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兰挂掉通讯电话。
星网上的舆论不断发酵,有关特罗洛普的事不断被翻出来,大多是对他不利的。
网友全员化身福尔摩斯,蛛丝马迹通通没有放过,从特罗洛普的出轨扒到贪污。
检察院尚在调查,议会停了特罗洛普的职,没收了他的通行证。
豪门八卦甚至一时间盖过了大皇子高调示爱索兰的星闻。
“蠢蛋。”虫皇脸色难辨,“这就是你做的好事?”
“雌父不是说,喜欢就要追求就要拿捏在手里吗?”凯尔文不服输。
“你现在做的事情除了徒增笑话还有什么用?”虫皇轻蔑反问,“凯尔文,十拿九稳才会高调昭告世界。”
“怎么没有用?”凯尔文反驳,“我自是十拿九稳。”
虫皇好半天没说话,他看着自己的孩子,英俊高大,身上有着和自己当初一样的狼子野心。就像他当初把自己的雌父拉下位一样想要将他拉下位。
只是太年轻了,太不会隐藏自己了,空有野心却无与之匹配的实力。
愚蠢。
这甚至不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胁到了。
皇室要什么样的雄虫没有?需要他为了一只已经结婚的雄虫丢尽皇室的脸面?
“下去吧。”虫皇懒得多说。
看出虫皇的不以为然,凯尔文愤愤地想,我会证明给所有虫看的。
凯尔文离开后,没一会儿另一只雌虫走进了宫殿。
他面容俊郎,步履从容:“雌父,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不会让皇室蒙羞。”
虫皇满意点头:“克里曼斯你一向比你哥哥更让我放心。”
克里曼斯说:“哥哥只是一时冲动。”
虫皇嗤笑。
……
“阁下,这是大皇子送给您的鲜花。”
索兰再一次拒收。
“为什么不收?”凯尔文降落在他的身旁,收起翅膀,语调带笑。
“我说了我没有随便收别的虫送的花的习惯。”索兰的语气并不高兴。
“阁下,我在追求你。”凯尔文特意将重音咬在“追求”两个字上。
“所以呢?”索兰将脸上的长发撩到耳后,“我没有回应你的义务。”
雄虫满不在意的模样让雌虫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彻底失控,他一把攥住索兰的手腕:“你应该对此感恩戴德。”
“堂堂皇子追求一个有夫之夫,你是觉得你在自降身份迁就于我吗?”索兰。
“难道不是?”凯尔文理所当然地反问。
是呀,这在所有虫看来都是。残缺的已经结婚的雄虫那里配得上帝国的大皇子?
索兰笑:“可是你爱的不就是我对你爱搭不理吗?”
要他冷艳还要他轻佻又下贱。
“你胡说!”凯尔文仿佛被戳中了痛脚。
“看到我和尤安在一起,其实你也很兴奋吧。你想的是和我在一起,还是我和尤安在一起却又禁不住诱惑与你偷情?”索兰循循善诱:“我第一次拒绝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凯尔文一下子就被他的话拖回了那个情景里。
第一次。
第一次是在宴会上,漂亮的雄虫一出场就夺走了所有虫的目光,仿佛生来就应该如此万众瞩目、不可攀折。
凯尔文却听见有虫说:“真可惜是只残缺的雄虫,连能不能渡过二次分化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尤安上将到底是哪里鬼迷心窍了,命难道不比美色重要多了?”
啊,原来这么漂亮居然又有着这么致命的缺陷。
凯尔文充满恶意地怜惜。
后来,他又看见表面上漂亮的高不可攀的雄虫被他的雌君抱着在楼梯拐角无人处接吻。
雄虫清癯的手抓住雌虫后背的衣服,西装就这样被蹂皱,葱白的手指染上粉意,松开又收紧。
雄虫原本清越透亮的嗓音如今像是含了糖一样,发出甜腻的呻吟。
他是暗中的窥视者,咽着唾沫,紧张兴奋地看着别的虫的幸福,然后可耻地硬了。
漂亮的,纤细的,不堪一折的。
这只雄虫当然也可以是他的。
埋在雄虫脖子里的雌虫似乎察觉到了窥探的视线,猛地抬头往他所在的地方看过来。
凯尔文躲在门板后,心脏剧烈地跳动。
雄虫还在黏腻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雌虫顺着他的脊椎骨轻抚。
雄虫说:“我不想在这里。”
“好。”雌虫抱起雄虫离开。
凯尔文先一步落荒而逃。
残缺的A级雄虫,常年不在家的雌君。
贪恋就这样在凯尔文的心里疯长。
宴会的后半段,他有意无意地将目光放在索兰的身上,在宴会结束之前,悄悄将名片塞给了那只雄虫。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终端响起,但每一次都不是自己等的虫。
他愤怒也惊喜。
愤怒于这样的一只雄虫居然会拒绝自己,惊喜于这只雄虫果然不一样。
索兰轻笑着说:“堂堂皇子,如此下贱。”
索兰这样直白的话让凯尔文瞬间颜面无存,心里气急,还未收回去的翅膀硬化成杀虫的利刃斩断了索兰扬起来的长发。
“又不忍心下手?”索兰挑眉,随后眼睛弯弯地说,“小心身后。”
话音刚落,破风声自凯尔文背后响起,哪怕凯尔文已经竭尽全力去闪避,还是被硬生生砍断了半边翅膀。
“啊!”雌虫的叫声响彻在上空。
除了洁白的翅膀染血外,尤安的身上滴血未沾,看向凯尔文像是在看一只死虫:“翅膀不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舍弃。”
凯尔文浑身冷汗淋淋,翅膀不受控制地蜷缩抽搐:“尤安,你竟敢公然袭击皇室子弟!”
