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调味师 第25章 内幕

场里一片哗然，众人惊奇于见到了活的冤种，堪称人傻钱多，即使大主管镇住了场子，但也没有什么人认为会有人为这枚戒指叫价，更不可能无缘无故栓紧裤腰带来出风头，自然也不会来跟，八秒之内，场内一片安静。

并没有出现拍卖场内常见的哄价场面，少了伤财伤力的争夺，加百列松了口气，安德鲁这种不会吃亏的人，欠她的越少越好，这种看似尴尬的现状再好不过，被人当成傻子也比跟人抢东西强多了，当她认为可以顺利将这枚戒指收入囊中的时候，异变突生。

“滴滴滴——”

大主管面前的机器忽然发出声响，一阵机械运转和石墨**印刷敲击纸张发出的声音过后，深黑的出口吐出一张还散发着墨水香气的深黄色硬纸。

大主管微微一怔，定睛去看，待看清上面的数字之后不由得轻轻咂嘴，因为没有靠近传声器，所以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按着纸张上印刷的数字抬头看去，那房间外壁上的灯果然亮了。

“九千一次！”

一号房间。

塔河的人！

“起拍价搞这么高，就是为了不让太多人起哄凑热闹，最大程度减少竞争者，”被人截胡，安德鲁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心大得很，她漫不经心地笑笑，眼角余光瞟向一号房间的位置，仿佛喃喃自语道：“但是这件东西我确实很想要啊，还是得罪了。”

一有人跟价，加百列就暗叫不好，不光是因为陷入被动，她会在安德鲁手中落下更多的把柄，更因为安德鲁答应她请求的目的不明，不管是对方随时抽身而退的不稳定，还是日后算账的挖大坑都很危险，这戒指要是落在外人手里，被埋没了也就罢了，要是被有心人利用，再和贵族扯上关系，日后够她喝上一壶的。

“您还要跟价吗？”加百列弄不清安德鲁在想什么，对方对她的信任也不可能突然深厚到这种程度，单凭她几句话就愿意大出血，又不是突然失智了。

思虑间，联想到安德鲁曾透露过自己与塔河的合作与来往，加百列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动手拉了拉安德鲁的手套，投向对方带有疑问的目光，视线对接，得到了对方肯定的答复。

“还没到我跟不起的程度，为了你再试一试。”安德鲁嘴上说这话，手上也不闲着，依然用先前的办法来给加百列传递消息：【塔河和骷髅海盗军的关系不好。】

此时楼下传来大主管四平八稳地声音：“九千两次！”

所以他们也不会将重要的货物直接售卖给塔河，而是选择交给拍卖行来翻滚出最大的利润吗？

仿佛又听见了加百列心中所想，安德鲁哼笑一声，又看了她一眼，接着附身，动手拍下了跟价的按钮，同时示意机械侍从弯下腰，对方顺从附身，并将双手递出，掌心里有一拍精致小巧的数字滚轮，安德鲁伸出纤长手指，眼镜也不眨地拨弄了几个数字，一直盯着她动作的加百列将那串数字看的清清楚楚，顿时哑然。

大主管面前的机器再次发出运作的响声，五号房间外壁的汽灯也随之燃起，夺走了方才不远处房间一掷千金所点燃的明亮。

“一万五一次！”

眼前的混色光影随着人群的扭动而混乱，眼前的光亮明明灭灭，常年居住在这黄金地下城的人早已经习惯了眼睛受到的各种影响，并无任何不适，耳边是几乎掀翻底层的巨大噪音，正是为自己方才吐出的那串数字而起，大主管抬头仰望，那间缺失了一面墙壁的房间罩着一层厚纱，凭她的目力什么也看不清，最多只能看到后面模糊不清的阴影，她又低下头，摸了摸安稳俯卧在腰间的金属蜘蛛，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

“这还有人跟啊！”喊出这句话的人都傻了：“这可是黄金！我在工厂那里干一辈子也挣不到这价钱的零头！”

“你还没看出来吗！”站在他身侧的男人咂舌道，用手杖敲了自己不开眼的属下一记：“跟拍的从头到尾都是那两个人！他们跟我们这些连拍卖品都认不全的人可不一样，说不定在来之前就知道什么内幕了，别说你在工厂干一辈子，我把那小破厂给你你也见不到这么多钱！”

地下自大主管爆出数字之后就炸成一片，仿佛磕了药一样，事态中心的主角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还仿佛心情很是不错的在哼歌，看的她怀里的加百列都有些哭笑不得，问道：“这数字也太大了吧？”

