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系予你[星际] 第5章 分散注意

“还我。求你。”一个清冷克制的声音，被迫忍受折辱，被迫贬进泥地。

那猖狂荒谬主持自以为真理的人还在继续，“帝军院D级废物就你和景末了吧，你是被陛下塞进来棺上镀金了，那个贱人……不会是走‘后门’被睡烂了进来的吧。”

坷拉坷垃的声音令人牙酸，通讯器被踩成碎块，碾碎了少年的自尊。

“少爷您别说，景末确实像个没脑子的蠢货，周野宁也下得去手。”

桀桀桀的秃鹫一样粘腻恶心的笑声盘旋在一小片天地，忽然，微风撩起一片衣角。

下一刻，围成一个圈的人都重重向四周摔去，砸在墙壁上身躯发出闷响。为首的只觉得眼前发黑，视线恢复后肋骨剧痛手脚错位，根本站不起来。

那个侮辱义父的被景末一拳揍到下颌，力道刁钻地整个下巴横飞了出去，只留一层皮牵引。末了膝盖骨被重重一踹，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

满地痛叫与呻吟，一个明显戴了反侦察表的人捡起通讯器的碎片，放在那个低着头的人手里。

“谢谢。”同学被打成残废，他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也没有面对未知力量的恐惧，木的像一潭死水。景末突然起了兴趣，挑起了那人的下巴。

其实对素不相识的人来说，景末冒犯无礼了，他我行我素惯了，那个人也没有反抗挣扎。

凭借极好的夜视能力，少年脸型优渥，线条凌厉分明，只是瘦的稍微有点脱相，眼窝深陷鼻梁高挺，剑眉斜飞入鬓，眼型细长上挑，睫毛快有自己的长了。左眼是帝冥星皇室特有的浅琥珀色，右眼是一片漆黑。没有眼白，单纯的整个眼珠子都是黑的。

这样的眼睛有点让人觉得惊悚怪异，但景末审美点与寻常人不同，他觉得少年在眼眶里装了颗黑曜石，独特又神秘。

有点……好看。

收回钳制住别人下巴的手，景末不知道从哪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信息卡，这东西虽然是几年前被淘汰的产物，但使用这个对精神力没有要求。依旧能收发通讯，只是没通讯器小巧便携。

“拿着呀。”反侦察表改变了景末的音色，殷毋嘴唇动了动，接过了信息卡，又说了声谢谢，一瘸一拐走了。

学生修整区没有门禁，但他要是回去迟了舍友不给他开门。入学不到一周，他被恶作剧困住错过时间，被迫在大厅蜷缩一整晚。没人在乎他徒有其表的皇子身份，甚至变着法刁难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厌恶他。

景末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吃完宵夜躺床上双眼放空。名义上那个队友的脸一直浮现，挥之不去。好吧，他承认殷毋让他念念不忘，但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索性爬起来打开星脑，帝冥星中高级官员才可以登录的设备被景末搜索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他用自己不太宽泛的知识面描述了一下感受，结果严谨严肃政治敏感的星脑给不出答案。

废物。

景末暗骂，转而登录星网，所有公民都可以在上边畅所欲言，豪华VIP景末随便发了个帖子，深夜不睡觉的人太多，渐渐盖了个几千层的楼。

“小哥是一见钟情了吧？[挤眉弄眼]”

“大款看我，我我我！我也行！”

“起开他玩的明白么，让我来[撸起袖子]”

……

景末认真地翻了翻，最后得出结论：深夜不好好睡觉胡思乱想从而导致性激素分泌失调。

-

03以J的名义从武器库预约了一架基础星舰，加满燃料能跃迁。当时武器部部长接到下属通讯时客气的恨不得把整个武器库批给03，一直强调全力配合J的工作。

谁让J是陛下和院长面前的红人呢，这几年窃取别国绝密情报、清剿六节紫目巢穴、单挑异贪，J可以说是平步青云。陛下还在那么多的场合公开赞赏J对帝冥星的贡献，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J是谁。