“你是吗?”尤安反问。
“哈?”凯尔文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脸上咧开的笑牵动到翅膀的伤,“我不是,难道你是吗?”
“不如你现在去找虫皇看他还会不会承认你的身份?”尤安不欲多说,只是一挥手,穿着制服的国安署工作虫拿着武器团团围困住凯尔文。
“殿下,您涉嫌危害帝国安全,请和我们走一趟吧。”
凯尔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工作虫见他没有动作,上前就要强行逮捕。
凯尔文剩下的半边翅膀护在身前:“怎么可能!你们徇私枉法,我要向雌父告你们的状!”
只剩半边翅膀的凯尔文完全不是工作虫的对手,他们三两下制服凯尔文,然后给他注射了翅膀软化剂,让他再也折腾不起来。
他们走了过后,尤安不放心地将索兰翻来覆去转着圈圈检查了一遍:“有哪里受伤吗?”
索兰开玩笑地说:“伤了一根头发,尤安上将要为我报仇吗?”
“当然。”尤安抚摸他的头发,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吓死我了。”
“我有分寸,不会真的伤害自己的。”索兰说,“虫皇那边怎么说?”
尤安和他走回房间:“雄保会那边拿着特罗洛普和大皇子暗通曲款,还有特罗洛普贪污、滥用职权等一系列罪状向虫皇狠狠参了他们一本。”
“最后议会和皇室那边共同决定判处特罗洛普死刑,凯尔文流放荒星。”
刚走到家门,就看到了门口的两个不速之客。
“尤安上将!求求您救救雌父吧!”
原来是他的两个傻子雌兄,索兰双手抱臂退在一旁看戏。
尤安垂眸。
“我们是一家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两个雌兄哭得真情实感,如果不是尤安的眼神实在嫌弃,他们巴不得上来抱着尤安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尤安的目光望向索兰:“我只听雄主的。”
两只雌虫立刻又将眼神对准索兰,态度一下子就变得颐指气使了起来:“索兰,你快让尤安上将救救雌父!”
“为什么要救?”索兰放下手,“你们这是求虫的态度吗?”
“那是你的雌父!”两只雌虫憋红了脸,气急,“你怎么这么没有良心!”
“那你们欺负我的时候的良心呢?”索兰反问,“你们帮着特罗洛普隐瞒他出轨这件事的时候的良心呢?那时候不说我们是家虫了?”
“你你你。”两只雌虫说不出话,用手指着尤安面上一片恼怒之色。
“手指不想要可以让尤安上将帮你们砍了。”索兰神色漠然。
尤安的翅膀随着他的话而动,两只雌虫快速把手收了回去。
意识到硬的不行,他们开始低声下气地说:“弟弟,那毕竟是我们唯一的雌父,你不能见死不救。”
只可惜索兰铁石心肠:“以后我们不是一家虫,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转身离开。
两只雌虫要跟上去,被尤安拦住了去路:“留步,我的翅膀不长眼睛。”
雌虫面容恳切:“尤安上将,你一定会救雌父的对吧,我们是一家虫啊!”
“既然雄主说了和你们不是一家虫,那就别碰瓷乱认亲。”尤安面无表情地让执勤虫将这两只雌虫拖走。
屋内没有开灯,稍显昏暗。
“我想去把雄父和铂西带出来。”索兰说。
尤安毫无异议:“那现在就走。”
登上飞行器的时候,索兰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小时候雌父的打骂无视,受到过的暴力威胁,在乎的东西总是留不住,雄父多年的愧疚,铂西寄虫篱下的惶恐不安一一在脑海中闪过。
曾经的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十二点前还有一更,字数比较少,大家可以明天看,晚安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