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予昕 第8章 第七章：铁盒里的荧光（下）

第七章：铁盒里的荧光（下）

第二天清晨，片场炸开了锅。

宁昕刚走到化妆间门口，就听见杨雯尖细的嗓音："我就说她们关系不正常！"她举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微博热搜：#星河私生饭实锤#。

配图是张模糊的老照片：年轻的温语站在《天涯路》海报前，手里捧着宁昕的人形立牌。评论区最热的一条是："细思极恐，这位'作家'怕不是跟踪狂转行？"

"有意思。"宁昕抽走杨雯的手机，"这张照片拍摄于2011年11月3日，《电影周刊》主办的粉丝见面会。"她将图片放大，"当时活动方要求每位观众与立牌合影，投票最高的能获得我的签名DVD。"

杨雯的脸色变得难看："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那天是我生日。"宁昕把手机塞回她手里，"杨老师，偷拍别人手机内容涉嫌侵犯**，需要我联系律师吗？"

化妆间的门关上后，宁昕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镜子反射出角落里安静的身影——温语不知何时站在衣架后面，手里捧着今天要用的分镜稿。

"抱歉。"温语的声音很轻，"我会发声明澄清..."

"Dr.林是你什么人？"宁昕突然问。

空气凝固了几秒。温语摘下眼镜擦了擦，这个动作似乎给了她思考的时间："她...是我母亲的导师。"

宁昕想起铁盒底部的那行字。1998年，温语应该还是个孩子。她正想追问，场务突然急匆匆跑来："出事了！投资方派了审计团队来查账！"

会议室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张建国带来的会计正在翻检账本，而导演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根据合同第17条，"张建国得意地敲着桌子，"如果剧组因丑闻影响拍摄进度，投资方有权撤资并追讨违约金。"

温语安静地听完，从公文包取出文件夹："这是环太平洋电影节的全款采购合同。"她将文件推过桌面，"按照补充协议第3.2款，您现在撤资需要赔付制作方三倍损失。"

"你唬谁呢！"张建国猛地站起来，"就凭这种文艺片..."

"张总。"宁昕突然开口，"您还记得2016年的《春夜》吗？"她慢慢走到温语身边，"当时您也说要撤资，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您在澳门赌场输掉两千万的事，突然上了头条。"宁昕微微一笑，"真巧，那天刚好是您太太生日。"

张建国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盯着宁昕看了几秒，突然转向温语："你们...什么关系？"

温语正在给钢笔吸墨水，闻言头也不抬："债主关系。"她将一张支票推到张建国面前，"您去年借的三千万高利贷，债权方刚好是我母亲的学生。"

审计团队灰溜溜离开后，宁昕在走廊拐角堵住了温语："解释一下。"

温语的后背贴着墙壁，难得显出一丝狼狈："我母亲...是Dr.林的关门弟子。她去世后，林教授资助我读到大学。"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海面上，"铁盒是她留下的...说等我找到生命中的光，就打开它。"

"为什么是2011年11月2日？"

"那天..."温语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林教授去世了。她在最后一篇日记里写，终于看到了会发光的深海鱼群。"

打板的响声打断了对话。温语迅速恢复了专业姿态，走向监控器的背影挺拔如常。但宁昕注意到，她握剧本的手指太过用力，纸张边缘已经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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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酒店走廊，宁昕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房间。门把手上又挂着熟悉的纸袋——这次是管护嗓子的含片，和一本《深海发光生物图谱》。

书里夹着张便签：「明天拍第79场，沈遥发现荧光浮游生物的戏份。参考你2017年金蓝奖领奖时的眼神变化——从难以置信到平静接受。晚安。」

便签背面有处不明显的皱褶，像是被水渍晕染过。宁昕对着灯光看了很久，突然想起温语白天说"林教授去世"时，眼镜片上转瞬即逝的反光。

她翻开那本图谱，在第210页发现行铅笔批注：「生物发光是孤独者的语言。当两束光以相同频率闪烁，海洋最深处也会亮如星河。」

彩蛋1[窗外，月光照亮了一小片海面。宁昕鬼使神差地打开手机闪光灯，对着黑暗的潮汐轻轻按了三下——这是《天涯路》里主角召唤同伴的暗号。

五秒后，远处礁石上真的亮起一束微光。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节奏，如同深海鱼类的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