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垂平野[AB] 第11章 11 飙车

为了在对方反悔之前确认关系，苏致动作果然很快，水声很快就停了下来。

浴室里传来轻重交错的脚步声，苏致隔着门在浴室里扬声：“蒋先生……阿不，蒋谦。”

第一次这么叫，有点拗口，浴室里的人没忍住笑了一下，又问：“礼物需要包装纸吗？”

不待蒋谦回答，又自顾自说：“算了，我还是没那么放得开，还是穿上吧。”

蒋谦有点无奈——苏致太自来熟。

虽然这个词放在确认关系的情侣间有点奇怪，但确实是这样的。

随后，苏致披着浴袍出现在房间里，浑身氤氲着水雾，往书桌旁走来。

“忙完了吗？”他问蒋谦。

签好最后一封文件，蒋谦扣上钢笔帽，用行动代替语言，表示时间恰好。

那么——

苏致是第一次恋爱，到这儿为止，预想中的主动已经执行大半，剩下的就都比较自由发挥了，蒋谦却好整以暇撑着下巴侧目看他，等他的下一步动作。

多少有点不好意思的，苏致清咳，躲避过蒋谦侵略性的目光，眼睛又忍不住弯出盈盈的弧度，侧着脸，可以很清楚看到他充血的耳尖。

“那个，我们是不是该去卧室了？”终于，苏致提醒。

蒋谦说：“这儿很好。”顿了顿，又说：“灯光很好。”

恰能看清苏致浴袍深V下肌肉匀称的胸膛。

因为他看似不为所动实则侵略性极强的目光，苏致浑身发热，摸了摸鼻子以掩饰没有经验带来的那一点心虚，然后咬着牙一鼓作气走过去，推开蒋谦眼前的文件，坐到了桌上，书桌比会客沙发前的茶几高得多，这下他比蒋谦高出很多，浴袍下摆因为他的姿势散开一道三角形缺口，肌肉线条流畅的两条小腿从缺口中露出大半，终于体验了一次蒋谦居高临下的视角，苏致故意扬起下巴睨眼看人，却也并没能激怒到蒋谦。

反而发现蒋谦正用一种包容的目光看着自己。

苏致顿时明白过来。

他问：“蒋先生有喜欢的方式吗？”

蒋谦目光微敛，忽然变得有距离感起来，有那么一瞬间，苏致觉得自己实际上并没有高于蒋谦，而是匍匐在他脚下。

[……]

第二天，考察组所有人都注意到蒋谦身边多出一个年轻的beta特助，外形相当优越。

其实苏致已经尽量低调了，可是，哪怕严肃的正装也能被他穿出几分随性，一举一动时腰间宽余足以说明这不合身的正装是临时赴任，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并没有压住他天性中的率性，反而衬得那张脸更加意气风发。

遑论这个帅气beta身上带着alpha信息素。

——蒋司长的信息素是什么鲜有人知，但是一般来说，不会有alpha能够忍受身边有人随时散发其他alpha的味道。

那么，司长的信息素是苦艾酒？

总之，众人怎么看苏致都不像蒋司长在工作上能用到的特助。

不是质疑他的工作能力，而是从没在司长身边见到这种风格的助理。

路上寂寞，明面上司长威严不可冒犯，私下却总有人聊起长官私事打发时间，其中最令人津津乐道的就是传闻中蒋司长那个令人望而却步的癖好。

人类重建家园之后，各联邦纷纷颁布相关法律维护omega权益，然而alpha骨子里嗜血好斗，热衷于圈领地和争夺配偶，因为碍于法律和omega的稀少，不能像动荡期那样迫害omega，以及，脆弱的omega许多时候并不能满足alpha们血腥的**，于是便将目光放在不受社会关注的beta身上。

久而久之，地下黑市甚至有了专门的生意，起初有少数beta尝试过联合起来披露这些人的恶行，但是没什么用，beta是旧纪元的无用遗民，物美价廉，无人在意，即便被压迫致死也还会源源不断地重新产生。

最开始其实没有确切证据说明蒋司长具有以上这些恶劣癖好，但他似乎未对omega感兴趣过，最出名的例子就是曾经有某个omega自导自演了一场意外发·qing投怀送抱的戏码，然而根本没能摸到司长衣角，之后那个家中稍有权势的omega从此销声匿迹人间蒸发，紧接着，有人目睹蒋司长和贺上校出入黑市最出名的酒吧Black King。

——要不是因为那些传闻，正当时的蒋谦绝对是一众未婚omega的攀附对象。

但是alpha们此时谈起这些也不是为了考证蒋司长的道德与爱好，只是些许闲暇谈资，于是再看意气风发的苏致，眼神中不由自主地多出些鄙夷不屑和探究好奇。

——即便是中意的玩物，又是什么本事能叫生人勿进的蒋司长破例带在身边？

考察的最后一天，蒋谦依然在众人中心，苏致抱着笔记本跟在蒋谦身后做记录状，实际上在写纸条，他看准时机，在蒋谦要上车的时候把纸条递到他手里。

蒋谦垂眸看了一眼，随后将背面有涂鸦的纸条折送进口袋，然后上车。

然后，众人习以为常地发现那位新来的苏特助上了蒋司长的车。

苏致终于可以摘下眼镜解开袖口松了领带解放自我，司机目不斜视升起隔板，倒叫苏致疑惑了一下。

“为什么要升挡板？”

