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子卿渡此君（黄泉打工日记） 第10章 我可不是菩萨

江陵慌张出来，关上门时舒了一口气。

师父怎么……怎么可以这般＂不解风情＂？

＂啪＂江陵痛痛快快给自己来了一巴掌。不对，自己对师父之间，应当是相敬如宾，顶礼膜拜，置若神明的，怎么可以用＂风情＂一词？自己生的是什么腌臜心思？

刚刚一时冲动，居然直接抓她的手，干出这么失礼的事！

真是放肆了，连师父都骂自己僭越……

师父会不会不要我……

江陵明明有处可去，却还是格外担心。心里的戏唱了一出又一出。

子卿把血迹斑斑的手臂缠上绷带，胡乱收拾一通，走出门。

微风习习，吹散肩膀上的发丝，绷带洇出血。

看到师父，江陵又紧张到说不出话。

师父会不会……

子卿还是一如既往地展开笑颜：＂那个……其实我不是被饕餮伤的，你也别担心了。＂

师父面上总嘴角含笑，春风拂面，柔情似水，却愈发让人心疼。

＂师傅不怪我？＂

＂怪你？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江陵不说话。

子卿走进了几步，道：＂不过——谢谢你这么关心师父。＂

江陵没有多问别的原因，他现在脸上红彤彤的，虽然是因为巴掌印。

清风徐徐。

－

＂卿幸！＂温煦的声音，柔和而不失力量。

＂怎么了？＂子卿转身，看到温煦和无忌迎面走来。

温煦走在前面，无忌出奇地跟在后面，刻意放慢脚步。

＂此番到来，其实还有一事。＂温煦停下，背后的无忌也停住。

＂啥事儿？＂

＂四令宫纵火一案。＂

背后的无忌神色微变，欲言又止。

子卿疑惑无忌的行为，但还是和温煦继续说：＂这案子快一百年了吧，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在书阁，为什么突然查这个？＂

无忌卒然道：＂这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有什么可查的。＂

温煦柔和回答：＂那段时间的记忆，不知为何比较模糊，我感觉此案的发生都比较蹊跷，特地来看一看。无忌天师还知道些什么消息？＂

＂既然已经结案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无忌冷言相告。

他似乎在阻止温煦继续。

＂我听说无忌天师也是百年前来到冥界的。＂温煦道。

＂是，案本上明明白白写着，是我放火的，何必多问？＂无忌从温煦的背后走上来，正对着和她说。

无忌个子高，要低头看温煦，话虽然生气，眼里更多的是无奈。

＂你之前不是说你是打碎了琉璃盏才会贬的吗？＂子卿反问，更像是戏谑。

这理由也太敷衍了，当他是沙和尚呢？

＂就你会信这种话。＂无忌暴躁起来，像是内心被无情地戳穿了，却没有对温煦发火。

＂怎么可能是你，你在师尊门下，纵然再顽皮，也干不出这等事。＂温煦坚定地说

无忌负气而言，压制内心焦躁，没有吼出声，＂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四令宫人尽皆知人尽皆知，我因为放火，来冥界当这个阎罗王。＂

＂你也知道，你是四令宫的人。＂温煦的声音很平和。

＂你们……不是刚认识吗？＂子卿也快被绕进去了。

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一团乱。

＂温煦，你耍我。＂

无忌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缴械投降。

温煦抬眼望向他，极尽温柔的眼中，多了一份胜利者的喜悦

＂我说过了，我可不是菩萨。＂

子卿和江陵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良久

＂温煦，你什么时候记起来的？＂无忌平淡地问。

＂在我听到琉璃盏碎那一刹那。＂温煦明显拿无忌编出来的下界理由开玩笑。

＂好好说。＂无忌拿出以往没有的温柔，竟是一点都没生气。

子卿一旁都看呆了，当初在忘川河里，他是怎么骂人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久前我去拜见师尊，师尊是我的记忆里有一道封印，便帮我解开。＂温煦昂首望着无忌。

＂那师尊的身体可好？＂

＂挺好的，他还让我给你带句话，说＇这么粗略的封印术，不要跟别人说是他教的。＂温煦平和道。

无忌也只是笑笑：＂那他老人家身体也挺好的，还能数落我。＂

＂我倒也想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子卿突然冒出来一句话，主要就是太迷糊了，不怎么想听他俩怀旧。

