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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饭的时候我提前到了一会，林凌发的定位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综合购物广场，图交通方便。
我跟她说，不在市中心也行，我去找她。
林凌表示她们出差在外有额度，不用白不用。
我在一楼等她，给她发了个点单的小程序十分钟没回，过一会回了个滑跪的表情包。
【啊——我手机断网了，才有信号！我还有十分钟到，你随便点，我和你一样！】
我回了个好，点了两杯稍有差别的柠檬茶，等店员叫号，我取完茶一回头就看到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帽子边上还坠着俩球、戴着口罩的林凌。
她一见到我就高兴地凑上来搂我胳膊，我连忙把奶茶举到中间。
“等一下，先喝茶！”
林凌把口罩摘下来，喝了一大口。
“嗯！好喝，我爱脆啵啵！”
看她眼睫毛上挂了一层水汽，我从包里取出面巾纸给她。
她在脸上呼噜一把，豪气万千地一挥手，“走，带你吃好吃的去。”
我们找了一家广式菜馆，落座点完菜，我有点怀疑地问道。
“你不是无辣不欢吗？怎么屈服于我吃清淡的了？”
林凌放下奶茶咳了一下，“咳！”
我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怎么会，我可是健康人！我戴口罩是单纯为了防流感，哎，说到这个你可真得注意，尤其是冬天，病毒大乱斗。光看症状都不知道中了哪种毒，我们隔壁部门有个男同事就因为流感高烧不退硬撑最后转成了重症肺炎，差不点都没抢救过来。”
我点头道，“确实挺严重的，为了我们的小命，做好防护肯定没错。”
林凌连嗯了几声，她的眼睛大大的，瓜子脸，眉毛修成了淡棕色细眉，嘴巴嫣红小巧，性格温柔可爱。
但是，此时此刻她显得有点苦恼，“哎，趁着没上菜偷摸告诉你，我上个月割了痔疮。”
我微微睁大了眼睛，无声地表示惊讶。
虽然十人九痔，但总觉得这个小毛病和林凌这样的美女怎么也联系不上。
正好服务员来上菜，我们两个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他走了之后，林凌用沉痛万分的语气说道。
“哎，我现在一看年轻小帅哥就觉得菊花一紧，真是伤不起啊。”
这都哪跟哪啊，我心想。
“那你现在恢复怎么样。”
我有点担心她的臀部，“要不然我去给你买个坐垫。”
“别，那不相当于给我脑门上铁条……我现在好差不多了。”
我奇怪道，“可我看你也天天出差可哪跑，我还挺自信的觉得应该只有一直坐班才会这样。”
“可说不是呢，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架不住我们工时长啊，一天12小时，一半时间在外面，还有6小时要老老实实坐着呢。一个月就是180小时啊。”
我说，“这也太夸张了，等等，你没有刨除休息日吗？”
“休息？”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睑，“我要是卸了妆，黑眼圈都能掉地上。昨天和商场那经理掰扯半天啊我草，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比娘们还娘们，硬是整到半夜两点。”
林凌说着叹了口气，拿勺给我舀粥，“以前呢我们部门有专门做中台辅助的，现在降本增效，上年度绩效B-及以下的全开了。导致原先3个人的工作现在变成1.5个人来做。”
“点五？”我接过粥道了声谢，林凌喝了一口自己碗里的粥，咽下去说道。
“意思是组内互助，就是你闲了就帮我，我闲了就帮他，美其名曰增加团队凝聚力，充分转动空闲时间，提高员工积极性，实际还是一个人承担。我可去他大爷的吧，一帮欺上媚下、曲意逢迎的太监宫女们，挂个领导头衔不解决实际问题，就他妈知道拍马屁。”
林凌愤怒道，“他们在外面social，我们在这苦哈哈。进入新的一年，告别996，喜提007。最后人家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年底绩效来个C，年终奖和绩效挂钩。功劳全揽，锅甩的飞起。”
“淡定淡定，小心伤口。”我安慰着她，自己心里也苦哈哈。
我说，“看一眼工资，还能忍一忍。”
林凌道，“我是零里八碎加一起，公积金年终奖补贴都算是年包50万吧。但我听人资的姐妹说，公司准备建立更有效的人才竞争机制，给个别员工涨薪。要我说就是变相优化，搞这些名词。”
“而且你知道吗，咱们系那个最受钱大嘴得意的肖菲菲，人家做跨境销售，搞大型机械设备的。据说去年一个月提成就18万，今年提了辆30万的奥迪Q3。”
