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胆小,出去办案次次都被吓破胆,要不是为了陪她,可能早就罢工不干了。
“无事,左右我今日男装,方便些,用不着你。”池卿清道。
闻言春夏亮了眼眸,又开始假模假样哭嚎:“姑娘最后一句话可真伤人啊,用不着我——”
池卿清打断她:“那你要不和我一起去,我去殿下那借几个人护着就行。”
春夏瞪着眼,不能池卿清再次开口直接跑走离开:“婉拒啦姑娘——”
见此池卿清笑着摇了摇头,收拾一番离开池府与他们汇合。
池卿清坐着马车,远远就看到江君熠文从南二人。
她与江君熠自小长大,与文从南自然是相熟的。
她下了车,站在他们一边,挥了挥手:“嘿!”
文从南被吓了个踉跄,扶着一旁江君熠有些不可置信:“池卿清?”
池卿清点了点头:“怎么,认不出我啊?”
文从南比了个大拇指:“不错,很厉害,真大变活人!”
一旁江君熠看的不错,笑着点了点头。
后又想到之前匆忙弄得男装,忽然觉得不能被敲出来,免得伤了她的名声。
“不如我们给你弄个新的身份吧。”
“嗯?”池卿清有些疑惑的瞪大眼。
一旁文从南却不加思考,直接顺着回答:“这还不简单,就当我远方表弟呗。”
“就叫文青好了,多好听。”
“为何不当我表弟?”江君熠问。
问从南轻“啧”一声:“你表弟不是皇子就是皇亲国戚,哪个不是一说就暴露了。”
说着文从南拍了拍江君熠的肩膀,接连感叹:“啧啧啧~”
江君熠把他的手拿开,淡淡应了声:“哦。”
池卿清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互动:“好了,上车!”
她话落,江君熠立刻应声:“好!”
文从南也不甘落后,直接跳上马车,阵的车厢抖三抖,前面的马儿都啼叫起来。
文从南有些心虚,讪讪的摸了摸马屁股,又缩了回去。
池卿清看的笑着摇了摇头,上了自家的马车。
他们此行是准备再去丘林那里看看的。
结果马车行驶一半骤然停住,惹的池卿清头撞在车厢上弄得一个踉跄。
她摸了摸后脑勺,无比庆幸今日穿了男装,不然女装头上皆是发簪,脑袋可能就要被捅破了。
“怎么回事?”池卿清皱着眉掀开帘子询问马夫。
还没等马夫回答,池卿清抬眼便见前面哄闹做一团。
一个约摸刚及笄的姑娘趴在地上,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什么东西。
她旁边站着一个十分圆润,肥胖的纨绔子弟,一直对她拳打脚踢。
池卿清性子急,见此也不等看清事情真相,便一个箭步猛冲过去。
她上前牵制住胖子的手,一个用力把他扔到地上:“你再对人家姑娘动手试试。”
“手如若不想要,我可以无偿帮忙剁掉,如若再动,剁掉的就不是只有手了。”她声音很大,在场之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池卿清余光扫到江君熠二人想要出来,赶忙使个眼色让他们进去。
自己是换了个男装和普通衣裳,但这俩再怎么找普通衣物,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贵重布料。
更何况他们丝毫没有掩盖自己,身上华服有市无价,不引起惊慌就算好的了。
池卿清又踹了他一脚,才准备上前将身后姑娘扶起。
又思既自己身着男装,又堪堪停止手上动作,拿出几个铜板:“大娘,劳烦将这姑娘扶起来。”
“好好好。”接过铜板的大娘笑的见牙不见眼。
大娘快步上前把地上那姑娘扶起,彼时她才看清那姑娘模样。
一双夺人眼眸的丹凤眼,小瞧琼鼻,樱桃唇。
哪怕身着廉价布料也难掩绝美容颜,反倒是如此凄惨的模样衬得她更加美丽。
夏初夏!!
池卿清内心惊呼。
此人便是原本相传的话本子中的女主。
不过文章是凄惨悲凉的虐文。
夏初夏出身鬼市,无父无母就只有一个纨绔的弟弟,后来一朝崛起从了商。
因为经商独道生意火爆,后来被被大皇子算计入宫,一番才情被磨平。
最后死亡,男主才翻然悔悟。
“你大爷的小白脸,爷爷教训自己的亲姐有何错之有!!”
那个胖子的声音唤起池卿清思绪。
她虽不喜大皇子,但夏初夏是无辜的。
可能是虐文的原因,她自己本身就过得不行,宫职不高,但却时常莫名其名树敌无数。
夏初夏自身过得不好,但却在前世也帮助过她,虽然只是帮助换走了丫鬟这种小事。
而且前世自己惨死和她也没有关系,她恨得从始至终只有大皇子一人。
思既此,池卿清收回思绪,瞪着那胖子:“你说她是你亲姐,可你为何要对她拳打脚踢,难不成就本身心地恶坏?”