无忌摊开手随性道：＂不过是四令宫帮人选拔搞内幕，我气不过，一把火烧了而已。

＂而已＂，他讲的还真是云淡风轻。

＂说句实话吧，无忌。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没那么好哄。＂温煦抿着薄唇，煞是好看。

＂你查过了？＂无忌有点担忧

＂略有耳闻＂

无忌叹息。

－

四令宫一共有四位主掌四季的仙师——昭节春令，槐序夏令，金商秋令，玄阴冬令。

每隔一百年，便有新一轮的四令选举。

四令世家掌权严重，几乎垄断了历代四令，有才之士很难得到公平的选拔。

无忌和温煦同拜一师，两人天资聪颖，才华超群。

新一轮的选举，一如往常。

＂温煦和我明明法力不低于在场任何一个人，为何在初试的评分这么低？＂

四令宫内，无忌将撕下来的公告拍在桌上，与主考官对峙。

＂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主考官冷静平淡，这话仿佛已经说过千遍万遍。

年年有人说不公，那又如何？

＂好好准备复试吧。＂主考官一脸轻松地拍了拍无忌的肩，悠然自得地走了出去。

无忌整个人都在震颤，胸腔的怒火起起伏伏，手上的公告被揉成一团。他的情绪像烈火一样蔓延，烧毁的内心和理智。

复试的前一天，无忌潜入四令宫，将每个人的铭都调换。

复试时，所有人的身份信息都被遮盖，只剩一个铭牌。

偏偏天尊那日特意观赛，四令宫不好推脱。

因为错乱的铭牌，主考官没有办法根据原来的顺序排序，只好根据成绩报出。

他知道没有结果，所以没有参加复试，一个人傻乎乎地跑去温煦争取的夏令宫中

种，荷，花。

无忌不出意外，被抓到四令宫质问。

平日光鲜亮丽的宫内，此时昏暗阴森，无忌一个人被强制伏跪在中央。

周围四令世家的人居高临下，暗中看不像一座座耸起的高山，有不可挑战的威严，每个人的面孔模糊不清，却又可以看到他们丑恶的嘴脸。如此正义凛然，如此高高在上。

＂无忌，你可知错＂他们的声音冷得像冰锥。

＂让有才之士可以用，有志之士可以成，何错之有！＂无忌声嘶力竭地喊，额头青筋暴起。

＂公平出现在包含利益的地方，本就是错的。＂他们冷笑，看不清脸庞。

＂既然公平需要牺牲，我愿下刀山火海。＂无忌早做好了抗争到底的准备，坦然无畏。

＂那那个叫温煦的姑娘呢？＂

＂你敢动她！＂像是野猫被触到软肋，烛龙被刮到逆鳞，无忌用腥红的眼睛，狠厉地盯着周围的黑影。

＂那就要看是你下刀山快，还是我们的手段快。＂说话人玩味挑衅。

＂要怎样？＂无忌呼吸沉重，强忍着，似是妥协。

黑暗中的人群暗笑，近乎得意忘形地说：＂记住，四令宫是你烧的。＂

无忌被一脚踹倒，早已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气。

无尽的黑暗一点点吞噬了男人蜷缩的身影……

次日，四令宫大火，烧毁了好多东西，凶手还在调查之中。

温煦拔得头筹，包揽桂冠，成了天尊钦点的夏令，四令宫的人为了给天尊面子，没有把温煦换下来。

交接仪式的前一天晚上，无忌找到温煦喝酒，在准备好的夏令宫。

送了一池荷花。

第二天夜晚，所有人都在庆祝四时之令的接任，和这唯一位不是四令世家的＂槐序夏令＂

清明月下，夏令宫中，觥筹交错，众宾喧哗，乐亦无穷。

荷花池中央，突然异光乍现，夺人眼球。

菡萏同开，双莲并蒂。

如此祥瑞之兆，众人欢呼，鼎沸的人声一点点淹没了温煦的思绪。

——怎么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明明每一位比试者只有一颗莲心，偏偏又有另一朵莲花为她而开。

＂双莲槐序＂这也变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胜景。

＂双莲槐序＂这也变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胜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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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可不是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