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低语时，寒川亦温柔 第2章 午后的图书馆

"亦辰星学长，这道题能教教我吗？"

慕寒川正要走进图书馆，就听到里面传来女生怯生生的问话声。他本想直接去自习区完成作业，但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从书架的缝隙间望去，他看到亦辰星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将他小小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的面前围着三四个女生，都是他们年级的学生。

这个画面让慕寒川想起第一天见面时的场景。那时的亦辰星也是这样，沐浴在樱花树下的阳光里，说出了那句让他至今都耿耿于怀的话。

"这道题啊，"亦辰星的声音轻柔却清晰，"其实关键在于理解题目的本质。你看这里……"

他认真讲解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平时说话时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反而多了几分老师般的严谨。那些原本复杂的概念，在他的解释下变得异常清晰。慕寒川不得不承认，亦辰星确实有着超出年龄的成熟和智慧。

站在书架后，慕寒川不知不觉就听完了整道题的讲解。他这才意识到，虽然才开学第三天，但除了第一天的简单交谈，他和亦辰星之间似乎再没有过什么深入的对话。

这短短的三天里，每天早上，他都能在樱花树下遇见那个小小的身影。亦辰星总是来得很早，会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看书。偶尔抬头时，会对经过的他报以微笑，但再没说过那种直击人心的话。

慕寒川有时会想，也许那天的对话只是个巧合。也许亦辰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神秘，也许自己只是过度解读了一个普通的对话。但每当这个想法出现，他就会想起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如此真实。

"原来是这样！"女生们恍然大悟的声音将慕寒川的思绪拉回现实，"学长讲得真好！"

"能帮到大家就好。"亦辰星温和地说，"不过下次记得要先自己思考，这样才能真正掌握。"

慕寒川看着他们收拾书本准备离开，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站了太久。他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平静的声音：

"慕寒川同学，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坐坐呢？"

他转过身，看到亦辰星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没有调侃，没有揶揄，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同学。这反而让慕寒川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自习的，"他说着，指了指手里的练习册，这倒是实话。

"正好，"亦辰星指了指自己的位置，"那边采光很好，而且安静。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一起学习。"

慕寒川犹豫了一下。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即使在学生会工作时也总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不知为什么，面对亦辰星的邀请，他发现自己很难拒绝。

"好。"他点点头，跟着亦辰星走到窗边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温暖而不刺眼。远处能看到校园的樱花树，还能看到操场上体育课的学生。确实是个很好的位置，慕寒川在心里承认。

两人安静地各自学习着。偶尔翻动书页的声音，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都显得恰到好处。慕寒川发现，和亦辰星一起学习的感觉出奇地自在。

"那个，"过了一会儿，亦辰星突然开口，声音很轻，"这道题，你觉得这个思路怎么样？"

慕寒川看向他推过来的习题本。是一道几何证明题，亦辰星的解法很独特，虽然步骤略显繁琐，但每一步都很严谨。

"思路是对的，"他说，"不过如果从这个角度入手，"他指着图上的一个点，"可能会更简洁一些。"

"啊，"亦辰星眼睛一亮，"确实，这样更优雅。"他说着，认真地在本子上记录下新的思路。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睫毛的影子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

慕寒川赶紧收回视线，提醒自己专注于题目。但不知为什么，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总是不自觉地被对面的人吸引。也许是因为亦辰星思考时微蹙的眉头，也许是因为他写字时专注的神情，又或者是因为他偶尔抬头时温和的笑容。

就这样，两人开始断断续续地讨论起数学题来。慕寒川惊讶地发现，亦辰星的思维方式确实与众不同。他会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虽然有时候路径复杂，但往往能得出新颖的结论。

"慕寒川同学的思路总是很清晰呢，"亦辰星由衷地说，"难怪成绩这么好。"

"你的想法也很独特，"慕寒川说，"而且……"他顿了顿，"讲题的时候很有耐心。"

亦辰星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以前经常给别人补习的缘故。"他的语气平淡，但慕寒川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怀念。

"你之前是在哪里上学？"这个问题脱口而出，慕寒川立刻后悔了。他想起第一天时亦辰星提到的"特殊原因"，也许这是个不该问的问题。

果然，亦辰星的笔尖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就若无其事地继续写着："在另一个城市，"他轻声说，"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休学了一段时间。"他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一种不愿多谈的疏离。

慕寒川识趣地没有追问。正好这时，一阵"咕噜"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亦辰星的脸一下子红了。

"抱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好像到午饭时间了。"

慕寒川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一点了。他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学习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带了便当，"亦辰星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便当盒，然后像是想起什么，又有些局促地补充道，"如果你还没吃午饭的话……要不要一起？虽然可能不太够……"

慕寒川看着他局促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奇怪的感觉。明明是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学长，有时候却会露出这种孩子气的一面。

"不用了，"他温和地说，"我一会儿还要去学生会开会。"这是实话，虽然他确实有点遗憾。

"啊，对，"亦辰星恍然大悟，"你是学生会副会长。"他收起便当盒，"那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吧。"

慕寒川点点头，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走到图书馆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下午有体育课，是篮球。"

"嗯？"亦辰星抬起头。

"如果有兴趣的话，"慕寒川说，"可以来看看。虽然我只是替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个，也许只是不想就这样结束今天的对话。

亦辰星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去看吗？"

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慕寒川突然觉得，也许偶尔打破一下自己的常规也不错。

"当然，"他说，"不过可能没什么看头。"

"不会的，"亦辰星认真地说，"我相信慕寒川同学打球的样子一定很棒。"

这句话说得很自然，没有任何暧昧的意味，但不知为什么，慕寒川还是感觉耳尖有些发烫。他匆匆说了声"回头见"，就转身离开了图书馆。

阳光依旧温暖，树影依旧婆娑，但慕寒川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也许是因为那个意外的自习时光，也许是因为那些若有若无的对话，又或者是因为那个小小的背影。

但现在，他还不想去深究这种变化。毕竟，才开学第三天，还有很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