池卿清洋装疑惑的感叹:“可真是虎毒不食子啊。”
一旁百姓闻言纷纷被带起节奏。
“就是就是。”
“哎你们瞧这姑娘美若天仙,男子却长这般,真的是亲姐弟吗?”
“你这般说还真是哈,不会是假的吧?”
“可是我前几日就经常看见这男子与这女子一起,经常对她拳打脚踢。”
“经常性的那不就是黑心肠吗!”
“送官府,送官府!!”
看着百姓这走向,池卿清也有点懵,她不过就是随口说一句。
无奈池卿清望向夏初夏。
只见她微垂眼眸,抱紧篮子,握紧拳头。
似乎是鼓足勇气般开口:“劳烦周围百姓帮小女子将他送入官府,我要与他断绝关系。”
小胖闻言满是不可置信,眼底的愠怒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委屈:“阿姐,你不要我了吗?阿娘走的早,说要我们相依为命的啊。”
他眼底的变化池卿清一刻也没错过,刚想开口就被夏初夏打断。
她放下篮子,上前一步对着小胖脸上扇了一巴掌:“她是让我们相伴相依,而不是让你对我单方面殴打,剥夺我的一切。”
“我每日天不亮早起做工,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忙碌一整日回来还要睡在满是老鼠蚂蚁的草炕之上,不仅如此,还要堤防你把我暗地里卖给地主老爷。”
夏初夏扯着他的头发怒吼,小胖许是被惊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逃脱后质问你,你却总是以阿娘为借口,让我原谅你,我对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如若不是这位素不相识的公子帮我,我可能还要经历这样的日子。”
“一个没有一面之缘的人尚且能帮我,可与我朝夕相处的你,却日日欺辱我。”
听着她的话,池卿清内心有些触动,她前世也是睡在满是老鼠蛇蚁的草席上,日日忍受关押她的丫鬟殴打。
但她稍微难一点,本是有武功的,却被服用了软骨散,还挑断了筋骨,不过幸而那悲惨的日子只维持了一年。
一年后她便死了。
思既此,池卿清叫来一旁江君熠的侍卫:“你留在这里帮助这位姑娘处理后事。”
随后她自己悄然离开。
让两辆马车绕路行驶。
调理完自己的情绪后,夏初夏擦了把眼泪,算是和过去的自己道别。
她抬眸想感谢那人,却只瞧见了马车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不见踪迹。
....
这边池卿清他们本是准备绕路寻找,可是跑了很远都发现没有路,无奈只能换条方案。
去大理寺,先查查孟锦家在何处。
本来是想把这件事放在丘林家之后的,毕竟差住址什么的比较慢。
到了大理寺门上,三人非常顺利的进入。
他们找到评事:“劳烦张大人帮我们找找关于孟锦的婚嫁卷宗,看看能否找到她母家的住处。”
评事鞠躬应下:“这个好找的,我们前些日子就通知他们家人了,殿下稍等片刻。”
他话落,抬眼看见池卿清的脸,有些呆愣了片刻。
文从南一根筋,见此立刻推了一把江君熠,二人合力将池卿清挡住:“这是我远方表弟,文青,过来跟我四处玩玩,见见世面。”
池卿清瞧他应该是认出来了,踮起脚尖从他们缝隙中不动声色的,对着评事眨了眨眼。
评事秒懂,笑着不语,转身去寻找卷宗。
一身男装配上粗犷的野眉,加之如此娇俏的动作,配在一起可着实奇怪。
对于评事的内心,池卿清是一概不知的,她内心则在赞叹自家张叔叔厉害。
画了四不像的男装都能认出他的模样。
不知是太厉害能看出皮相骨相,还是太过了解了。
但不管是哪个,池卿清都非常傲娇,如此厉害的人是看着她长大的张叔叔。
文从南看着她越翘越高的脑袋,止不住上前狠狠拍了一把:“脑袋翘这么高干嘛,上天啊?”
感受着脑袋上酥麻和眩晕,池卿清有些懵。
怎么看不清东西了。
等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站起身抓住文从南朝他肩膀上狠狠扇了几巴掌。
声音啪啪作响,在吵闹的大理寺院内也格外清晰。
江君熠对此仿若未闻,老神在在的闭眼喝着茶。
倒是门外的侍卫和文从南嗷嗷作响。
前者因为佩服,后者因为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