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君稚在床下如坐针毡时,外面竟然传来了某些滑腻的声音。君稚一愣,脸腾地红了起来。
这两人居然赴起巫山来了!
外头那两人越来越激烈,娇吟耳语不断,君稚简直如芒在背,秦镇邪倒是心如止水。那两人缠绵了好一阵,终于结束。鲁庚午道:“今天就算了。这几天咱们就别来这屋了,等爷解决了那两骗子,再来好好疼你。”杜鹃软声相应,两人离开了。
君稚忙不迭从床下爬出来,又羞又怒:“这,这,他们胆子也太大了!这可是他死了的老婆的屋子啊!”
秦镇邪说:“鲁庚午这样做恐怕已经很久了,这床干净得很,一看他们就常来。”他翻出窗户,黑猫就蹲在窗下,看见他们,它打了个大大的打哈欠。
君稚奇道:“刚刚就是它叫的?要不是它,可就出大事了!这猫难道是有意提醒我们?”
秦镇邪抱起猫,说:“凑巧罢了。”君稚依旧称奇。回去时两人故技重施,让猫引走了守卫。君稚问:“你好像猜到晚上来的人是鲁庚午?”
“我只是猜测。我看被子时,他表情很紧张,而且他之前也阻挠我们去那屋子。”
君稚赞叹道:“原来如此,秦兄你真是心细。”
秦镇邪奇怪道:“你为什么要叫我秦兄?”
君稚理所当然道:“你不是比我年长吗?”
“我才十七。”
“什么?”君稚惊愕道,“十七?你?”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秦镇邪:“你才十七?你十七岁就长这么高?我还以为你二十七八了呢!哎哎,我真是闹了个大乌龙!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岂不是应该叫我君兄了?”
“君兄。”秦镇邪从善如流。君稚听了反有点不好意思:“咳咳,虽然我比你大几岁,但也不用太拘泥礼数,咱们还是以朋友相处吧。不过,今晚知道了这么件大事,我恐怕有点睡不着了。那鲁庚午真是个狠毒的家伙,咱们跟他无冤无仇,他却想害我们。这么一看,那叶小姐也是个可怜人,有夫如此,真如伴虎狼。”
君稚说着说着,忽然一愣:“老秦,你说叶小姐会不会有什么冤屈啊?”
“何以见得。”
“你不是在她屋子里看见匕首了吗?一般女人屋里怎么会有匕首?而且,之前鲁村长不是说叶福儿死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吗?鲁庚午就算再无情,也应该等孩子生下来吧?该不会他是为了娶那个丫鬟,故意杀了自己老婆吧?”君稚越说越觉得有理,愤慨道,“这事肯定有猫腻,叶小姐肯定是被害死的。”
秦镇邪赞同道:“有可能。”
“鬼因怨而生,叶小姐的死肯定不简单。”君稚决然道,“不行,我现在不想走了,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秦镇邪冷静地问:“如果叶福儿没有冤屈呢?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对付鲁庚午?”
“没事,我有师傅给我的秘密法宝。”君稚神神秘秘掏出一张黄纸,上面画着十分繁复的花纹,秦镇邪一愣,不自觉看向了自己腕间的坠子。
“本来,我是不打算用这张符的,可那鲁庚午压根不是善类,我也用不着顾忌这么多了。我师傅虽然修剑,但符术特别厉害,就是不怎么画。要真有什么事,这张符肯定能保我们平安。再说,我可是修道之人。”君稚掏出无敌剑,威风凛凛地挥舞几下,“鲁庚午那么怕鬼,我肯定能吓住他!”
秦镇邪只盯着那张符纸:“这么说,你师傅很了解符咒?”
“当然。”君稚骄傲道,“我师傅可厉害了,天底下就没有他不会的事——”
秦镇邪果断道:“叶福儿的事我帮你,事情结束后,你能带我去见下令师吗?”
“当然可以了!”君稚爽朗一笑,“我本来就想把你介绍给师傅,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秦镇邪有些意外,他本不指望君稚这么轻易答应,长久以来,他已经习惯他人的恶意了。他没注意到黑猫抬眼幽幽地望向他,又缩回脑袋,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次日,天刚蒙蒙亮,鲁泰就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了。他一推开门,便看见昨天那个蓝衣道士往院里闯。一看见他,那家伙就嚷嚷道:“鲁村长,我昨晚见到那水鬼了!”
大堂里,鲁泰惴惴道:“道长,您说昨夜见到了那女鬼?她不是水鬼吗?怎会来我们宅子呢?”
君稚问:“那女鬼是否叫叶福儿?”
鲁泰大惊:“你怎么知道福儿姓名?”
