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开的窗户吹的衣摆朝两边分散开,冷风拂面,柳下泽芳发丝披散,坐在窗户上,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咯吱咯吱地乐出了声。
这姑娘眼见着是有些疯了。
鸟取织太阳穴突突地跳痛,几位警官缓慢朝前靠拢,鸟取织让开位置,疲惫地揉压着前额的穴位。
“都说了别再动了!”柳下泽芳皱着眉头,“我并不是在拿我的生命威胁你们,我只是还有一些话想说,所以才勉强自己活着。”
“我啊,活着这一生,真是累的要命,也无趣的要命!”她弯下腰,像是要吐了一下,干呕了几声。
柳下泽芳指着植村秘书的方向:“每天在背后嚼舌根还故意把音量提到我能听到的地步,骂我是贪图钱财的女人。”
“这个人更是可笑。”又将手移到柳下明也的位置。
“嘴上一直为自己的母亲鸣不平,实际上父亲一个眼神就不敢多说话的懦夫,和自己的女朋友商量杀人都要慢吞吞的下慢性毒药。”
“那个老头子,那么一大把年纪了贪财好色。”柳下泽芳闭了闭眼,“我可是大学的优等毕业生啊。”
“我的人生,是遇到这个人渣开始才变成地狱的啊!”
柳下泽芳冷笑着:“明明是那家伙强\暴我,事后还上门找我的父亲,以一副屈尊降贵的态度说要娶我。”
“明明我只想一巴掌扇在那头猪的脸上!”
“所以我看他那样无知无觉的睡着才觉得可笑,这个如此轻易就毁掉了我人生的家伙,生命消失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嘶,以前怎么没发觉公司楼层这么高?
鸟取织苦恼地看了眼楼下。
现在报消防让他们来救人也来不及了啊?
“他们都劝我算了,说起码这个男人有钱不是吗?”柳下泽芳痛苦极了,大半个身子完全探出窗外,高木警官的手虚虚抓握,正对面,目暮警官轻轻摇头。
这样子的话,赶过去也很难抓住。
柯南四处观察着,寻找着绳索一类的东西。
植村秘书像是被吓到了,手紧紧抓着柳下明也。
毛利兰站在人群外围,脸上充满了担忧。
“明明我只是跟着老师出去吃饭而已。”
窗边,柳下泽芳开始嘶声力竭地控诉。
“我每天都好难过好难过,哪怕我告诉我自己事已至此无论怎么样都要让自己过好,可我就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我觉得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应该是我的错误,可是我一点都不敢面对别人的目光,明明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曾经是一个很开朗的很喜欢笑的人,我也很喜欢漂亮的东西,毛茸茸的动物。”
“我也很乐意帮助别人。”柳下泽芳声音渐渐小了,“我想我无论如何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吧?”
“我真的好累,而且觉得这样的生活可笑的要命。”
柳下泽芳抬手一指:“可我又觉得凭什么,难不成那个男人犯下的错全让我承担吗?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他应该对这一切负责!”
“得知怀孕之后,我没有任何喜悦的感觉。”柳下泽芳哽咽。
“所以我想过我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我拿着饭盒到房间里,看着柳下智森吃下饭,我就决定杀死他。”
“至少不会有下个女孩受害了不是吗?”
柳下泽芳恢复了一些平静,但大家的心反而提了起来。
“我把这件事说清楚了。”柳下泽芳微微翘起嘴角,“这样至少有人知道我并不是完全贪慕虚荣的女人。”
“警方的档案里也会写明事情的经过,还会保存很久,想到这个我就会高兴起来。”
她摇摇晃晃,似乎是想在窗口那点狭窄的窗台上站起来。
鸟取织咬牙切齿,破脑子你倒是动啊,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哎呦不管,赌就完了!
“等一下,泽芳小姐。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说。”鸟取织伸出手。
柳下泽芳动作顿了顿,目暮警官目光一瞥,几个警察蹲的蹲,让的让,一时间,鸟取织成了众人的焦点。
“从小到大我活得很不容易,经常饿肚子,靠着朋友的帮助才度过一整个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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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今天所有的霉运气难道都是为了这一刻吗?
鸟取织恍惚了一瞬,干巴巴地讲:“我的意思是,我是个很穷的人。”
“我进入职场过后工作就没怎么稳定过,因此几乎是什么烂工作都会做,好不容易才攒下钱买车。”
鸟取织双手合十:“泽芳小姐,我只是个普通打工人啊,您可怜可怜我,我真的不能失去我的车。”
楼下停的车?
柳下泽芳下意识往底下看,好像真的有车停在那。
弄不好真的会砸到啊。
要不然再往边上挪挪?
