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闭眼时说我爱你 第5章 05 小对视

叶卓奇怪他为什么会在自己身后，还没问出口，对方主动解释：“刚刚我坐在这里复习资料，恰好看见你过来了。”

“那你为什么笑？”叶卓的语气忽然有些犀利。

李瑞衡的表情处变不惊，面上挂着笑容，“刚刚听说齐峰极力邀请你们当篮球赛志愿者，好像很有趣。”

叶卓思忖一番，当时场面是挺搞笑的。

“好吧。”

她接受这个理由。

没了以为他在嘲笑自己的顾虑，叶卓想到李瑞衡刚刚说自己在这里安静地复习了一节课，下意识感叹：“体育课还在学习呢？学霸也不用这么拼啊。”

很显然，她没看到自己分班考的成绩。

李瑞衡眼底闪过一丝难堪，转瞬即逝，没被叶卓捕捉。

突然他就不想跟她说话了怎么办。

“我不是学霸，笨鸟先飞罢了。”

叶卓笑笑，只当他在谦虚。

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这种长相清秀并且话不多不装逼的男生多半成绩不差，甚至理科魔鬼。

不过李瑞衡的谦逊，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哦对了，开学那天我有没有把你什么东西弄坏啊？”

叶卓才想起之前发书那件事，这些天都没机会去问。

李瑞衡摇摇头，还没等他张嘴，体育馆中心响来一声口哨。

是体育老师让集合的信号。

叶卓已经得知自己没有损坏同学东西，安心地跑去与明随庄周郁戈汇合了，自然没看见李瑞衡欲言又止的样子。

所有人听见熟悉口哨声，哪怕意犹未尽地想继续打球，也都乖乖归队。

一共四排，低个子在前高个子在后。

李瑞衡刚走到齐峰身边，对方就小声问他：“你去哪了？”

他指指了那个隐蔽空旷的地方，回答：“在看生物。”

齐峰点头，这两天他已经发现李瑞衡确实如开学那天所说——并不是什么大学霸。

似是想到什么，他突然笑了下，惹得几个男生纷纷看他。

正巧体育老师宣布下课，那几人问齐峰在笑什么，他不做声。

某个方才一起打球的同学大大咧咧道：“小齐子想生物题呢吧。”

此话一出，接着一阵哄然大笑，只有李瑞衡尴尬地扯着嘴角，并低头摸了下鼻子。

他们笑的原因很简单，上一节是生物课，老师照例喊了同学回答课后选择题，正好叫到齐峰，谁知他根本忘写作业了，紧急之下他只能快速瞄眼李瑞衡的答案。

最后的结果就是，一共10个选择，他就对3个。

老师倒没有批评他，把错题完完整整讲一遍之后开始上新课。

齐峰没理他们的嘲笑，傲娇地哼一声，其余人只当他默认了。

-

滨北一中是出了名的作业少，学校讲究效率，更注重学生的休息时间，九点半才下晚自习，老师们不会再布置额外作业。

李瑞衡一回到家，厨房餐桌上摆了大大一盘水果，陈汐几乎把能削皮的全部削皮，切成小块。

“要不要端到房间去吃？”

李瑞衡摇摇头，他择了颗葡萄放到嘴里，齁甜、水分也足。

“妈你也吃。”

陈汐很开心儿子能想着自己，“妈妈吃了一下午了，你吃吧。”

“那给我爸留点。”

“没事，他要吃的我都放冰箱了，这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你学习太辛苦，多吃点。”

李瑞衡没话说了，依旧垂眸机械地吃着。

陈汐也不打扰他，坐到沙发上看起最近追的电视剧。

没了他人的关注，李瑞衡才得以喘息。

他轻轻呼了口气。

满打满算，他和父母相处的日子加起来不过半年，两方还属于“不太熟”的状态。

李瑞衡盼望着这段磨合期赶快过去。

月芽儿隐匿高楼间，倾洒金色柔光，同一座城市的另一边，是叶卓家。

屋内光线很亮，叶卓正盘着腿坐在椅子上享用宵夜。

今日份妈妈牌爱心餐是虾仁米线，清淡鲜香。

“妈妈，明天你去给我买点小麻花呗，还有薯片，想要番茄味的。”叶卓嘴里咬着青菜，含糊不清道。

舒梅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嗔道：“知道啦，你慢点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跟别人讲话。”

这回叶卓咽下所有，回应：“好的好的！”

舒梅就坐在她身旁算着网店的账目，时不时问她一些学校的事情：“现在物理还听得懂吧，你们老师教得怎么样？”

那天叶卓一回家就告诉母亲大人上学期期末考试出了点小差错，舒梅就非说自己是没学好才会考不好的，总之现在舒梅很担心她的物理。

叶卓好无奈啊好无奈。

“我都会的！”

“姜老师特别好，还给我们讲有趣的事情。”

她端起碗来喝汤，最终把整碗米线吃得一干二净，然后发出喟叹：“太好吃了，妈妈明天还要！”

舒梅哭笑不得，“天天吃不腻的啊，明天晚上不是放假吗，给你做好吃的。”

叶卓想了想，还真是。

一中假期比别的高中多不少，单周放一天，双周放两天，今天是周五，刚好明天没有晚自习。

舒梅让她把碗筷洗掉，然后站在客厅里消消食，顺便自己又把锅里剩了一些的米线加热，算着时间叶城快回来了。

窗外细腻的月华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来。

外墙树枝倒影层层叠叠。

等叶卓洗完澡出来，果然看见叶城坐在餐桌前吃饭，“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叶城出差三天，刚才从机场风尘仆仆赶回家。