“昨夜我梦见一女子站在水中,长发蒙面,自告姓名,哭诉冤屈,我猜测她就是令郎之妻,今日一问,果真如此。”君稚肃然道,“她说自己无意作恶,只是心有冤屈,又死无葬身之地,因而不得入轮回。叶福儿还说,这世上只有您待她最好,来世她愿与您为父女,侍奉您终身以报。”
鲁泰一愣,动容道:“福儿果真如此说?我就知道她心地善良,就算变成鬼也还是个好孩子......”
站在他旁边的鲁庚午忍不住叫道:“爹,她之前可是差点杀了我!她还杀了那么多人,你忘记那些沉在江里的船了?”
君稚道:“照鲁公子所言,叶福儿作恶必是因为心有冤屈。村长,您可否仔细讲讲叶福儿是怎么死的?”
鲁庚午不耐烦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讲的?她就是跟人通奸——”秦镇邪打断道:“鲁公子,君兄问的是令尊。”君稚也道:“鲁公子要实在不愿提起此事,不如暂且回避,让令尊跟我单独聊聊。”
鲁泰道:“庚午,你先出去。”“爹!”鲁庚午面色难看。见鲁泰不为所动,他眼底闪过一抹怨毒,妥协道:“孩儿还是留在这吧。”
君稚道:“鲁公子还是暂且回避吧,你在这,我们恐怕谈不开。”“你!”鲁庚午气得变了脸色。村长犹豫片刻,说:“庚午,你就出去吧。”鲁庚午只得悻悻离去。
鲁泰目送他离去,叹气道:“道长莫见怪,庚午平时脾气很好,只是福儿的事始终是他的心病,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起......这都怪我,我明知道他不喜欢福儿,还硬让他娶她。我当时想着福儿脾气好,又善良,只要庚午跟她相处久了,自然就会喜欢上她的,谁知道成婚后他反而越来越厌恶福儿,到最后连睡都不跟她睡一块了。可我实在想不通,就算庚午再怎么冷落福儿,那孩子也不至于跟人通奸啊!”
秦镇邪问:“叶福儿通奸的事是谁最先发现的?”
“是庚午。”鲁泰沉痛道,“我知道他跟福儿分房后,把他臭骂了一顿。那之后他总算是跟福儿同房了,可还是不怎么一起睡。没想到有一天他半夜过去,居然看到福儿跟一个男人缠在一块!庚午当场就把那奸夫打死了,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把福儿沉水里去了。我拦也拦不住,老实说,我哪有脸拦他啊?是我给他找的媳妇......哎呦!要不是亲眼看见,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福儿会做出那种事!道长您不知道,福儿这孩子孝顺善良,我有风寒,她就专门寻了偏方给我熬药,我媳妇瞧不上她,她也从来没有怨色,庚午冷落她,她也从不说庚午的不是,分房的事,我还是听下人议论才知道的!我哪知道她心里那么恨庚午,以至于要这样报复他!她害的庚午脸都丢尽了,可我看见她要死时哭成那样,我心里还是痛啊......她死前一直喊冤枉冤枉,可庚午说她是撒谎,谁不觉得她是撒谎?可现在,莫非她真有什么冤屈吗?”
村长说到这,已是眼含热泪。他看了眼晦暗的天空,喃喃道:“现在我腿疼,也再没人给我敷药啦.......道长,我想来想去,觉得对不住福儿的唯有没能留下她肚里那个孩子。福儿一直说那是庚午的孩子,但庚午不信,说她根本没怀孕,只是为了活命撒谎罢了。我当时虽然想让她多活一会,可那样庚午的脸面往哪儿搁呢?福儿她毕竟犯了错,我救不了她,但那孩子要真是庚午的种,就是无辜的。如今您说福儿有冤屈,恐怕怨的就是我们没能留下那孩子。”
这时,秦镇邪忽然闷哼一声,君稚忙问:“老秦,你怎么了?”
秦镇邪道:“我突然腹痛......”
君稚赶紧问:“村长,您家茅厕在哪儿啊?”
村长忙给指了个方向,秦镇邪略一点头,匆忙离开了。走出一段路后,他突然调转方向,大步朝鲁庚午离开的方向追去。
入目所见都是一样的高墙深院,在黑棕色的木柱间,狭小的巷道窄如羊肠,无比逼仄,像笼子一样让人喘不过气来。即使是大白天,鲁宅里也静悄悄的,像一座坟墓。秦镇邪本想跟踪鲁庚午,现在却有些迷路了。这时,他忽然听见了脚步声。
他赶紧躲到一边,待那脚步声走过,他才探出头,只见一个身姿绰约的女人消失在巷道尽头。
他立即跟了上去。
文案应该不会再改了(崩溃)。不知道更到十章会不会看得人多一点?只要有一个人能看完全文我就很开心了,虽然我希望能全职写作,但如果实在没办法,作为业余爱好也很好。只有读者是必要的,假如读者不存在,作品也就无法真正诞生,那只是一堆发灰的死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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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