蒋谦摇摇头，余光却不经意落在在他脖子上 那里有一个小牙印，再往下，手腕有一圈粉色痕迹。

——前一晚他主张早睡，苏致用窗帘流苏和一口好牙给自己打了个死结送上门，于是闹了一会。

苏致随蒋谦的目光看向自己袖口，发现了那里的异样，明知对方心猿意马，却像没发现那样，继续很坦然地继续脱外套：“我还是不适合这种衣服，太束缚了。”

蒋谦沉眸看他，苏致就笑，很不吝啬地夸奖对方引人入胜的皮囊：“但是你穿好看。”

蒋谦莞尔，苏致咂咂嘴：“我觉得你话太少了。”

蒋谦再次侧目，苏致靠过来，下颌放在蒋谦肩上：“蒋司长对外不苟言笑，可是，对我不应该这样吧？”

“怎样？”蒋谦挑眉，苏致按住了他疑惑的眉峰，吐槽：“蒋先生，如果不是我很擅长观察你的表情，我大概会在你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放弃追求你。”

蒋谦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苏致不快：“嗯是什么意思？”

蒋谦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有很多人都在我第一次拒绝的时候就放弃。”

苏致气结，下巴从蒋谦肩上抬起：“那你就会错过我！”

在蒋谦平淡的表情中，苏致读出：这是很大的遗憾？

苏致推开蒋谦强调：“这绝对是很大的损失！”

没等蒋谦再说话，苏致自顾自开窗，喊后面一辆负责安保的车：“我的车呢？”

方才给蒋谦递纸条就是因为这个，视察不方便开他的车所以停在酒店，中途他没有离开队伍回去开车的机会，只能麻烦蒋谦的人。

后车回答说在队伍最后，苏致扭身回来，对司机说：“麻烦停车，我自己走。”

“不高兴了？”蒋谦问。

苏致冷哼：“你的车太小，憋得慌。”

蒋谦说：“等休整的时候。”

苏致短时间内不想跟不解风情的男朋友说话，于是闭目养神。

环胸的手恰好露出手腕红圈，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蒋谦再次将目光落在那里。

休整的时候，苏致原本一丝不苟的正装就剩衬衫，还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干净的锁骨，袖子也挽起，撑着腰，单手遮着刺目的日光眺望远山，他站在风里，挺拔得像平原舒展的白杨。

看够了荒凉的风景，他迎着风走向队伍最后那辆跟车队格格不入的越野车，蒋谦跟在后面，在后面还有暗暗擦汗的秘书，试图劝谏，不敢开口。

苏致似乎打算离队单独行动，看这情况，司长要跟他一起。

——那辆越野安全性成谜，苏致身份不明，万一别有居心怎么办？

苏致却全然没有许多顾虑，已经打开驾驶座的门跳上去，蒋谦在车前站定，王秘书下意识就打开车门，随即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跟来的目的。

蒋谦上车后，修正结束的队伍重新出发起来，按理说该分道扬镳了，然而前面的车顾忌什么般不敢走快，一个压一个龟爬似的。

苏致被磨得没性子了，挂好挡踩着油门打方向盘，车子从斜坡下去，驶入沙地超车去最前，车轮卷起一阵沙尘，车身猛烈摇晃，王秘书张着嘴惊得失语，大喊司长小心，然而苏致已经单手打着方向盘超车后回到了公路上，然后从后视镜睨王秘书，很无语地说：“我对刺杀你们司长不感兴趣。”

王秘书哑然，蒋谦扬唇，用一种令王秘书汗毛耸立的带了几分宠溺的音调夸赞：“车不错。”

苏致低哼，骄傲又不叫人讨厌，这次没人挡着路了，他踩着油门一马当先，丝毫不顾及后方紧追慢赶的车队。

蒋谦又说：“车技也不错。”

苏致冷笑，依然不想和不明白自己可贵之处的男朋友说话。

王秘书开始坐立难安，终于察觉自己的多余，他看向窗外，猜测此刻跳车的可行性。

蒋谦终于无奈，算是解释道：“要是一次就放弃，说明你的喜欢很浅薄。”

苏致：“？”

“什么叫很浅薄？”

蒋谦说：“一点挫折就望而却步。”

“……”车子停在路边，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不敢随意轻举妄动的车也纷纷停下，苏致胳膊搭在方向盘上：“你很有问题。”

蒋谦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王秘书考虑此刻自己开门下车会不会太突兀。

苏致说：“首先，如果我是一个很容易受打击的人，那么即便我再怎么喜欢你，一次拒绝也足以将我拒之门外，所以被拒绝一次就备受打击并不能说明我的喜欢浅薄与否！”

蒋谦点头，表示理解。

苏致继续说：“其次，就算是我追求的你，我们之间也应该是平等的，你不应该总是高高在上，等我猜测你的心里意图！”

蒋谦应和，表示受教。

他这种态度叫苏致非常恼火，索性说：“而且即便我尝试了很多次，我对你依然可以是浅薄的喜欢！我可能本身就是一个很肤浅的人！”

蒋谦顿了顿，眯眼：“什么意思？”

苏致双手环胸看窗外，语气很冲：“你以为除了好看外，你还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吗？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以为是吗？”

车上第三个活人闻言顿时屏住呼吸，思索能否将车底凿穿逃生。

——这哪是什么中意的玩物？明明是个活祖宗。

flag再次倒下[化了]（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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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 飙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