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折腾了她半年,她的老底都快被他揭光了,哪能不知道她穷得叮当响,但他就还在使劲儿折腾她,就是想看她后悔甩了自己。
他什么没有?
只要她想,他都可以给她,但她却拍拍屁股就出国了,走得干脆。
然而在国外的几年她也不是过得多好,学费是四处兼职攒出来的,有时候拮据到靠同学请吃饭,后来交了个富二代男朋友后,生活才好了起来。
不过她回国前跟男朋友分了,那个男朋友现在已经跟别的女人订婚,有了未婚妻,沈时星跟对方是不可能的了,但陆执还是觉得这口气难咽。
初初调查到她有了男朋友的时候,他简直气得日夜睡不着,又恨得不行,即使她过得不好也不能减轻他丝毫的痛苦,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出于报复,他就使劲折腾她,让她无路可走,让她只能求他。
他要她知道,离了他的沈时星什么都不是,只有他才会给她庇护。
可惜到现在,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讨回来的,而不是她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
她依旧不肯真正的低头求他一次。
陆执想得心头一沉,抬手轻捏她耳垂,上面别着一枚小蜜蜂耳钉,小巧玲珑。
他看了两眼,才出声说:“听话的话,我请你。”
沈时星笑了笑:“你不说我也听话啊,合约上写好的,我会好好遵守。”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气氛有一瞬僵滞。
陆执面色有些难看。
沈时星又不知自似的,又转头望出窗外,指着一处问:“那里有个小平台,看什么的?”
“观赏平台,想看自己去。”说完,陆执不再理她。
沈时星没有去那边,因为菜刚好上桌了。
她坐过去,等陆执也落座,便点点下巴:“可以吃了吗,饿了。”
陆执掀掀眼皮:“吃吧。”
沈时星这才拿起筷子吃菜。
饭桌间,她的动作很轻细,进食速度也很慢,几乎没有咀嚼的声音,只有偶尔碗筷碰撞一起发出的清脆声响。
陆执记忆里的沈时星,饭桌礼仪可没有这么多讲究,因为家境问题,她也学不来那套上流社会的姿态,除了登台演奏小提琴时必要的仪态,她在他面前算是没什么形象的,小毛病也是一堆儿。
现在这个样子,估计是跟那个前男友混出来的。
“坐过来。”陆执突然一句。
“嗯?”
坐在对面的沈时星抽空看他。
陆执沉声:“坐过来,我喂你。”
沈时星捏着筷子的手一颤,表情扭曲了一下,投喂这种事,她是极其不愿的,她又不是手残。
但眼看陆执脸色冷了下来,薄唇抿直,却也不出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这样子反而更吓人。
她立刻坐到他身旁。
“张嘴。”陆执夹起一只凤尾虾递到她嘴边。
沈时星只好张嘴,一边吃着,一边说:“我觉得投喂是一件很恶心人的事。”
陆执没有半点被骂的认同感,眼神锐利的锁住她,“那就继续恶心,这种事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沈时星:“……”
论怼人的本事,还是陆执更胜一筹。
她输得心服口服。
而这顿饭也吃得她面红耳赤,她也不知怎的,吃到后面,就由着他抱着自己坐到他腿上,虽然并非她本意,但也确实觉得羞耻。
好不容易吃完饭,她连忙从他身上起来,仍觉得脸热滚烫。
陆执见此,心情总算好了两分。
“还有半天,去哪?”他问。
“去超市,逛商场,看电影,然后吃完晚饭就差不多了。”
陆执牵着她的手:“走吧。”
两人就像一对亲密的小情侣,简单的逛街,看电影,吃晚餐,最后沈时星还在商场的娃娃机顺手抓了几只。
一整天的时间就这样打发掉,两人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
沈时星整理着在超市采购回来的生活用品,陆执先去洗澡,等他再下来的时候,尤见沈时星坐在钢琴前,趴在琴盖上涂画着什么。
他慢步走过去,见到她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台历写写画画,最显眼的是明天那一格子,格子里写了“合约生效之日”,然后又在10月26日那格子一顿,抬头问他:“我不太记得了,你生日是这天吗?”
“嗯。”他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沉的,醇厚的,却很有力度。
她还记得。
陆执唇角不由微勾。
接着,沈时星就写上“生日快乐”,再往后,揭到末页,在空白处写上“1月20日合约期满”,真是理智至极。
微微上勾的唇角看到这里后,顿时垂下,陆执伸手想扯走这碍眼的台历,沈时星却反映迅速的按住。
“别动我的台历!”沈时星说,“动它如动我的坟!”
