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 第1章 第 1 章

陆临川站在解剖台前，手中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泛着冷光。这是他今天第三具尸体，死者是一名二十五岁的男性，死因初步判定为心脏骤停。但直觉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轻轻划开死者的胸腔，一股若有若无的异香飘了出来。这味道很淡，像是某种化学制剂，却又带着一丝甜腻。陆临川皱了皱眉，他解剖过上千具尸体，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死者体内有异常气味。"他对着录音设备说道，"建议进行毒理检测。"

就在这时，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陆临川头也不抬："出去。"

"陆法医，我是市局刑警队的顾沉舟。"来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起案子现在由我负责。"

陆临川这才抬起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衬得肩线格外挺拔，眉眼深邃，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凌厉如刀。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却仿佛燃烧着某种炽热的光。

"我在工作。"陆临川冷冷地说。

顾沉舟大步走进来，皮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停在解剖台前，目光落在死者身上："死者叫陈明，是一家生物科技公司的研究员。三天前，他在实验室突然倒地身亡。公司说是意外，但家属怀疑是谋杀。"

陆临川注意到顾沉舟说话时，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那里有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我需要知道死因。"顾沉舟直视着陆临川的眼睛，"越快越好。"

陆临川移开视线，继续手上的工作。当他检查到死者的大脑时，动作突然顿住了。在脑干的位置，有一个极小的金属物体，如果不是他经验丰富，很可能会忽略。

"这是什么？"顾沉舟也发现了异常。

陆临川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物体，放在托盘上。那是一个米粒大小的芯片，表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死者体内有植入物。"陆临川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心跳却加快了，"这不是普通的医疗设备。"

顾沉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能确定是什么吗？"

"需要进一步检测。"陆临川说着，突然感觉一阵眩晕。他扶住解剖台，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顾沉舟的脸在他视线中忽远忽近，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

"陆法医？"顾沉舟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陆临川想回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的视线最后定格在解剖台上的芯片上，那抹蓝光似乎变得更加刺眼。然后，世界陷入黑暗。

陆临川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消毒水的气味。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右手插着输液管。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病房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壁灯。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陆临川这才注意到顾沉舟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已经脱掉了风衣，只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我怎么了？"陆临川想要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感击中。

"别动。"顾沉舟按住他的肩膀，"医生说你是吸入了一种神经毒素，幸好剂量不大。"

陆临川皱起眉头："神经毒素？"

"对，就是你在解剖时闻到的那种气味。"顾沉舟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正是那个发着蓝光的芯片，"技术科已经初步分析过了，这个芯片会释放一种特殊的神经毒素，能让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

陆临川盯着那个芯片："死者体内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正是我们要查的。"顾沉舟站起身，走到窗前，"陈明所在的生物科技公司叫'天启生物'，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医药研发公司，但我们查到他们最近在进行一些秘密项目。"

陆临川注意到顾沉舟说这话时，右手又不自觉地摸向左手腕的疤痕。

"你的伤，"陆临川突然开口，"是怎么来的？"

顾沉舟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身来："三年前的一次任务，一个疯子科学家用激光手术刀划的。"他扯了扯嘴角，"那家伙也在研究神经毒素。"

病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陆临川看着顾沉舟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他看起来坚不可摧，但某些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却透露出内心的阴影。

"我要出院。"陆临川说。

顾沉舟挑眉："医生说要观察24小时。"

"我是法医，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陆临川拔掉输液管，"而且，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个案子涉及神经毒素，那么每耽误一分钟，就可能多一个受害者。"

顾沉舟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比传闻中还要固执。"

"传闻？"

"局里都说，陆法医是个工作狂，为了查案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顾沉舟拿起搭在椅背上的风衣，"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半小时后，他们来到城郊的一处废弃工厂。顾沉舟打开手电筒，领着陆临川穿过锈迹斑斑的走廊，来到地下室。那里摆满了各种实验设备，墙上贴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

"这是？"陆临川用手电筒照着墙上的图表，发现上面全是关于神经传导的研究数据。

"陈明的秘密实验室。"顾沉舟说，"我们跟踪他一周才找到这里。他一直在研究如何通过芯片控制人的神经系统。"

陆临川走到实验台前，上面摆着几个培养皿。他凑近一看，里面是一些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和芯片上的光芒一模一样。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顾沉舟立刻关掉手电筒，拉着陆临川躲到实验台后面。黑暗中，陆临川能感觉到顾沉舟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畔，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

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低沉的对话声：

"芯片找到了吗？"

"还没有，可能被警方拿走了。"

"必须找回来，那可是最新一代的神经控制芯片......"

陆临川感觉顾沉舟的身体突然绷紧了。他悄悄探头，借着月光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在翻找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寂静的地下室里，这声音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