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反杀
萧亮被关在杏花坞地牢里后,暗无天日,心情绝望,连自己身处何地都不清楚。
这日他绝望地想,他们把我关起来,究竟是为什么?干嘛不干脆把我杀了呢?
如瑶回到藟山墨玉作坊里后第二日,她刚刚梳妆打扮完,正要开始一天的工作。
突然门外集合了一大队人马,为首的是萧博的贴身侍卫颜庄,前来捉拿她。如瑶用庐阴顶神功将前面几名士兵击杀,而后面的一拥而上,过于密集的人拿着盾牌挡住了她,把她牢牢按住。她没法使出速行逃离。
如瑶一下子陷入了绝望。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萧博为何要来抓自己。
她被抓住捆绑起来,押送到天牢。有一个人来看望她,是柳青娘。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如瑶问柳青娘:“青娘,我一直把你当朋友。但,是你吗?背叛我也背叛武修?为何?你是有何苦衷吗?”
柳青娘凄惨地笑道:“你竟然不知?你杀了我的弟弟柳波,你觉得根本无所谓,是吗?杏花坞也好,你也好,武修也好,景胜也好,你们是真的把我当朋友吗?只是把我当条狗吧?否则,我的弟弟,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呢?还有景胜,不就是觉得我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吗?他说他心里只有你!所以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果然,是柳青娘,到杏花坞地牢里,把萧亮救了出来,然后送萧亮回了萧博府上。
柳青娘对兄弟俩道:“严真珠就是严如玉,也就是如瑶,乃是朝廷一直缉拿的前皇后,而止文就是武修,是杏花坞的少主,他化名为止文时曾是太子太傅,与当时的太子意旻和如瑶早就熟识。林兰乃是杏花坞少主武修乳母叶青的女儿叶云杨。至于他们为何都用化名,很可能与密谋之事有关。黄胜魁,汇金池,林沐和,都是杏花坞的侍从,武修的手下,根本不是什么大富豪,也不是什么生意人。”
萧亮萧博一听,明白了大半。他们立刻遣兵来捉拿如瑶。他们把如瑶绑在木架子上,绑成一个大字,用各种酷刑来对付如瑶。
而如瑶的侍女珍珠正好在后院整理一些杂物,就逃了。她到制衣铺去找老板金四明,道:“我家小姐,严真珠,被人抓走了。”后面追来的士兵把制衣铺也都围了起来。
金四明挥动手中金月剑杀开一条血路,只是左侧胳膊还是被划伤了,他的两个伙计和一个裁缝帮他抵挡住两边的追兵的砍杀。不一会儿,金四明一行几人躲进一间柴房,关了门。而门外追兵撞门而入。
只见这几人翻身上了房顶,在房顶上有个天窗,他们都从天窗里一跃而出,然后不见了踪影。
原来他们从天窗跃出后,从另外一侧进入了一个狭窄的通道,然后就像坐滑梯一样滑入一个地下通道,然后从通道另一头出来时,已经在百米开外。而那些追兵,只以为是在房顶上,他们围住了房屋,最后却找不到任何踪迹。而那个通道口,已经自行关闭。关闭后从外面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屋顶。
这是武修按照一本古书《密机宗要》上的“逃出生天”来制作的机关。
金四明一行人速回杏花坞找到武修,报告了严真珠被抓的事情。武修大骇。
武修速行去地牢看到萧亮已不在。他本想拿萧亮去跟萧博交换如瑶的。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地牢内。感到十分诧异。问牢头。牢头报告道:“今晨,柳青娘来把萧亮带走了。”
武修跑去汇春园,玲珑阁找柳青娘,却发现哪里都找不到她,且玲珑阁已被官兵团团围住,武修好不容易才脱身。
他有一种预感,柳青娘已背叛,就连杏花坞可能都已经危险。
武修回到杏花坞,问乳母叶青道:“阿姆,我的五光剑在哪里?”
叶青从她房里拿出五光剑交给武修。武修带着五光剑,速行来到了太上湖,又速行进入漂流溪,最后到达那个山洞。他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绝对不被人打扰的地方。他路过那具白骨时,心中凄然,想起上次还是跟如瑶一起来的,如今孤身一人。
武修下定决心,既然如瑶已断然地拒绝了自己的表白,作为一个男子能不能举,已然不重要,而只要能救出她,只要能助她成就大事,帮她报仇雪恨,有什么东西是不能舍弃的呢?
