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程 第22章 Star 22

Star 22

“咳咳……”

就在于文文和郑秀妍深情相拥的时候，秀晶拿着两杯咖啡来到了医院天台。

她是没想到，自己不过就下楼买个咖啡，怎么一回来就这幅光景。

郑秀妍如预期般看到于文文脖子根红到耳后的害羞，笑着牵起她的手，转向正在走来的秀晶。

“姐……”

“秀晶，于文文。”

郑秀妍向自己的妹妹正式介绍身边的人。

“我认识……”

“嗯，我的女朋友。”

秀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爸妈知道吗？”

“会知道的。”

“行！来！”秀晶示意她们一人伸出一只手，然后把两杯咖啡放到她们手中：“我呢就不做电灯泡了，拜～”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于文文呆站在那：“你妹妹会不会不喜欢我了？”说着还不忘喝口咖啡。

“没事……”郑秀妍笑着说：“她本来就不喜欢你。”

于文文差点呛着，她看向郑秀妍。

郑秀妍正在偷乐：“好啦，会喜欢的，我的家人都会喜欢你的。”

星程实验室的劫持事件告一段落，郑秀妍也在医院休整一周后回到了她和于文文的家。

父母和妹妹都来了北京，住在了于司令安排的地方，很安全。

这一周，她都没怎么见到于文文，听老朱说，因为救她的时候受了伤，即便轻伤，程序上也还是要走一堆流程，加上劫持事件的后期，她也介入了调查，所以这些天，忙得不可开交。

也因为于文文忙，她叮嘱朱洁静一有空就去陪着郑秀妍，以至于这几天老朱见唐诗逸的频率都没见郑秀妍来的高。

“你们之后什么安排？”朱洁静随手拿起桌上的期刊翻着。

“什么什么安排？”郑秀妍走到了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两瓶气泡水。

自从和于文文一起住，无意间有了一些她的习惯，她走过去，递了一瓶给朱洁静。

“实验室修复还要一段时间，而且你家人也在北京，不打算做点什么？”朱洁静接过气泡水，转动瓶身，发现是于文文一直喝的牌子，她笑着颠了颠瓶子，然后拧开喝了一口。

“你觉得……我应该安排什么？”郑秀妍拿气泡水的玻璃瓶抵着脑门，朱洁静确实问了个让她头疼的问题，自己和于文文的关系，是肯定要让父母知道的，但怎么开这个口……

“你知道于文文这次去救你，是堵上了一切吗？”朱洁静突然严肃认真了起来。

“……”郑秀妍怎么会不知道。

“那颗子弹，只要再偏一点点，她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就会被她亲手断送。”朱洁静继续说。

“嗯……”

“她从不会这样，我们一起训练的这段时间，她所展现出来的专业度和面对突发事件的冷静，以及对情绪的克制，还有身体素质，满足了优秀航天员所必须具备的一切。”

朱洁静边说边观察郑秀妍的反应。

“嗯……”郑秀妍若有所思：“老朱，你老实告诉我，于文文的伤，到底还能不能飞？”

朱洁静轻叹一声，这几天她已经被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

“可以飞，你放心吧，她没有瞒着你什么，郑大教授，你需不需要我出篇论文来告诉你？”朱洁静又喝了口气泡水。

“也不是不行。”

看到郑秀妍能开玩笑，朱洁静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身体和心理都恢复得不错，只是这感情的事，她也不好多插嘴。

“你和唐诗逸……”郑秀妍反而问起了朱洁静。

“我和她都清楚，星程1号的航天员，不会是我。”朱洁静的一句话，点破了郑秀妍一直不愿直视的问题。

即便还没有最后选拔，所有人几乎都心知肚明，于文文，应该就是星程1号航天员的不二之选。

“关于星程计划的最新进展，于司令应该会在近期召集会议和大家说明，到时候很多决定也会随之而出，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朱洁静看着郑秀妍，略带严肃地说着。

郑秀妍点点头：“好。”听不出语气。

就在这时，郑秀妍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电显示：于司令。

她看了朱洁静一眼，朱洁静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于司令会打来。

“喂，于司令。”

