几天刚下葬。

那人说是老人家来看看小孩。

毕竟我弟弟才几个月，我外公又昏昏沉沉的，记得不是很清楚。

是我姨姥姥，找了东西，然后驱赶。

我在我房间听到了这些，心里不是滋味难受。

或许对他们来说，外公走了还来吓小孩不好。

我想是不是外公放心不下我，来看看我呢。是不是看我有没有受委屈了，或许是来看我过的好不好的呢。

为什么？

后来生日愿望，新年愿望。都是他能来我梦里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他没来，外公走了三年了。

一次都没来过，我在想是不是投胎转世了，或许是我这几年过的让他失望了才不来看我。

我和我外公感情深，小时候我会扛着他的鱼竿，让他带我钓鱼。

我想要什么给我买，我不说他也给我买了。小学的时候很爱拆东西，他就调侃我说长大去当一个科学家，发明家。

我说我才不要，这些好累的！

后记：

一开始没想过要写我外公，睡不着翻倒数日的时候，发觉外公离开我已经三年了。时间太久远了。前阵子不是中元节吗，他也没来我梦里。

遗憾的是，我和我外公没有合照。没有照片，我只能靠着那些年的记忆来回忆。

其实我外公希望我考大学，找个稳定的工作按部就班的生活。但我没有，我不是学习的料，注定和大学无缘。

刚才还在和朋友说，写哭了。

如果有机会我写一下家庭。

晚安

2024.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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