武修此刻实际上已经放弃了要跟如瑶在一起的想法,他觉得反正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跟她在一起了,那能否拥有男人正常的性功能也是无所谓的了。只要能拥有力量,能救出如瑶,他就算放弃自己的生命都可以。所以,他决定,放弃自己。
入夜时分,武修按照山洞顶上的口诀,开始练起了庐阳顶神功。他天资过人。竟然只用一夜便功成。
而这一夜,并不平静。柳青娘已带着萧博萧亮进入杏花坞,控制了几乎整个杏花坞。
武修从漂流溪出来后,发现自己已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索性又回到漂流溪,从山洞另一侧用速行跨越重重连绵山逃出杏花坞,他直奔天牢而来。
所有一切都不如如瑶重要。他必须先救她出来。
武修用庐阳顶神功,十丈之内的人都可以被他秒成筛子,血流成河,死状极惨。很多守卫一看这种情形,直接就投降了。
武修如出入无人之境一般,他将如瑶松绑救下,可惜各种酷刑已把如瑶折磨得奄奄一息。武修带她回了藟山,把她交给了景胜王。要他好生照顾。
景胜王得知情形后,跟武修道:“我们应该尽早起事,不能再拖了。今日恰逢夏至,就在今日起事吧。”
武修思索片刻,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皇宫内,萧太后急得坐立不安,她不时看向门外,等待前方传来消息。
昨日晌午时分,萧博萧亮来跟她禀告国库被挪用,被骗了两千万两纹银之事,她气得差点晕倒,犹豫很久,也没敢告诉惠仁帝。她要萧亮萧博先带家丁卫队前去追缴那些银两。
但是,夜里她辗转难眠,觉得此事不是钱这么简单,应该还有更大阴谋在里面。她不得不跟惠仁帝坦白这件事情。
惠仁帝听后,大惊失色,道:“请母后定夺此事该如何?”惠仁帝觉得这件事情涉及到两位舅舅,还是交给母妃自己处理比较合适。
萧太后就让惠仁帝派兵前往杏花坞,由柳青娘领路,控制了几大村的村长,把杏花坞给占了。几大村的村长在睡梦中就被捕了,做梦都想不到是柳青娘带人来抓了他们。
萧太后派兵前往杏花坞后,她一直在等消息。希望把武修抓住,把如瑶抓住。这两个罪魁祸首不除,她的心难安。
武修安顿好如瑶后,就立刻赶往惠和堂,命升缤和四密带领惠和堂五万士兵将杏花坞出口团团围住。惠和堂另外两万士兵与藟山三万矿工会合后,在藟山与杏花坞的通道内驻扎。
两路人马都按照武修和景胜王约定好的时间,一起攻入杏花坞。
而武修则带着两队杏花坞的人马,都是那些开在外面的店铺里的人,以及惠和堂两万士兵杀入皇宫。
萧博和萧太后,两者的兵力也等于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杏花坞里,一部分在皇宫。
攻击皇宫的人马人数虽少,但因为武修的庐阳顶神功,所向披靡,所到之处,如入无人之境。反抗士兵尽数被无数射来的尖刺状物射穿成筛子模样。血流成河。惨不忍睹。救无可救。
皇宫很快就被攻破。惠仁帝吓得用三尺白绫自缢身亡。而萧太后看到自己儿子自缢已哭得晕死过去几次。武修将萧太后押入天牢关押起来。
武修坐镇皇宫,肃清流毒后,就将如瑶接回皇宫养伤。武修亲自指挥战役,而杏花坞却久攻不下,已三日有余。
杏花坞向来易守难攻。
武修只得发信息给南台橘香阁自己的父亲武禄,向他求助。
武禄收到信后,按照约定,在子时,亲自出马邀约各旧部,将村长救出,打算里应外合。
武修从漂流溪逆流而上,潜入杏花坞高廊阁,将柳青娘抓住。武修质问她道:“你为何如此背叛与我?”
柳青娘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么?还是在明知故问?我为杏花坞尽心竭力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你们呢?全然不念旧情,随随便便就杀了我弟,还指责是我弟的不对,全都联合起来指责我弟的不对,他罪该万死吗?我能不恨你们吗?”