郑秀妍接起电话。

“嗯，谢谢您把他们接来。好，听您安排，好，嗯，都可以，好的。我吗？可以……我和她说，那到时候见，再见。”

在朱洁静满腹狐疑的表情下，郑秀妍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

“于司令要请我家人吃饭。”

郑秀妍解释着刚才的电话。

“欧吼～”朱洁静一脸吃瓜样。

“他还要我和于文文说……你说这是为什么？”郑秀妍双手抱胸说道。

“我哪知道，领导的心思你别猜。”朱洁静说完抬抬眉。

另一边，于司令放下手机，点了一支烟，他上一次抽烟，还是在于文文出生之前。

三十几年前的冬天，星程计划刚启动几年。

几乎所有的技术还只在大家的憧憬之中，于司令和几位共同开启计划的战友，没日没夜地窝在紫金山天文台的那间房间里。

烟是抽了一包又一包。

他还记得，那年冬天，南京罕见地在十一月初就下雪了，接到北京那边医院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开会。

是紧急电话，才能打断会议。

于司令接过来，电话那头传来婴儿的哭声，而那哭声如今成了一声又一声的“于司令”。

因为从小的叮嘱，于文文总是克制地不与太多人深交，这也包括他们的父女之情。

于文文对于自己这个父亲，更多时候，是上下级的尊重和服从。

对于父女二人都了然于心的「星程」，这样的感情程度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不说出口和不表现出来的情感，不代表不存在，于文文是如此，身为父亲的他，又何尝不是。

郑秀妍的出现，和她那句“星程1号必须返航”，让于司令看到了星程的下一代，带着远超于他们的勇气与无畏。

或许，他不必在星程和女儿之间二选一，就像于文文不用牺牲所有来换取梦想。

“爸，除了郑秀妍，没人有可以让我更专心。”

于文文的这句话清晰在耳，那语气，就好像当初决心加入星程一般的坚定。

那么，这么些年来，为人父的他，是不是也可以为女儿做一些父亲可以做到的事。

不是司令和少校之间，是父亲与女儿之间。

于文文走出航天医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好在她有惊无险地通过了一系列检查，可以继续完成她的任务。

前几天和父亲的对话还历历在耳。

“文文，你和郑教授的事，想清楚了？”

“是。”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回不来呢？”

“爸，当初你和戴伯伯他们启动星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失败？”

“没有。”

“那如果失败了呢，万一呢？”

于司令背着手仰起头，望向那无边无际的夜空。

“在人类走向宇宙的征途里，唯一的失败是放弃，在未知的星程里，哪里都是路，就算我们走了弯路，只要一直探索下去，就永远都有可以前进的方向。”

“我们也一样，爸，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和她，都不会放弃，我相信她，如果星程1号无法返航，我也相信她会坚持研究星程2号，3号，4号……总有一天，它们可以返航。”

于文文站在父亲的身边，一同望向星空。

于司令缓缓开口：“可即便之后的星程号可以返航，对于你的意义呢？”

“对我来说，郑秀妍和她的研究，就是意义本身，她会是我独自一人在太空航行时候的信念。”

于司令听着笑了，发出了一声老父亲的感叹：“女大不中留啊。”

于文文对这突如其来的画风转变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爸？你刚才说什么？”

“文文，从小到大，有怪过我吗？”于司令并没有重复刚才的话，而是继续以父亲的口吻说着。

于文文第一次听到父亲这样的问题，她想了想：“作为司令，我对您尊敬如一，但作为父亲，我有怪过您，偷偷地。”

“嗯？”

于文文笑着，少有地双手搭在父亲的肩头。

“爸，我始终是您的女儿，就算再怎么克制，我爱您和妈，一点儿都没有少。”

“爸知道。”于司令拍拍女儿的手：“我和你妈都知道。”

两个人都笑了。

于文文收回思绪，发动了车子，她已经一周没好好陪过郑秀妍了，现在的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家。

