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第一巡荒者 第9章 走了

一夜无梦，好事发生。

天照常亮起，小鸟自由呼唤，管沉难得地走出那间狭窄的工作室，牧星野一出门就看到他靠在门旁边的墙上抽烟。

他看见人出来了，直起身，没等寒暄，“有消息说今天就有一艘飞船经过，大概几个小时后到，你准备下吧？我去你们大门口等你。”

“好。”牧星野看着他胡子拉茬饱经风霜的脸，没有什么表情，但莫名感觉他有点紧张。

牧星野回屋收拾好东西，顺便打扫了卫生，提着箱子找人，现在是早上，活动的忙人不多，不过阿洱显然算一个。

“阿洱，我要走了，来道别，阿逸起了吗？”

阿洱本来没打算停下，闻言看了他一眼，“没起，你走吧，我会告诉他的。”

牧星野笑了笑，“我不吵他，不过如果他醒了发现错过道别应该会不高兴吧。”

阿洱又看了一眼，带上明显的嫌弃，“我会哄他的，麦叔起了，在办公室。一路走好。”话音刚落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走了。

牧星野对阿洱哄人的能力保持意见，去找麦叔。

麦叔看到他准备走有些意外，“不是应该再过几天？这么快就走吗？”叹了口气，从柜子摸出一个罐子，“本来以为还可以再存存的，你带走吧，是可以直接用的通用币。”

牧星野没推脱，接过来了，郑重地收进箱子里，“多谢，一定会用上。”

闻言，麦叔笑了，“祝你成功，学业顺利。”

走出大门，管沉背朝大门，望着街道发呆，察觉到牧星野出来了回神，“好了，我们走吧。”

牧星野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三区，竟然还有车停在那，是个改装摩托式，好奇看了眼，用的轮子，不禁好奇，那种火箭式甚至能飞的车存在吗？

管沉启动车子，先上去，身后留了位置，“我们去最近的垃圾堆，那里有倾倒垃圾的锚点。”

牧星野没说废话，上了车，车子迅速飞了出去。

到了地方，牧星野心情有些复杂，他是在垃圾堆穿到这个世界的，在这生活多年，不是没过来做过任务，现在要迈出走向这个世界的第一步，还是这里。

等待时间，牧星野还是没忍住，还是问了关于车的好奇，管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点上一根烟。

“有啊。我记得我小时候就有了，退出军队还有，就是价钱快和小型飞船一样了，但还没有小型飞船那种驱动力。有钱人的玩具、能力的象征。不过，你会知道这个我倒是没想到。”

牧星野轻咳一声，“其实我不知有这个，只是看到车有些好奇这种类型。”

管沉抽着烟没说话，从下车开始的那种焦虑的气氛倒是缓和了，牧星野也恢复了沉默。

终于，管沉开口了，“上流世界说不清的东西太多了，特别是在联盟的象征中央星这个聚集地。考上军校要留在那也没什么，军校学生其实也是一层保护。

“我自认，在军校呆过、在军队也呆过，总有人还对我有点印象，有事情当时解决不了可以先拉我出来，是敌人是朋友再说，你好歹是我教过的，别莫名其妙死在外面。”

察觉到牧星野的沉默，管沉叹了口气，“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变成那种婆婆妈妈决定别人人生的人，只有一点，你要保证，你做的所有决定、绝不后悔、自己承担。”

牧星野平静看着地平线，“我保证。”

伴随着不同寻常且逐渐变大的轰鸣声，天上一个小黑点逐渐飞近，一个造型奇特的飞船落到远处地面上，比一些垃圾堆都高了。

管沉看了眼，“小型飞船，改造过的，勉强有穿梭空间能力。”

舱门打开，一个穿的比管沉都破烂的中年胡子男走下来，往这边大喊：“三号锚点，预定航程交易的人？”

牧星野拿好箱子，走出几步，回身，“我去求学发扬你学问了，老师。”

管沉保持靠着车叼烟的姿势，一直看着人走过去，飞船关上门，出动离地，呼出口中那股烟。

牧星野靠近飞船，那个大叔上下打量了下他，“先上来吧，是去中央星是吧。”牧星野应了声，跟着他上去。

飞船里东西不多，有些灰尘，大叔看人进来，去了驾驶室，牧星野找了一个座位坐好，箱子还没放下，飞船一阵剧烈摇晃，好不容易扶稳身体，大叔爽朗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哈哈哈，看起来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啊，坐稳了，接下来的行程可不怎么平稳。”

