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 第2章 第 2 章

刺耳的手机震动声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格外清晰。陆临川感觉顾沉舟的手臂瞬间收紧，将他往阴影深处又拉了几分。

"谁在那里？"白大褂之一厉声喝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过来。

陆临川屏住呼吸，他能感觉到顾沉舟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后背，对方的心跳快而有力。黑暗中，顾沉舟的手摸索着找到他的手机，迅速按下了静音键。

"可能是老鼠。"另一个白大褂说，"这破地方到处都是。"

"检查一下。"第一个声音坚持道，"老板说了，不能有任何闪失。"

脚步声越来越近，陆临川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然，顾沉舟松开了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警察！不许动！"

手电筒的光束中，顾沉舟的身影如同猎豹般敏捷。他一个擒拿手就将最近的白大褂制服在地，另一个见状转身就跑。

"站住！"顾沉舟正要追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异响。第三个穿着黑衣的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正举着一支注射器朝陆临川刺去。

"小心！"

陆临川反应极快，侧身躲过这一击，顺势抓住对方的手腕。但那人显然训练有素，一个反手就将注射器换到另一只手上。就在针头即将刺入陆临川颈部的瞬间，一声枪响在地下室回荡。

注射器应声落地，黑衣人捂着流血的手臂踉跄后退。顾沉舟举着枪，眼神冷峻："再动一下，下一枪就不是手臂了。"

黑衣人咒骂一声，转身就跑。顾沉舟正要追击，突然听到陆临川急促的呼吸声。他回头一看，发现陆临川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你怎么了？"

"那个注射器......"陆临川扶着实验台，声音有些发抖，"划破了我的手臂......"

顾沉舟立刻冲过来，掀开陆临川的袖子。一道细长的伤口正在渗血，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发青。

"该死！"顾沉舟咒骂一声，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这是神经毒素的解毒剂，快注射！"

陆临川接过注射器，毫不犹豫地扎进自己的手臂。随着药液推入，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解毒剂？"陆临川喘着气问。

顾沉舟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实验台上一份打开的文件上。那是一份实验记录，标题赫然写着："神经控制芯片第四代人体实验报告"。

"看来我们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顾沉舟拿起文件，眉头紧锁，"这个案子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陆临川凑过去看，突然注意到文件最后一页的签名："这个签名......我见过。"

"在哪里？"

"三年前的一起医疗事故案。"陆临川指着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死者是一名神经外科医生，当时判定是手术失误导致的医疗事故。但现在看来......"

"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调查那起案子了。"顾沉舟收起文件，目光深邃，"而且，我怀疑局里有内鬼。"

"为什么？"

"这个地点，只有专案组的核心成员知道。"顾沉舟压低声音，"但那些人显然早有准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警笛声。顾沉舟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几句，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陆临川问。

"实验室起火了。"顾沉舟咬着牙说，"所有的证据都被烧毁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色的警灯透过地下室的窗户在墙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顾沉舟快速将文件塞进外套内袋，拉着陆临川往外走。

"不能从正门出去。"陆临川突然说，"如果真有内鬼，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顾沉舟挑眉："你有更好的主意？"

陆临川指向实验室角落的一个通风管道："那里。我进来时就注意到，这个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很特殊，管道足够大，可以通到地面。"

顾沉舟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不愧是陆法医。"

两人迅速钻进通风管道。管道内空间狭小，陆临川能闻到顾沉舟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混合着金属的锈味。爬行了大约十分钟后，他们从一个隐蔽的出口钻了出来，正好在工厂围墙外的一片树林里。

"现在怎么办？"陆临川拍掉身上的灰尘。

顾沉舟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老周，是我。我需要一个安全屋，还有......"他看了眼陆临川，"两套干净衣服。"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城东一处不起眼的公寓。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皱巴巴的格子衬衫，手里还拿着一个汉堡。

"顾队，你可真会挑时候。"老周咬了口汉堡，"我正在看球赛呢。"

"这是陆法医。"顾沉舟简单介绍，"老周是我们技术科的老前辈，现在退休了，专门帮我们处理一些......特殊需求。"

陆临川注意到老周的右手少了两个手指。

"别看了，"老周注意到他的目光，"年轻时不懂事，玩炸弹玩的。"他咧嘴一笑，"进来吧，衣服在卧室，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等陆临川换好衣服出来，发现顾沉舟正在翻看那份实验报告，眉头紧锁。

"发现什么了？"陆临川问。

顾沉舟指着报告上的一串数字："这是银行账户，而且是海外账户。老周正在查资金来源。"他顿了顿，"还有，你看这个实验日期，正好是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案发生的时间。"

陆临川凑近看，突然闻到顾沉舟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药味："你受伤了？"

顾沉舟下意识摸了摸左臂："擦伤而已。"

陆临川不由分说地拉起他的袖子，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渗血："这是枪伤。"

"流弹擦伤。"顾沉舟轻描淡写地说。

陆临川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急救包："我帮你处理一下。"

就在他给顾沉舟包扎时，老周端着两碗泡面进来了："查到了，这个账户属于一家叫'晨曦基金'的慈善机构，但有趣的是......"他打开笔记本电脑，"这家基金的主要捐赠人，是本市几位有名的企业家。"

陆临川的手顿了一下："包括天启生物的董事长吗？"

"聪明。"老周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仅如此，我还发现这个基金每个月都会向一个瑞士账户转账，金额巨大。"

顾沉舟突然站起身："老周，能查到三年前那起医疗事故案的原始档案吗？"

"已经在查了。"老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不过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因为......"他的声音突然停住了，脸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陆临川问。

"档案被加密了，"老周盯着屏幕，"而且是最高级别的加密。这不对劲，一起普通的医疗事故案怎么会......"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顾沉舟反应极快，一把将陆临川扑倒在地。下一秒，一颗子弹穿透玻璃，击中了他们刚才坐的位置。

"狙击手！"顾沉舟低吼，"老周，带陆法医从安全通道走！"

"那你呢？"陆临川抓住他的手臂。

顾沉舟的眼神在黑暗中异常明亮："我得去会会这位不速之客。"他掏出枪，"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