朱洁静在唐诗逸快下班时从郑秀妍那离开，两台黑色牧马人在公寓前的路上相向而遇。

于文文和她同时按下车窗，默契地对着对方一边笑一边比了个salute。

“谢啦。”

于文文用嘴型说，朱洁静则比了个OK。

然后车子背驰而去。

“我回来了。”

于文文打开家里的门，换着鞋。

郑秀妍正在厨房捯饬，她擦干手走了出来：“老朱刚走。”

“嗯，我遇到她了。”于文文换完鞋，看到从厨房出来的郑秀妍穿着围裙：“你在……做饭？”

“嗯，我突然想起来，你还没吃过我的拿手菜。”

“是什么？要帮忙吗？”于文文径直走了过来。

郑秀妍赶紧说：“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你去洗手换个衣服，不准进厨房！”

于文文听话地停下脚步：“好好好，我不进厨房。”

郑秀妍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回到厨房。

“哎对了。”

“嗯？”

正在洗手的于文文隐约听到郑秀妍的声音，就关掉了水龙头，以便听清楚。

“于司令说，想请我家里人吃饭，我们一起。”

于文文听到一怔：“你答应了？”

“答应了，怎么了吗？”郑秀妍提了提嗓音。

但于文文没有立刻回答她，手上正顾着锅子的她也没法离开厨房。

下一刻，于文文的声音出现在厨房门口。

“要见家长了，郑教授准备好了？”

苏棉在宿舍接到刘教授电话的时候，凌木还在呼呼大睡，夏树则还在外面晨跑。

自从郑教授彻底搬去于文文家之后，就把自己的宿舍腾出来给了她们三人。

“好，知道了刘教授，我会和她们说的。”

苏棉挂电话的同时，夏树开门回来了。

“怎么了？实验室可以用了？”

夏树刚跑完步，还有些微喘。

“嗯，刘教授说下周就可以重新投入使用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让我们三个带上身份证件，这周五下午去航天局报道。”

苏棉接过夏树买回来的早点，打开看了一眼。

“甜的豆花，放心啦……”夏树嘟囔一下：“我去叫凌木起来吃饭……这家伙，昨天又熬夜搞报告……”

三个人围在餐桌，分食着早餐，凌木顶着张没睡醒的隔夜脸，黑眼圈都要掉到桌子上了。

“去航天局报道什么意思？”夏树咽下嘴里的烧饼。

“不知道，刘教授没细说，不过她说我们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去，但就要退出整个实验。”苏棉用勺子捯饬着碗里的豆花。

“你别捯了……豆花都要被你捯成豆浆了……”凌木撑着头。

苏棉看了眼碗里的豆花，确实已经不成样子，她鼓了鼓嘴，然后低头吃了起来。

“反正我是不会退出实验的。”夏树一脸雄心壮志。

凌木切了一声：“搞得像我们会一样，是吧苏棉？”

“嗯？什么？”苏棉抬脸，嘴角还挂着豆花。

夏树看到，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苏棉扬起手。

“没没没，我没笑你……”夏树赶紧认怂。

三个人吵吵闹闹地吃完了早餐，收拾干净餐桌后，又围在一起。

虽然实验室暂时还不能使用，但不影响她们继续手里的工作，为了能够不落下实验进度，这段时间，都没少熬夜。

郑秀妍的父母在她出事一个多礼拜后，终于看到了她，在于司令派来接他们的车子里。

秀晶坐在副驾驶，看到爸妈上来就是对郑秀妍左看右看，生怕自己的女儿缺胳膊少腿的，但好在经过这些天的休养，郑秀妍基本已经康复。

“爸妈，我真的没事了。”郑秀妍拍着妈妈握着自己的手。

她看到自己的父母安全，也松了一口气。

听老朱说，在她出事的第一时间，于文文就拜托于司令立刻派人去上海把他们都接了过来，在所有人都没意识到之前，于文文已经想到了。

“我们真的要好好谢谢于司令。”妈妈说着看了看郑爸，郑爸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谢什么谢，要不是他们把姐拉回科研这条路，根本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秀晶可顾不得司机是不是于司令的人，直言快语。

