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们梵温就是小美人鱼呀。”索兰从思绪中抽身,笑着说。
梵温掐了掐索兰的脸:“我是美人鱼那你是什么?小兰花?”
尤安不动声色地把索兰拉回自己的身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说:“确实是小兰花,还是朵漂亮的小兰花。”
索兰微微垂头摸了摸自己的有些烫的耳尖,各种容貌上的夸赞他从下到大听到的不在少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从尤安的嘴里说出来总是让他面红耳赤,心像是被泡在了冒泡汽水里。
礼尚往来,索兰夸赞道:“你也很帅!”
尤安嘴角不受控制地勾起笑,微微偏头看向索兰的侧脸。
红色的耳钉反光,随着雄虫的动作一晃一晃,一颗细小的痣点在雄虫白皙修长细腻的脖颈间,像是白纸上落下的墨点,破坏了原本的无暇,诱惑着虫一口咬上去。
这样的虫是他的。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尤安的心就被幸福填满。
大庭广众之下不好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只好悄悄去拉索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你打算怎么办?”萨洛扬看见尤安的样子,表情有瞬间的凝滞,“……虫皇已经下定决心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幸福具象化到脸上的这只雌虫实在是与自己记忆中的雌虫大相径庭。
只是……
走出宫廷大门,萨洛扬跟着牵起梵温的手,他可太懂这种幸福的感受了。
梵温不知所以地看向萨洛扬。
“两个月的时间能够发生的事情很多。”尤安话说得意味深长,“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谁先到来。”
两个月能够发生的事情很多……
萨洛扬了然:“你说得对,回见两位。”
“回见。”
回到飞行器上,尤安捏着索兰的手指:“宝宝,送你个礼物。”
“什么?”索兰有些没反应过来。
尤安拿出星球转让合同:“给你的。”
索兰的视线从合同上扫过。菲加尔顿星球,旅游资源丰富,帝国最富饶的星球之一,拥有它就代表数不尽的财富。
索兰没收,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送就送了。”尤安不甚在意,“我的索兰值得世界上最好的一切。”
“你总是擅长让我哭。”索兰话虽如此,却毫无怨气,甚至抽了抽鼻子,“你怎么这样啊尤安?”
怎么这样啊?怎么总是想方设法地对他好,总是让他感受到那么浓烈的爱,总是让他常常想要落泪。
“我想让你开心,那你的眼泪是因为幸福流的吗?”尤安与他额头抵着额头。
索拉无法自欺欺人,自暴自弃地说:“是。”
“好,那我能奖励自己再送你一个礼物吗?”尤安拨弄他耳朵上的红色耳钉。
“什么呀?”索兰被他的话逗笑,“这叫什么奖励?”
“那你亲我一口。”尤安立马得寸进尺。
索兰微微睁大眼睛,怎么有雌虫可以转变得这么快。
“不可以吗?不是说奖励吗?”尤安继续说。
顶着尤安的灼灼目光,索兰眼睛一闭,往尤安的唇上一贴,然后马上退开:“行了吧。”
“勉强接受吧。”尤安拉平嘴角,舌头舔了一下唇,严肃点头,“下次不可以这么敷衍。”
他拿过笔放在索兰的手心里握紧:“你不用有任何负担,你是我的雄主,我们是领了结婚证的关系,我的本就是你的。”
合同上尤安的大名一眼醒目,索兰签字的笔迟迟没有落下。
尤安带着他的手,悬在签名上方:“况且我那么喜欢你,怎么能忍住不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送到你的面前,就像古神话里骑士要为公主献出一切。”
“索兰。”尤安叫他的名字,“我希望我能给你切实的安全感。”
不是靠他的爱,而是真真切切能够握在手里的东西。是就算哪天他出事,索兰依旧能够有所依仗。
至于他不爱了,尤安根本没有想过那种可能。
但是索兰不知道,他不需要靠虚无缥缈的爱意,靠不知道什么时候褪色的感情去担惊受怕。
“给我这个机会好吗?”