牧星野黑线，老师找到人真的靠谱吗？

顺着飞船的窗口摸过去，看到地面上管沉和他的车摇晃着变小，视线逐渐升高，直到视线内的垃圾堆也变小，遥遥望到三区，牧星野收回视线，适应了飞船的晃动，重新坐好，捆住箱子。

“大叔，可以告诉我一些路线的信息吗？”

舱室和驾驶室之间有一扇小门，没关，坐在那倒是能看到大叔操作的大片控制板。

“我才三十出头而已，没有那么老。”大叔没接牧星野的套近乎，头也没回，“我们先飞一会儿，然后连续空间跳跃三次，再飞一会儿，然后再跳跃三次，这么循环个十几次差不多就到了。”

牧星野有些疑惑，“为什么不直接连续跳跃？是需要到特定位置才能空间跳跃吗？”

“不是，是这个飞船只能连续三次，然后要恢复下状态。”

牧星野有些彻底麻木了，就是说路上遇到星盗他都不会惊讶了，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句，“除了飞船问题，止少我们应该比较安全吧？”

大叔有些惊奇回头瞅了一眼，嘿嘿笑了声，“也不一定，运气太差可能遇到星盗，不过我肯定能带你逃走就是了。”

“......”

此时再看垃圾星，已经是一颗星球了，能看到大气里水汽和云，地面上是大片的黄土，少有代表水源和植被的蓝色和绿色，偶有垃圾堆和居住区的黑点，像星球的污渍一样。

牧星野收回视线，转而看起其他星球，宇宙的底色是黑暗，能看到一些视线角落处存在感不强的球状物，看起来都是垃圾星同样的毫无生机。

大叔操作着飞船，恢复平稳驾驶，开始和牧星野找话聊。

“你多大了？应该分化完了吧。”

牧星野警惕了下，但到底是管沉的人脉，而且坐上飞船，身家性命其实都在对方手里，先友善对待吧。

“嗯，是beta，去中央星参加学校的招生。”

大叔摩挲了下下巴的胡子，“嗷，招生好像确实是快了。”

牧星野好奇地问道，“你不想让我叫大叔，那怎么称呼？”

大叔估计是操作了自动驾驶，伸了个懒腰，从驾驶室走出来，摇摇晃晃从门边捞了瓶酒，咕嘟一口，赞叹一声，“你叫我老莫就行。”

“...喝酒开飞船会构成酒驾吗？”

“嗯？”老莫一歪头，“什么酒驾？”

牧星野思考，这个世界法律没有酒驾吗？

老莫接着上一句，“啊啊，法律什么的我可不知道，反正不会出问题。”

牧星野头大而困惑，“为什么会有人找你接派送的活？干一次能挣多少钱？不会被索要赔偿吗？”

“啊？不知道啊...这飞船是我昨天才抢的，看见贴了任务的便条，正好闲得无聊，我就过来了，日行一善~”老莫说完又灌了一口酒，摇摇晃晃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上。

牧星野不自觉地张开嘴，啊？

由于垃圾星根本没有网络这种东西，大概唯一一个能用的光脑被管沉送给了牧星野，现在他根本联系不上垃圾星任何一个人，关于这次行程的质疑，只能暂且按下。

经过一番断断续续且毫无营养的交流，牧星野了解了些现在的情况。

老莫过往无从得知，只知道在联盟统治边缘的一些荒星能打听到他的名号，昨天看上一个路过的飞船，抢了过来，还善良地放过了飞船主人，现在也善良地帮他干活。

牧星野叹了口气，“那老莫，你本来是干什么工作啊？”

老莫从酒瓶子里抬起头，醉醺醺的脸上，黑色眼睛却清明无比，“小子，知道太多可不好。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

他又仰头喝了口酒，“武器、情报、杀人、放火，都能干。”

“听起来很厉害欸。”牧星野眨了眨眼。

牧星野知道自己是人类，虽然有道德，但不怎么高，最关键的是，还算机灵，并不会在明确处于弱势时挑衅对方，并且老莫一看就是随心所欲的人，比起团体更适合独狼生存方式，能满足他说的条件，真是厉害而有用的人呢。

老莫又打量了他一圈，没说话，叹了声气，“大胸女omega才是最棒的，普普通通的beta没什么兴趣啊...”

牧星野嘴角抽搐，感谢您的不喜欢，松了一口气呢，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强，清白还是很危险，这个浪荡的世界还能好吗？

奇怪的旅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