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大疫
十六年前。
大约半年之前,据说,一场大疫随着江南归来的合裕帝而来。先是剿杀合裕帝的那些军队将士染了疫病,纷纷死亡,十人才有一两人幸免,死亡率之高,让人闻风丧胆。迷信的说法是这些人遭了报应。这些人又传给他们的家属,家属又传给亲朋好友,很快,整个京城陷入一片恐慌。
皇宫内,人人自危。崇明帝愁眉不展,王家军也已经因疫情溃不成军。新皇帝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皇太后王洁媛却镇定自若,对皇帝道:“我已命人研制出新药,不日就能投入使用,控制疫情。皇帝不必担心。”
不久,果然疫情得到了控制。只是,朝廷为此付出了五百万两纹银的巨额费用。国库日渐空虚。
这时,黄河流域又出现了大水灾。其实是先出现了大水灾,大灾过后有大疫,只不过,对于朝廷来说,先面对和处理的是大疫而已。水灾造成的粮食欠收、饿殍满地等后果后面才突显。
朝廷又拨巨款赈灾。整整花了七百万两纹银。每年税收不过才六百万两纹银。这下,国库被彻底掏空。急得崇明帝生了一场大病。
那天,御前总管冯禧收到一封密信,状告义信王(原护国公王广慎)借疫情囤积药材敛财;赈灾粮被神启王(原忠义伯王广信)克扣了六成,掺进了六成的沙土;鹤庆王(原王广世将军)大修土木,在炀离山建造了一座巨大行宫。冯禧左右为难,不知道是谁居然把这个烫手山芋给了他,他又怕崇明帝受打击,病情更重,只能把密信交给了太后王洁媛。王洁媛看信后大怒道:“离间计而已。尔等安敢?”
太后王洁媛立刻派兵剿杀查找告密之人。却一无所获。只借着这个机缘杀了不少当初胆敢质疑崇明帝登基的大臣。
深夜时分,太后王洁媛将三位兄长召见到深宫,指着三人怒斥到:“尔等……崇明帝如今已为此忧心如焚,大病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痛心至极,但我不愿听信一面之词。你们自辩自申,不要欺我。如有欺瞒,大不了,玉石俱焚。”说完,她走下殿椅,站立不稳,内心如焚。
三位面面相觑,带头大哥道:“我们愿将所贪银两悉数上交。请莫治罪。倒是这离间之人,必须彻查。”
王太后点头道:“如今国库空虚,我暂且替崇明帝收下,谢各位国舅之深明大义。”停了一下,她又道:“来日方长。待国库殷实之日,再行封赏也不迟。”
王洁媛又道:“兄弟姐妹本是同气连枝,但现在明儿身在帝位,君臣之道还是要守。他予你们可取,他不予,你们不能私藏。如若私藏,被人检举终是死罪。如包庇纵容,赏罚不明,如何为君为臣,统治天下?你们为自己谋利不可急于这一时。现下帝位初登,江山还未稳啊。”
王太后还是个有点手段的女人,轻易就化解了这场危机,同时国库也回了一些血。三兄弟总共上交了四百万两纹银。美其名曰:上缴私蓄,充实国库,为国分忧。崇明帝甚感欣慰,也是年轻,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好转。
一场危机渐渐过去。
只是百姓受了被克扣之苦。民不聊生。
告密之人做梦也没有想到,非但没有让他们内讧打起来,反而让他们王家势力更甚,内部更加团结,国库也得到了充填。经此危机,崇明帝更唯王太后是从。
王洁媛给冯禧赐了一杯鸩酒。冯禧却已连夜遁逃,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