索兰突然觉得自己实在矫情,以前都收过那么多次了,这次怎么又突然不想了。
尤安很喜欢给他送东西,各种各样的。而尤安送的第一件东西也是索兰的第一桶金。
投资股票,在所有虫都不知道的暗处,一只雄虫,天生被认为只适合待在玻璃罩中的雄虫,搅弄起风雨。
然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实验室。
那时实验室刚刚经历过一场风雨,即将分崩离析,索兰带着资金加入,凝聚虫心,挽大厦于将倾。
从此以后,实验室对他唯首是瞻。而他,也没有辜负所有虫的期盼。
“你已经送了我很多了。”索兰说。
“不,还不够。”尤安理所当然地说,“你是小兰花呀,当然要金枝玉叶地好好养着。”
是小兰花,是要自己好好照顾,每天浇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枯萎了的小兰花。
索兰沉默了一会儿,也很郑重地叫他的名字:“尤安。”
“嗯?”尤安尾音上扬。
“算了没什么。”索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和你说说我小时候的事吧。”
尤安闻言,挺直腰背。
“嗯……我和雌父还有两位雌兄的关系一直不好。”索兰回忆着说。
他一直不算世俗意义上的好孩子。
哪怕和雌兄们差不多是同龄人,但因为是雄虫,所以雌兄们从小就不会带着他玩。
而他又过早的展现出了在各方面超乎雌兄们的天赋,雌父总是用这件事教育批评雌兄们,嘲讽他们连雄虫都不如。雌兄们心有怨怼,对他一直都是带有敌意的。
雌父每每夸赞他,总是让他忐忑不安,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想捂住雌父的嘴,让他别再说话了。
可是,那时身高还不到雌父的腰的他没有那个胆量。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导致雌兄们从来不会正常地和他说话,故意用基因病来戳他的痛脚,扔了他养的小兔子却又反过来指责他,武力威胁他。
可是他们难道不是亲虫吗?
索兰曾经迷茫不解困惑,他主动示好,却被忽视嘲笑。
“你是在嘲笑我吗?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再厉害也不过是一只基因残缺的雄虫!”
雌兄们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恨恨,仿佛他们不是兄弟,而是世代仇人。
比他高大许多的雌兄们步步紧逼,举起拳头对准他说:“敢告诉雌父就别怪我们揍你。”
这些事情明确摆在雌父面前的,他不轻不重地骂两句,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也就装作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他亲眼听到的看到的感受到的世界与他读过的书截然相反。
你不反抗他们反而变本加厉,于是索兰放弃思考,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同样毁了他们喜欢的东西,然后装无辜脆弱,借雌父的手惩罚他们,让他们无能狂怒,再也不敢轻易欺负他。
那雌父呢?
他对他甚至称得上漠视,因为是有基因病的雄虫,不确定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利益,是可以随时放弃的旗子。
特罗洛普只要他安分守己,别给他惹祸,一旦犯了什么错,就会毫不留情地关小黑屋,不给吃饭,惩罚他让他记住教训。
索兰现在说这些的时候面色平静,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反而是作为听众的尤安暗暗咬牙,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索兰的手放在他的手上,感受到尤安一下子就卸了力,索兰笑了笑接着说:“但是还好啦,因为我有雄父和铂西。”
在他小时候,雄父生过一场大病,整日整日呆在医院。他与雌父也不愿用这些事去打扰雄父,说起来也只是小打小闹。
他没见过比雄父更单纯的雄虫,因为遇到的虫表面上都善良,所以想不到那些肮脏龌蹉。
雄父对他总是多了两分纵容在里面,抱着他哄睡的是雄父,陪着他玩的是雄父,永远站在他这边的是雄父。
后来,家里来了铂西。
“一边阴暗一边温暖,爱与恨在生活中交织出现。”索兰靠在他的怀里说,“其实和你结婚前,我就在想着离开了,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
尤安抓着他银白色的头发:“那我打乱你的计划了吗?”
索兰点头又摇头:“不算。”
“你知道吗,雌父要我给你下慢性毒药。”索兰突然想起来说,“我照做了。”
“嗯。”尤安摸着他柔顺的长发。
索兰看着尤安的眼睛,疑惑道:“你不生气吗?”
“那时候我们不熟,你照做很正常。”尤安毫不躲闪地与他对视,夸赞道:“聪明的小孩应该懂得保护自己。”
索兰神色呆愣,完全没想到尤安居然会这样回答,心底一时之间五味杂陈。
“况且,你后来不也没忍心下手吗?”尤安戳破雄虫的话,“照做是指下了两次药过后就再也没继续了吗?”
索兰扭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怎么还……”
怎么还纵容着他?
“因为想看看某只雄虫能色厉内茬到什么程度。”尤安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很幸运,我能让你相信我喜欢我。”
被拆穿了。
索兰的脸腾的一下就红透了,脸往尤安身上埋不肯抬头。
尤安的笑声闷闷地从索兰的头顶传来:“果然是只色厉内荏的雄虫,有些话骗骗自己就算了。”
索兰抬头匆忙捂住尤安的嘴:“不许说了。”
尤安便笑着看他,看得索兰放开手。
他放开索兰的银白色头发,拿出一个文件袋,“送你的第二件礼物,打开看看。”
索兰退开一点距离,接过文件袋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特罗洛普与雄虫的亲密照。
而照片上的雄虫,索兰仔细看了两秒,依稀记起来似乎是伦纳德家的雄主。
没什么名气的末流世家。
索兰把照片放在一旁,拿出剩下的东西。
里面赫然是特罗洛普与大皇子暗通曲款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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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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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