我明白她的意思，也很吃惊，虽然家里有亲戚做销售，也听说过不少销售的百万传奇，但没想到离我这么近。
我说，“这比同系的某个人成了当红明星还让我震动。”
“明星那都是异想天开，离咱们普通人太远。这可是实打实的工资啊，牛逼。”
我说，“你们好歹都是有车的人，像我连驾照都没有，骑自行车都费劲。”
林凌笑了，“要不是老头乐禁了，我高低给你整一个。”
吃完饭，我们两个去逛商场，林凌倒是兴致挺高，连着逛了几家都买了。
从第三家店出来，店员在门口笑呵呵地说着练习好的告别词。
林凌好奇地问我，“你怎么什么都不买？心如止水了？”
我打了个哈哈，“给你做拎包小妹嘛。”
她狐疑地皱起眉头，这时候大爷开着清洁小车一边走一边喊着“让一让，借光来”，我便拉了林凌一把。
她朝着小车的背影一扬头，“你的理想职业过去了。”
我说，“你还记得呢。”
“是啊。”林凌道，“不过这玩意也就是说说，谁真能干这个？”
“除非退休。”
“退休了老娘要去花天酒地，找十个帅哥作陪。”
说完，她拉着我进了第四家服装店，这家的风格比较高端，看着用料也很讲究，我心想都不需要看，就能猜到一件小衫都要500起，或许还猜少了。
林凌转了一圈，店员跟着她给她介绍新来的大衣。
林凌问我哪个好看，我仔细地想象了一下她穿在身上的样子，真诚地指了一件暗宝蓝色的大衣。
店员大概以为林凌才是购物的，我只是单纯跟班，所以也没把我放在眼里，但是她看林凌问我，便热情地介绍道。
“这款是上周才到的，巴黎秀场同款呢，店里也才拿了两件，羊绒含量90%，混了一些真丝。都是阿拉善的小山羊细绒做的，你就这个天里面穿个小毛衣，外面套上一件都不冷，真的。”
林凌说，“东北不行吧。”
“哎呀，怎么不行。前天有个男士给自己太太买回去，第二天就穿着去生产了，喜气洋洋呢。”
我在一旁暗自感叹，好家伙，这都能联系在一起。
“嗯，也可以拿着冲喜。”
我大脑一宕机，心想，啊，给谁冲喜？
林凌看了我一下，我没管住嘴……一不小心给秃噜出来了。
她拿着塞我怀里，“茵茵帮我试试，我累啦。”
她撒着娇说道，我没法不答应。
我穿上以后也不自觉地在全身镜前晃了晃，嗯，确实好看，缝在里面的真丝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工艺，看着就在隐隐发光，穿上就是一个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代表。
店员说着林凌的好话，“你们身材相似，你穿肯定好看。”
林凌想都没想，就说，“我拿了。”
店员立刻喜笑颜开地准备从我身上接过去包起来，林凌却说，“不用，让我朋友穿着就行。”
我有点尴尬，立刻脱下来说，“别别，万一弄脏了。”
我问店员，“这件多少钱啊？”
店员说，“2万元一件。”
虽然我脸上的表情没变，但我的心里确实震动了一下，多少？两万？
店员接过来，装好，把pos机给林凌签单子的时候还不断嘱咐道，“千万不要进洗衣机，轻柔手洗，或者干洗。具体注意事项给您放袋子里了。”
嚯，我心想，这赶上买台电脑了，还配本说明书。
林凌从她手上接过，却递给了我。
店员顿时惊讶地看着我，我心想你别看我，我表情不比你淡定多少。
等我们在猫咖休息的时候，林凌便直截了当地我，“你工作怎么样？最近还顺利吗，没遇到什么事？”
我不禁被她的敏锐折服，林凌听我叙述完，气得一拍桌子，把正在她旁边舔毛的小橘吓得一溜烟跑走了。
“哎——哎，淡定淡定。”
林凌说，“你小子，你可真是老实人啊。你和她们闹，最起码也要赔你2n，再说了这事只有你一个人的责任吗？其他人就拍拍屁股，自罚三杯？”
我说，“原本我也在看机会，打算过完年就跳槽的。而且，我这次想换个城市，如果能进大厂更好，不行中厂也可以，小公司我确实不想再待了。要是这样我就要考虑之后背调，同事还好说，总监不能作假吧。”
林凌微微一皱眉，但是也没再责怪我，只是说，“你要是当时就告诉我，我还能帮你想想招，现在……”
“不用了。”我说，“其实和这群人纠缠也没什么意义。”
林凌又叹了口气，吸管搅着杯里的咖啡。
然后她摇摇头，“哎，不行，不能再叹气了，支棱起来，打起精神！”
接着她看向我，问，“你想去哪？大厂的话……我有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和朋友在，而且我们公司总部在北京，你之前不是也有互联网的经验嘛，我可以给你内推。”
我笑了笑，“我打算下周再说，最起码稍微留一点空挡出来，歇一歇吧。”
“好吧，”林凌看着我，眼神里有点复杂，“那你想好了告诉我。”
她把旁边的美短抱起来，拿起它的小爪子，笑盈盈地看着我，“茵茵，来击掌，小猫会保佑你的！”
我也笑了起来，右手食指轻轻触碰粉色的肉垫。
然后小猫叫了一声，我给它喂了根猫条，它吧嗒吧嗒吃完，就从林凌手里挣扎出来跳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