“在学校适应吗？开不开心呀？”

“上学有什么好开心的。”

叶卓只打了个招呼，头也不回已经兴冲冲开始拆茶几上的礼物，听说叶城这回出差地是沂城，所以带了两只非常精致的陶瓷娃娃。

“太漂亮了！”叶卓爱不释手，拍照的同时又看见沙发角落还放着个长盒子，外面用丝缎包装，写满了“love”。

“嗯？这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拆开，叶城就走来拿掉她手上的长盒子，“别乱动，这是给你妈妈的。”

叶卓佯装生气，“哦”了一声，“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她举着两只陶瓷小人回房，将它们安置好，反手就把拍下的照片发给明随庄。

叶叶是你爷爷：【好看嘛？呲牙.jpg】

庄蝶蝶：【给我。】

叶叶是你爷爷：【不给。】

庄蝶蝶：【生气了。】

叶叶是你爷爷：【你要变丑，可不关我事。】

叶卓随即附上一张“生气是魔鬼”的表情包。

明随庄一个电话轰炸过来：“叶卓！”

“在呢！”

“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

叶卓乐。

-

放假的时光总是愉快的，虽然短暂。

现在是周六下午的最后一节课，众人的心早已不在教室，姜江坐在讲台上，奋力写着教案，希望能在放假前写完。

她一抬眼就是几个贪玩的男生交头接耳，“大家静静心啊，坚持一下，马上就下课了，赶紧再自习一会。”

叶卓早已写完物理小题，书包也整理好，即刻出校门。

身边的明随庄也急不可耐，尽管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但放假就一件值得激动的事啊。

“明天我9点到，记得出来迎接我。”她避着老师的视线在叶卓耳侧说道。

叶卓假意翻了个白眼，“嗯嗯嗯！要不要我放800响鞭炮，让十里八乡都出来？”

明随庄扑哧一笑，差点引来老师。

“大可不必。”

叶卓小心翼翼地背好书包，刚想看后面挂钟时间。

刹一转头，竟又与中间那组后排男生对视。

不知怎的，她一阵尴尬，就像做了亏心事。

“21、22、23……”

叶卓一边数着钟表秒数，一边余光瞥见李瑞衡还在看她。

她很不自在地抿着嘴唇，正当她继续将目光射向他时，对方已经低头写作业。

“还有一分钟！”

明随庄兴奋地摇了摇她，叶卓才得以回过神来。

……

铃声一响，学生们蜂拥般拥出教室，原本寂静的校园掀起一阵涌动，各种声音接踵而至。

“你怎么了？放假还不高兴？”两人走在路上，明随庄发觉叶卓一直在发呆。

“哪有？”叶卓极力否认，“我在猜晚上妈妈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明随庄“嗷”了一声，“我爸说给我炖大排吃！”

“我爸说给我做大排吃～”

连亭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在她们后面，听见明随庄超大声音的“大排超好吃”，秒变身成学人精，贱兮兮地重复这话。

他这一举动在人意料中的，成功惹怒明随庄。

“你有病吧！”

连亭就喜欢逗她玩，凶巴巴的样子像只炸毛雪狐狸。

“你有药啊！”

叶卓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挽着明随庄，静静看向连亭。

现在都流行这么追女孩了？

连亭被她看得心虚。

“你跟踪我们想干嘛？”明随庄没好气道。

连亭哎呦一声，笑眯眯：“明同学那么霸道啊，连家都不让我回。”

“谁不让你回——”她话都没说完，连亭突然快速往前跑，“不说了我要去接妹妹了！”

“明同学回家别忘了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他都没给两人反应时间，一溜烟就消失在了拐角处。

留下叶卓和明随庄面面相觑。

“他这种人还配有妹妹？”明随庄两手抓住书包背带，脚上踢着路边石子。

“万一人家是个好哥哥呢？”

哼。

某艺术中心室内，连亭扒在窗户口，拿出手机放大拍下他家的崽，有视频也有照片，拍着拍着忍不住笑说：“还挺有模有样的。”

舞蹈室门口的休息椅里大多坐着奶奶姥姥，显得连亭格外亮眼，不过他都习惯了。

“哥哥！”

舞蹈课终于结束，一大堆小萝卜头们穿着练功服跑出来，连漾一眼看到自己哥哥，开心地抱住他大腿。

连亭捏捏她的脸，“快去换衣服吧，妈妈在家等咱俩呢，晚上烧了你最爱的大排！”

“真的吗？”

“假的。”

……

尽管兄妹两人同在屋檐下，但连亭每天早出晚归，所以他俩已经很久没见到面，这时连漾黏人得很。

“哥哥你有没有想我呀！”小漾漾小口舔着草莓味甜筒，左手抓住连亭衣服下摆，奶声奶气问他，期待听到想要的答案。

但连亭能按套路出牌么。

“我想你干嘛？你老哥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想。”

连漾立即瘪瘪小嘴，“可是我超级超级想你呢。”

她知道每周六哥哥会来接她下课，所以眼睛好几次巴巴盯着门外。

连亭乐了，没白疼这丫头。

“想你，想你行了吧。”

梧桐树下，大手牵着小手，身后是被夕阳照下的倒影，天际聚集的火烧云，拉花似的形成一幅完美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