混到他这个位置，帝冥星对他而言没有秘密，他自诩陛下的左膀右臂，却一直不知道陛下最会咬人的狗究竟是何方神圣。

所以他十分忌惮，就算知道J的身份也只会说不知道。

模拟的阴天适宜户外特训，学生们组装好心仪的武器拼力厮杀，血性混杂汗水，精神力越强，能掌握的武器越强。

在没人注意的电网后方，半坡上一架隐形基础星舰缓缓上升。

驶出大气层，灰色的帝冥星被甩在身后，景末像趁主人不在偷偷钻出金丝笼的蓝鸟，隐秘地享受偷来的惬意。

03指挥星舰跃迁，景末趴在窗口，脸颊挤变了形，看外边星星的轨道。

“真美。”

今天他出来找乐子，选了个尽噩星系边缘的一颗巨大陨石，已经被六节紫目占领。这群只有食欲和交.配欲的顽强生物还想着搭载免费便车，被陨石带向靠近人类聚集的heaven星系。

六节紫目，虫如其名。六翅，六肢，六眼，六口器，成年身长两米，等级越高，眼珠子的紫色越深沉瑰丽。烟紫最弱，接着是银紫、碎紫，暗紫最强。

它们是尽噩星系里唯一能自主跃迁的生物，庞大的一群铺天盖地，他们共同发出的特殊频率波可以撕开空间隧道。

03提前探测过，这群虫子只有五只达到暗紫级别，其他的都是碎紫以下，对景末来说威胁不大，否则周野宁不会同意他孤身狩猎。

“主人，尽噩星系到了哦。准备投放。”

佩戴好机甲，检查了一遍激光炮，03打开一侧舱门，腥风灌入星舰。景末乌蓝色的瞳孔遏制不住地放大，倒映进远方的星云，光华璀璨，波光折射，即将厮杀的喜悦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

向前一步，整个人轻飘飘坠了下去。

还未落地，已有六节紫目尖啸着朝他飞来，银色刃形前肢破开宇宙尘埃，铺天盖地的虫影躁动着要把入侵者撕成碎片。

上方03投下瞬爆弹，炸在离景末比较远的地方，替他分散了部分火力。

景末游刃有余，深蓝的机甲像是他另一层皮肤，最新一代激光刃轻巧切割六节紫目的前肢，坚硬的外骨骼也承受不住激光刃的威力，烧焦的气味钻进鼻孔。景末爱死了这个味道。美中不足的是，激光刃温度太高，将六节紫目的断肢烫熟，银色血液迸溅不出来，削断的残肢还在地上抽搐。

一只六节紫目刮过景末颈侧，虫子向来对自己的锋利前肢无比满意，可它这一下只轻轻刮出个红痕。

虫子愣了一下，低等智慧让他做出这个动作显得分外可笑。景末狞笑，即使是嘲讽，他的脸也美的不可方物，暴力美人道：“再使劲一点说不定就见血了？”

语言不通，虫子也能猜出景末没说什么好词，尖啸能磨穿耳膜，身形暴涨，前肢挥出残影。

索性关了激光刃，换了两把祁森合金铸造的冷兵器，沉重的金属带着独特的锈味，又快又狠格挡开一只虫，刺进狂暴六节紫目第一对刃形前肢中央。

那是它最脆弱的地方。拇指大的脑子和成年人拳头大的心脏一前一后长一起，一刀刺穿俩，抽刀时热气腾腾的新鲜银色血液泼出一道完美抛物线，爽的景末双目充血。

他比六节紫目还要迅速，将杀戮代入艺术，如最狂热的画家用最喜欢的颜料给这颗无名陨石留下荒诞的签名。

落幕。

陨石上堆满了虫子密密麻麻的尸体，垒成山的残肢上，景末像披着银色的披风，脸颊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异常扎眼。引燃特制的浓缩燃料后潇洒上了星舰。

驶出尽噩星系，雷达探测到身后陨石的爆炸，六节紫目的虫卵也不会剩下。放心了。

躺进修复舱，景末吹了几个泡泡，他觉得自己调节好了。泡泡悠悠上升，在浅黑色的修复液里倒映出右瞳漆黑的那个少年。

景末：“……”

修复舱里传来砸东西的闷响和伪人一样的哼哼，03吓了一大跳，话说给主人预约的医生什么时候有空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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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分散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