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神话间的位面商人 第1章 第 1 章 系统

季商的奇遇来得非常突然，不像长辈口中的故事那样是遇上了夺命的危机，或者周围出现了什么异像，更没有身居高位的蠢货正在找他的茬。

那就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下午，难得的季风吹散了一些天空中的尘埃，让阳光照射了下来。

季商正从车里把自己的防护服取出来，准备借给了邻居家的孩子，让他出去晒会太阳。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把他和他的面包车包裹了起来，就如同陷入了流沙中一样，做出任何动作都变得很耗费体力。

在评估了一下自主脱困的可能后，季商选择保存体力，静观其变。

大约十分钟后，束缚着他的东西消失了，大脑中出现了一段外来的信息。

这段信息包裹着的信息量完全超出了季商可以理解的范畴，就像要把一头大象塞进蚂蚁的脑子里。

可事实是他的大脑对这段信息的理解非常快速，就像一个成年人去解两位数加减法一样容易。

总的来说，他成了某些高维生命制作的位面交易系统的宿主，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壁垒，进入不同位面进行一定的物质交换。

选择和他绑定的交易系统在漫无目的的漂流中遭遇了意外，能量损耗严重，于是按照自救程序，交易系统以数十光年为半径，扫描到了可以为他补充能量的文明，以及有着亿万无一的天赋，可以作为绑定对象的季商。

一切都是那么恰到好处，对两方都是。

不论高维生命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制作了这样一个可以进入不同位面世界的系统，季商对于这一次的奇遇非常满意，就像一个就要溺水身亡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们所在的星球贫瘠荒芜，土地上充斥着放射性和各种强腐蚀性物质，大气中常年弥漫着让人类慢性中毒的气体，根本不适合碳基生命的生存。

但当初的星际移民飞船在小行星撞击中失去导航，损毁严重在星海迷失方向后，几十万人只能强行登陆现在这颗星球，在这里勉强繁衍到了第三代。

当初第一代移民利用所有资源构建出来的那些供移民居住的基地——十五个封闭式生态圈，已经接近了设计寿命的极限，从十年前开始，就有生态基地崩溃，无数人被迫在原生态的大气环境中挣扎求生，文明程度迅速衰退，幸存的人现在已经成了威胁基地的大麻烦。

而季商出生的这个基地，过去几年里，发生了五次气体泄露事件，两次外壁爆炸事件，死伤了十分之一的人口，目前全部人口不足五万，其中有足够学识和技术的人员十分缺乏，已经不足以维护基地的运转，完全在崩溃的边缘。

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交易系统，简直就像是从来没期盼过的奇迹。

唯一的问题是，这个系统缺乏能量，已经到了要自动休眠的边缘。

映在视网膜上的红色符号不断闪烁着，提醒季高他时间不多了，系统一旦进入休眠状态，想要唤醒就要耗费百倍的能量，那可不是目前捉襟见肘的基地可以提供的。

于是季商在得到所谓的交易系统后，第一时间就告知了自己的抚养人和监护人。

在这个资源极度匮乏的生态基地内，还坚持收养了不少孤儿的基地长夫妇，在他看来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何况，基地几乎所有的资源，都是公共的，即使得到了神奇的位面交易系统，季商也需要基地长和大部分人的授权，才能动用宝贵的能源，来开启这个系统。

在季商发誓自己绝对不是嗑了不该碰的东西，产生了幻觉后，基地长季依诺和军事长官艾沐辰严肃地对待了季商的奇遇，基地里的医生和几个研究员已经在来的路上，要等两位长官做出判断后，给季商做一个身体检查。

“我不知道这个系统是怎么出现在我身上的，不过准确的来说，我和我的车加起来，才是完整的载体。”季商冷静地汇报道，“从目前来看，这个系统没有搭载人工智能，看上去是纯粹功能性的造物，但绝对超越了时代，我无法想像制造出这种系统的生命，到底存在于什么样的文明，但我们显然没有任何值得图谋的东西。”

“但你身上有。”基地长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这样极具伟力的造物，却需要一个脆弱的人类作为宿主，足以证明她最小的孩子，有着他们认识不到的，十分珍贵的天赋。