武修黯然。无言以对。有些人,她不讲道理,你就没法跟她讲道理。有些人,就是帮亲不帮理。
萧亮这时正好过来找柳青娘。武修避无可避,出手又抓了萧亮。萧博过来找萧亮,却没有听到声音,以为柳青娘已睡下,只能转身离开了。武修来不及把他也抓住。
武修等了一会儿,等到里应外合的时辰,他听到外面喊杀声四起,带着萧亮出来,本想借此威胁萧博,没想到,萧博却已经将武禄捆绑起来,高高挂在外面,对武修道:“你束手就擒,我就放了你父亲,否则,我就杀了他。”
武修道:“你束手就擒吧,你的姐姐,萧蓉,你的弟弟萧亮都已被我擒获!如你负隅顽抗,我就都杀了他们,否则,或许还可饶尔等性命!”
萧博道:“我有一事不明,你,是不是黄胜魁,林沐和他们的幕后黑手?这两年多的骗局都是你的谋划?”
武修不屑道:“正是。都是尔等自己贪财。”
武修的回答,令萧博对他恨到了极点,他拿起剑向武禄挥去,武修也怒了,使出庐阳顶,瞬间将萧博打成了筛子。那些士兵一看吓得直后退。士兵们一看萧博死了,纷纷投降。
本来他们就发现,自己想撤退都无法撤退,自己进了杏花坞,就变成了瓮中的鳖。
杏花坞的出入口被五万惠和军堵住了,藟山的出口也被堵住了。根本没有出去的可能性。只有死守。而死守的意义是什么?惠仁帝已死,萧亮萧太后都已被捕,萧博被杀,死守的防线也被攻破,杏花坞内的武装村,已被武禄重新召回,而武修又进入杏花坞大杀四方。
守无可守,退无可退。不想坐以待毙就只能缴械投降。
于是杏花坞领地被收复,朝廷军队悉数被武修收编。如瑶撑着虚弱的身体对武修道:“谢谢你替我报了仇。请你替意旻坐本该是他的皇位!”
武修登基,称恂烮帝。
因庐阳顶神功之副作用,武修日日神伤,自惭形秽,不敢言欲娶严如玉之事。给严如玉封了个女尚书,并特许她在宫内随意行走。可在宫内随意行走的,除了武修也就是严如玉了。虽然女尚书只有三品,但文武百官看她容貌与前皇后如瑶极其相似,只是严如玉头发苍白,百官议论纷纷,又不敢肯定,这白发苍苍的严如玉就是前皇后如瑶,看她又被特许宫内随意行走,就知道她深得恂烮帝信任,都对她尊敬有加。严如玉地位颇高,真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半年过去,武修带严如玉到藟山,对景胜王道:“如今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景胜王可愿下山辅佐朕?王爷也可与故友常常小酌怡情。可谓两全其美。”说到“故友”两字时,他看了看如瑶。
如瑶有些气恼,莫非这家伙要撮合自己和景胜王?
他当了皇帝,果然变了,完全不再似从前一般对待自己了。首先,完全不提娶自己的事,其次,再也不和自己出去游玩,每日借口国事繁忙,然后,就是,不再说一句似从前般的俏皮话。甚至都不怎么跟她说话。十天半月来看她一眼,好像是为了完成某种任务似的,有时甚至是到门口看一眼便离开了。甚是奇怪。
不过偶尔,他也来盯着自己,又欲言又止。有时看他似乎想过来抱自己,又不像。这种情况又仿佛只是自己的幻想。
如瑶被他这谜一样的行为搞得内心有十万个为什么。谜团塞满了她的心中。
越是有不解,有困惑,她就越是满脑子都是他。
如瑶内心是有些期待的,期待他能像以前一样对自己,说那些话。
她打算不再拒绝他。或者给他一些空间,一些可能。而他却是一副不打算给她丝毫可能的样子。
现实中不能实现的事情,也许梦里可以。
那天如瑶拿出馨梦石,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先是问了武修一些问题。
梦里她清楚地看到武修坐在她面前,烟雾缭绕,偶尔又看不清他似的,她问:“你为何对我冷漠啦?不似从前啦?”
武修道:“我希望你能嫁给你喜欢的男人,能再生个意旻,或可治好自己的心病。”
她又问:“我喜欢的男人?我与他恐怕有缘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