见这话对柳下泽芳有效果,鸟取织再接再厉:“而且我一直都觉得你挺了不起的。”
“因为我就是那种非常贪图虚荣,非常想要钱的那种女人,毕生的梦想就是找个有钱的老头把他熬死继承他的所有财产。”
柯南一手拍上了额头。
鸟取织耷拉着眼皮,看了眼自己的光秃秃的手指甲:“毕竟生活真的很累,如果能找个有钱男人当家庭主妇当然很好,其他人的看法在我眼里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很勇敢了。”毒鸡汤适量,鸟取织进一步放缓语气,采取攻心策略。
“我现在知道你不是我这种人,在我看来,你的行为也不过是为了反抗柳下社长的暴行。”
“虽然采取的方式极端且违法,情理上,我认为你是对的,所以你也没必要惩罚你自己。”
“你唯一需要承担的只有法律给予你的判罚,而你还很年轻呢。”鸟取织说到这里,又止不住的心软。
“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我接连倒霉的时候也想过放弃生命的,但是这样不就像是对生活认输了吗?”
“我不想输,我也不想你输。”鸟取织朝柳下泽芳伸手,“要我说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好律师,我们国家的破法律你没了解过吗?你应该为自己争取能争取的一切权利才对啊!”
“再准备点钱……”
“咳咳,嗯咳咳!”
目暮警官重重地咳嗽几声,鸟取织知趣闭嘴。
柳下泽芳陷入了思考之中,她看上去相当纠结。
但最终,她还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我要找个律师。”柳下泽芳点头,“我还要把孩子拿掉,我有这个权利的。”
鸟取织松了口气,想起刚刚在大庭广众下的发言,有些心虚地靠在一边。
佐藤警官上前一步,郑重地对柳下泽芳说:“你的权利会得到应有保证的,现在,我依法对你进行逮捕。”
所以话题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了犯人的合法权益问题的呢?
冲上头脑的血液随着时间冷却,鸟取织在一边脚趾扣地。
现场还有孩子呢,怎么能说这么毒的话。
万一让孩子失去对未来的信心怎么办?
年轻人还是需要梦想的啊!
“鸟取小姐——”目暮警官拖长了声音。
鸟取织没敢抬头:“额,警官,你看这下班时间也到了,我能走了吗?”
“还有笔录要做,流程你也都熟悉了。”目暮警官斜着眼睛,鸟取织讪笑着双手合十。
沉睡名侦探毛利小五郎在此时悠悠转醒,毛利兰左右看看,最终选择低下头给柯南擦汗。
这都乱成什么样了。
怀抱着愧疚之心,鸟取织在前往警局时选择和毛利兰他们坐一车。
一路平稳,什么也没发生。
“我其实没有开车去公司。”鸟取织很小声解释。
毛利兰歪了歪脑袋:“我知道。”
“鸟取小姐好厉害。”她真诚地夸赞道,“反应好快,能用那样的方式把泽芳小姐劝下来。”
鸟取织感觉自己胸口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嗯,毕竟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很重要的。”鸟取织转头看向天边,悄悄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毛利兰,天使啊!
——————
夜晚。
警察厅前一路的路灯都亮了。
做完笔录,鸟取织和毛利小五郎一家被送出警视厅,柳下泽芳作为本案犯人需要暂时羁押起来,植村秘书和柳下明也这两个手脚不完全干净的人也还有问题要交代明白。
昼夜温差大,鸟取织张口吐出一股白雾。
看一眼工作群,这几天公司怕是要乱起来了。
想到就头疼啊,明天能不去上班吗?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下,鸟取织皱着眉头,一副相当苦恼的样子。
警视厅大门另一侧,小侦探那双宝石蓝般的眼睛好奇地一眨一眨。
“好了,柯南,我们走吧。”
毛利兰牵起江户川柯南的手。
“鸟取姐姐和我们一起走吧?”江户川柯南仰头说。
“啊,这倒不用,有人来接我。”鸟取织挥了挥手,指向前面不远的阴影处。
那辆车的型号……马自达吗?
柯南看了眼主驾驶,隐约分辨出个男人的轮廓。
可能是男朋友吧。
柯南收回眼神,和鸟取织告别。
总觉得以后会再见面呢,那位鸟取织小姐。
柯南摸着下巴,开始在心中复盘这一场案件的内容。
在他们身后,鸟取织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啊,天越来越冷了,听说后面还有极端天气呢。”
驾驶位上的男人投来了目光。
鸟取织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冲男人挑眉:“没想到会来这儿接我?”
男人没有回答,动手发动了车辆:“打算去哪里?”
“波洛咖啡厅,我需要犒劳自己。”鸟取织打开副驾驶座位上的反光镜,自顾自地补起妆容来。
“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男人问。
鸟取织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卷入这种事情我能高兴得起来?”
男人又不说话了。
“当然,有钱就不一样了。”鸟取织收好眉笔,梳妆盒咔一声合上。
车在波洛咖啡厅前停下,男人递过一个纸袋。
随手捏了捏纸袋的分量,鸟取织下车离开。
座位上留下白色的一角,男人扫过一眼,没有多停留。
这一天天都是些什么事呢?
推开波洛咖啡厅大门的鸟取织心想。
这种带有悲**彩的案件,多少还是让人生气的!
好了,本章案件完结,下章过渡。
我为了这个大成功酝酿了很久结果还是把说服过程写得一塌糊涂[爆哭]
咳咳都说了是善意的谎言了多少谎言含量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垂耳兔头]
总之是铺了下背景[害羞]等后续展开喽[奶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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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工藤不在的第二十九个上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