季商不擅长长篇大论，他沉默着，恳求地看着他的母亲。

“你已经决定了对吗。”季依诺摸了摸儿子的头，脸上是难掩的忧虑，她难以信任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造物，但就像季商所认定的那样，这的确是他们需要抓住的一丝机遇。

如果这个东西早出现哪怕半年，她都会按着儿子把他身上的东西好好研究一下，可这个基地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他们已经利用了能利用的一切，死去的居民都需要贡献自己的尸体，但除非奇迹降临，他们的未来已经注定。

基地外，已经有无数的拾荒人如同秃鹫一般在基地周围盘旋着，越来越频繁地阻碍基地人员正常的外部活动，造成资源的进一步缩水。

最乐观的估计，他们还能再支撑六十个自然日。

季商眷恋地蹭了蹭母亲的手，又把她握在手里，坚定道：“是的，妈妈，请你批准吧。”

掌握着基地武装力量的艾沐辰也把手覆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伴侣，等她做出最后的决定。

“那么，就放手博一把吧。”季依诺做出选择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从母亲的身份转变成了理智公正的基地长，整个人的行动也变得极为有效率。

五分钟后，所有居民都收到了一份基地进入一级戒备状态的告知书，出于保密需要，上面没有给出具体的理由，只要求得到授权，让基地长有全权调配资源的权限。

[居民们，我在此发出请求……为了一份渺茫的希望，我们将进行最后一次冒险……]

虽然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但依然百分之七十三的居民陆续通过了这项授权，这是居民们对这一任基地长宝贵的信任。

授权一通过，基地立转入了低能模式，整体温度开始急剧下降，所有不那么必要的光源全部关闭，机器停止运转，让整个基地变得非常的安静。

“季商到底要去执行什么任务，长官。”季商最年长的姐姐季初阳最先找到艾沐辰，她焦虑地看着她的监护人，不顾规定地出声问道。

艾沐辰头疼得看着自己过于感性的长女，他们夫妻唯一的亲生孩子，如果知道最小的弟弟将会踏上不知生死的旅程，这个孩子恐怕能忧心得夜夜无法安眠。

“我并不能透露任何细节，上士。”

季初阳咬了咬嘴唇：“我能和他一起去吗，我难道不够优秀不能执行这个任务吗。”

艾沐辰的左手轻颤了几下，依然回答道：“我并不能透露任何细节，上士。”

“那他有多大的机率可以活着回来？”

艾沐辰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终于正面回答了一句：“你知道，这就像是抛出一枚硬币。”

季初阳沉默了一会，向艾沐辰敬了一礼后，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艾沐辰知道他的孩子们都想要向他和妻子询问这次的机密任务，为什么选中的是他们最年幼，性格也最纯粹的弟弟，但他们都知道，在这个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人是不可以牺牲的。

可只要是人，都难以克制这种可能失去亲人的恐慌心情。

季商当然知道家人和朋友会为他担扰，可如果他不去试尝抓住落到眼前的这个奇遇，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可能会失去所有。

父母已经替他扛下了责任，透支了他们一生的荣誉，一旦他失败了……

所以没有什么好犹豫和畏惧的。

离开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已经进入最低功率状态的基地有些死气沉沉，到处都一片灰暗，只有位于地下的工厂在不停的运转，大部分产能都会投入到季商身上。

季商绑定系统之后，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生改变生命形态的变化，只能检查出他的身体状况极好，基因层面却没有任何特别的发现，所以一切维生设备都是需要携带的。

系统针对宿主的保护程序，充斥着一种会伤害人类情感的冷漠，季商作为人类的躯壳在系统的创造者看来，应该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那是一种人类还无法理解的生命层次。

季商站在基地的主控室里，看着连基地监控系统都在一个一个的关闭，系统耗费的能量太多了，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基地的维护系统进一步崩溃，所有人都知道不久的将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沉默着努力工作，等待基地长承诺的希望。

为了能给季商多挤出时间，艾沐辰亲自带队深入荒野，整个小队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后，带回来一车供给能量熔炉的矿石，让能量缺口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季商的一个哥哥艾桃浪也在这次行动中受了重伤，却不肯让他去看望他。

“等你回来再来看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