“秀晶！”郑秀妍赶忙阻止。

“干嘛，我说错了吗？而且，于文文还……”

“郑秀晶！”

秀晶被郑秀妍提着嗓子打断，看着姐姐的眼神，她没办法，只好把后半句话吞回去。

“Jessi，妈听说，于文文这次为了救你还受伤了？”

“嗯。”郑秀妍点点头。

“哎呀，这孩子……她有没有事？”郑妈一脸担心。

郑秀妍还没来得及接话，妹妹又忍不住插嘴。

“她没事，好的很，妈，你就不担心姐被人骗走啊？”

郑妈白了一眼小女儿：“别瞎说。”然后看向郑秀妍。

郑秀妍只是微微笑着没说话。

车子停在了北京军区外不远的一处饭店，刚停稳，车门就被拉开。

“叔叔，阿姨。”

身穿军装的于文文礼貌地和郑秀妍的父母打招呼。

秀晶自己从副驾驶下来，看了眼于文文，不得不说，制服诱惑是有一定根据的。

“啊呀，文文。”郑妈笑嘻嘻的从车上下来：“你穿军装好看的。”

“谢谢阿姨。”于文文保持着礼貌。

“于司令。”郑爸已经和于司令握上了手。

郑秀妍默默地绕到了于文文的身边，她看向于文文的眼神，被郑妈尽收眼底。

一行人交谈着走入饭店。

于司令一改往日的严肃，向郑秀妍的父母介绍着这个地方。

“这个饭店啊，是我们军区老总们经常来吃饭的地方，京菜做得很地道，文文小时候，没少在这吃饭。”

“于司令真是客气了，应该是我们请你吃饭，谢谢你的。”

郑爸客气地回道。

去往包间途中，不停地有服务生向于司令打招呼，在他们看来，能让于司令在门口接进来的，那必然是贵宾。

进了包间，入座之后，秀晶拉了拉姐姐的衣服。

“怎么了？”郑秀妍小声说。

“这气氛……我想逃。”秀晶带着玩笑的语气。

结果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两道目光，分别来自姐姐和妈妈。

“这位就是郑教授的妹妹吧？”于司令笑着说。

秀晶立刻站了起来：“于伯伯。”

郑秀妍看到还有人能治的住妹妹，笑出了声，然后发现于文文看着她。

“不错，我们文文啊，就是没个兄弟姐妹，从小一个人长大，都没个伴。”

郑秀妍看着于司令，他今天真的和平时很不一样，今天的他，更像一个父亲。

“爸，一个人也挺好的。”于文文把话接了过来：“而且，现在我有郑秀妍了，也不是一个人了。”

于司令听到，清了清嗓，把郑秀妍父母看着于文文的眼神拉了过来。

“喝什么茶？”

“我爸妈不太喝茶，于司令您定吧。”

郑秀妍开口应到，她觉得自己的父母应该还没从刚才于文文的那句话里反应过来。

“还叫于司令？你妹妹都叫于伯伯了。”于司令边说着边朝着于文文使了个眼色。

于文文点了下头，就起身出去了。

郑秀妍立马开口：“我去一下洗手间。”然后也出了包间。

“Kelly.”

于文文听到郑秀妍从背后叫她。

“于少校。”服务员看到于文文出来，迎了上来。

“于司令之前点好的菜可以起了，还有他经常喝的茶，今天不喝酒，没有忌口。”

于文文迅速说完，然后转身牵住走过来的郑秀妍的手。

服务员已经离开。

“你怎么出来了？”

“你刚才是不是有点着急？”

“有吗？”

“嗯……不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文文看着郑秀妍被难倒的表情，笑了。

“还有可以难倒郑教授的事啊？”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没有。”

她们看着对方，一起笑出了声。

“你刚是不是说你要去洗手间？”

“你怎么知道？”

“走吧，我陪你去。”