陆执眼皮跳了一下,忍住抽死她的念头,一个一个字咬出来:“我不想看见它,不然我不介意给你建一个坟头。”
沈时星不但没听他的,还明目张胆的将台历架在钢琴面上,口吻很还正经的说道:“它是合约的一部分,代表着时间,陆先生。”
“我们需要时间的告诫。”
陆执打断她:“你少去教堂。”
“……”
沈时星默了默,从他脸上挪开,拨弄了下台历后,打开琴盖,双手轻轻弹下去,轻柔的琴声缓缓响起。
“《小夜曲》。”她温柔的说。
陆执站在她身侧,听着她弹奏,眼眸深处所有翻涌的情绪忽然都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夜色里挂着一轮雾蒙般的月亮,四周薄云星稀,清冷的月色与微热的夏风拂开了窗户,撩起了窗纱,像一层雾光,一丝一缕,毫不吝啬地倾洒在她身上。
仿若在月色下弹奏,透着空灵的柔美,婉转的优雅,这样的沈时星是漂亮迷人的。
直到一曲落幕,陆执仍有些回不过神来。
沈时星昂头,眸光如天上月,盈盈澈澈的注视着他:“陆执,你要不要弹?”
陆执手指微颤,声音却很平静:“不。”
说话间,他手搭在沈时星肩上,从右至左划过去,又轻然收回手,安静地走到落地窗前,手掌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凝望着今夜月色。
他低哑的,重复了一声:“沈时星,我讨厌钢琴。”
沈时星突然听到他这样说,心口莫名的一刺,好像有一根针不痛不痒的刺了她一下,几乎下意识想问,为什么讨厌,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其实不用问,她也应该知道的,陆执会讨厌钢琴,十有**是因为她。
在某些话题上,她十分识趣的避开,不再追问,但与其说她识趣,倒不如说是趋利避害的本能。
她吐了口气,合上钢琴,侧头看了看他跟月亮一样清冷的背影,随即起身走到他身后,伸手环住他的腰,贴着他宽厚的后背。
“不开心?”沈时星问。
陆执把她拉到前面,按在落地窗前,抬起她下巴,深邃的目光直直望进她眼里:“你不问一下?”
沈时星抬眸,咽了咽口水:“我这不是怕问了会让你伤心。”
“怎么会?”
“会吧,你表情出卖你了。”她看着身前的男人,打量他神色,虽然藏得很深,但她看见了一丝怨恨,她抿了抿唇,“是因为我吗——”
这句话如同打开一个可怕的禁忌。
她还没反应过来,陆执已经握着她项颈凶狠的咬上她的唇,趁她吃痛,一路撬进去,狂风暴雨一样的纠缠。
因为太过猝不及防,也吻得太深,沈时星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直觉得缺氧,窒息,然后是发昏。
就在她觉得要死的时候,陆执松开了颈上的手,捧起她的脸蛋又轻柔的落吻,从额头到眼眉,再从鼻尖到下唇,然后又细细的吻着她眼尾的湿润。
沈时星鼻息急促,双手忍不住想攀上他的肩背,却被他拉着双手压在玻璃窗上,唇舌又被重新缠住,喉咙里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而她后背是贴着玻璃上的冰冷,但身体里翻滚着一团团的烈火,一半是焚烧的灼痛,一半是冰寒的冷凛,难受到极致。
想要多一点什么,然而声音刚出来,又被陆执彻底卷走。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吻,沈时星喘着气,眼前还是一阵阵的晃,有一种天旋地转的错觉。
她从没吻得这么激烈的,这么要命的。
要不是陆执撑着她,双腿早已经无力的软倒在地。
沈时星拿眼睛瞪他,本来是想骂他的,但声音出来后却软绵绵的,听上去更像是撒娇:“陆执,你发什么疯?”
“想吻你。”陆执缓了缓呼吸,“就吻了。”
他不解释还好,沈时星一听他解释,抓狂得想打人:“……我觉得你是想要我的命!”
“这都怪你。”刚才的暴躁被他完全压下去,陆执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遮住那片水雾涟涟,自己也闭了闭眼,那份怨恨也跟着藏匿了,声音很轻的说,“你不能用这么无辜的眼神控告我,这对我不公平。”
这还是她的错了?
“关我什么事?”沈时星报复似的用力踢他一脚。
陆执退开两步,低头看她,对于她的责怪并没有解释太深,只是说:“下次我会注意一点。”
“没有下次!”
“嗯。”
沈时星又说:“我要去客房睡!”
陆执皱了皱眉,本来拒绝的话在对上她湿润的眼睛后,退让了:“只能今晚。”
沈时星心里盘算了下,一个吻换来一夜的平静是不亏的,不然以陆执现在正兴头上的劲儿,今晚她一定会被拆骨入腹。
于是露出十分勉强的表情:“好吧。”
“你要是不想跟我上床,最好每天折腾一下,看我会不会败兴。”刚刚也许是一时被她蛊惑了,才会中了她的圈套,这会他已经反应过来,顿时看穿她的心思,不由冷冷的扫她一眼,“但理由找不好,就不能再怪我了。”
“是你先过分的,我还不可以生气了?”沈时星小声抱怨。
陆执微微侧头。
沈时星瞅着他,又轻轻咬着唇,细长的眼睫毛跟着轻颤,“我说得不对?”
明知道她故意露出这个样子,陆执还是有点克制不了,想直接将她抛上床,而是站在这里听她说一堆毫无营养的废话。
他揉着眉骨,“你可以闭嘴了。”
沈时星:“……”
沈时星:好的,我闭嘴
陆执:我又嘴欠了,该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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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