既然都想不到办法，那就晚点再回包间。

郑秀妍和于文文，一个是载人深空探测器领域的第一人，一个是拥有多项军功的最佳航天飞行员，却都被这道感情的坎拦住了。

等于文文和郑秀妍一前一后回到包间，冷菜都已经上齐了，茶也都倒上了。

重新坐下，她们明显感觉到气氛和刚才有不同，郑秀妍能看到母亲的眼角湿润。

她刚想说些什么，秀晶却先开口了。

“姐……你怎么什么都不和我们说。”

“嗯？”郑秀妍不明所以地看向妹妹。

“秀妍啊……”郑爸缓缓开口：“我和你妈也不是那么食古不化的人。”

“爸？”郑秀妍又看向父亲？

“爸？”这是于文文叫的，她知道，一定是自己的父亲说了什么。

于司令喝了口茶，缓缓开口：“文文，秀妍，我把你们这一路以来的事情，大概说了下。”

于司令第一次这样叫自己，这让郑秀妍有些不习惯。

“一路以来……？”于文文反问。

“就是从你第一次见到郑秀妍开始。”

“这哪里是大概啊……”

于司令看着女儿有点无措的样子，笑了下，然后他看了眼手机的信息，起身说：“文文妈妈来了，我去门口接一下。”

说完，他就留下于文文和郑秀妍一家人，出了包间。

一下子，包间里，谁也没说话。

“于文文……你喜欢我姐什么？”还得是秀晶来打破僵局。

于文文愣住。

“文文，Jessi一直都把精力都放在学习研究上，很多时候和人相处都带着戒备……”

郑妈把于文文的手拉了过来说，她内心是很喜欢于文文的，而且之前于文文来家里住的时候，她就感觉出自己的女儿对她不一般。

“叔叔，阿姨，秀晶，我不是一个特别会说话的人，我很难用漂亮的话告诉你们我对郑秀妍的感情……”

于文文说得异常认真，时不时地看一下郑秀妍。

“我父亲告诉过我，我小时候他第一次带我去观星，那时候我还不太说话，但我表现出不同于其他孩子的兴奋和开心，十几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郑秀妍，就像我小时候第一次看到星星一样，那是一种本能的向往。”

郑秀妍的睫毛微动，这也是第一次，她听到于文文说这些。

“从小，我就被我父亲当做航天员来培养，我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梦想，遇到郑秀妍以后，我也没有问过自己为什么，因为我知道，她也是我的梦想。”

于文文看向郑秀妍，继续说：“梦想，很多时候都是遥不可及的，但我很幸运，无论是航天梦，还是她，我好像都可以实现。”

秀晶挑了挑眉，这叫不会说话？

郑秀妍拉过于文文的另一只手：“爸妈，我和于文文……我们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别的羁绊，我希望……你们可以……”

郑爸听到这喝完了杯中的茶，放下茶杯。

“秀妍啊，你是不是想过，我和你妈会反对你们，甚至饭也不吃就走？”

“妈应该不会……爸你就……”郑秀妍故作小心翼翼地回答。

“你知道于司令刚才还说了什么？”

“什么？/什么？”于文文和郑秀妍异口同声。

“他说，他们做军人的，要考虑的太多，但在面对于文文和你的感情这件事上，他只是作为一名父亲，想让女儿幸福。”

郑爸顿了一顿：“这也是，我和你妈妈，想说的。”

“爸……”

包间的门被推开，于司令带着夫人走进来，郑家人也都站了起来，两家人互相笑着问候打招呼叫人。

于文文和郑秀妍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真正好的爱情，从来都不会是孤军奋战。

晚上，宿舍里，苏棉从沙发上弹起来：“夏树，凌木……你们看郑教授的朋友圈。”

这显然是一件很招仇恨的事情……因为另两个人，并没有郑秀妍的微信。

“明明都是A类学生，为什么你就能有郑教授的微信，她明明不加学生微信的。”夏树边抱怨边凑过来。

“可能郑教授没有把我当成她的学生吧。”苏棉有些小得意。

“那把你当什么？”凌木也凑过来。

“战友咯。”

苏棉点开郑秀妍朋友圈给另两个人看。

是一张合照，照片里，是郑秀妍一家人和于文文一家人，朋友圈的文案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