“没事，不过两年的收入而已，我随不及塔河底子丰厚，但也还是有点积蓄的。”

加百列：“……”

这叫有点积蓄吗！

虽然早就知道安德鲁财力惊人，但现在看来，她还是把人家看轻了。

【你倒是不用担心我给不起钱，左右不会把你留在这里抵账，】加百列“听”完这句话顿时无语地瞥了她一眼，惹来安德鲁一声轻笑，接着继续讲正事：【我们今天不可能拿到那样东西的，你做好准备吧。】

此言一出，加百列登时眉头蹙起，也顾不上安德鲁的出言冒犯了：【你是说塔河那人对这戒指势在必得？】

【塔河虽然不至于强行在拍卖会举行前将货物强行拦下，但也会提前将所有决定拍卖的货物查看一遍，不光只是为了确定货物的价值与真伪，也有给自己组织点定好东西的意思，塔河的高层肯定是知道这件东西的存在的，现在派人来拍，心思不言而喻。】

那东西恐怕真是真品。

“一万五两次！”

加百列的心直接沉了下来：【那为什么塔河会破财来收购这件东西？】

【你倒是问到了关键，只不过这件事情我最近才摸到点线索，不太好说，】安德鲁眯起眼睛：【我只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塔河首领的身体不怎么健朗，塔河来我这里收购药酒的次数都变多了。】

看来这羊毛还得从最大的羊身上薅，现在她不好奇她的钱是从哪来的了。

知道了事情原委，加百列不上不下的，刚为安德鲁不会破产而松了口气，就又被戒指是真品，并且今天必然会被塔河收购走的事实敲了一记，心情复杂极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事情忽然被敲定了结局。加百列心中苦涩，透过重重纱帘看向下方，以沉重心情等待大主管的下一次叫价。

房间没有外壁，上面的那层纱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而隔音效果几乎没有，耳边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大，加百列心情愈发不美丽，而那塔河的高层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似的，选择在此刻火上浇油，按下了按钮。

能够点燃全场的火星再次窜起，齿轮转动，机器在此刻获得短暂的生命，将墨水篆刻成人类的文明，写着一连串数字的纸张再一次送到大主管的面前，终于引地这个看惯了华贵的女人瞳孔收缩。

“三万一次！”

加百列结结实实抽了口冷气，她终于忍不住拍了拍安德鲁，问道：【你们这黄金铸成的钱币多大，纯度如何。】

【可能和圣女大人往前用的有区别，】安德鲁习惯性地嘲讽道，踢开坐着的沙发下面的手提箱，从里面捞出来一块东西：【这是拍卖场提前放在房间里的，客人可以定期将自己的财产运送到拍卖场收纳记录，这样能够减少一些付账时钱币的搬运问题，不过海盗们一向是不惜得用这个办法的，人家从来是不远千里地自己往过拿，就是这种，你自己看吧。】

安德鲁把东西塞进加百列手里，还不忘给自己这场戏落下帷幕：“诶，这我就没有办法了，可惜了，白拉卡，你还是跟着我回去，多灌几碗药汤子吧。”

加百列：“……”

“三万两次！”

那金币有四个成年人的指甲盖大小，厚度也不薄，看成色纯度不低，不是什么混有很多其他金属，质量很次的黄金，能拿出三万的数目，即使有一部分会通过拍卖行运转的利润回归塔河的财产，付给货主的那部分也不容小觑，塔河的财力简直可怕，不亏当了这么多年的一方霸主。

这次没有房间的灯再为了这枚戒指亮起，大主管手中的小锤终于敲下了定音。

“三万三次！成交！”

有了这出事，加百列也没心思接着看接下来的拍卖了，脑子里一直在琢磨戒指和那个发色酷似自己，很有可能是自己亲爹的男人，越想越头疼，来利贝港没几天，各种事情遇到不少，越来越难以处理，加百列一个头两个大，不得不清楚以后要在同父亲的相处中留个心眼。

拍卖的后期，竟然还有不少身着薄纱的妙龄少女，被人关在笼子里直接拍卖，加百列说不出的心情，越看越心烦，好在终于到了休息时间，那些关人的大铁笼被拉了下去，大主管也暂时下了拍卖台，加百列本来以为她会去休息，没过几分钟房门却被敲响，正是不久之前消失在人们眼前的大主管。

安德鲁被叫了出去，加百列以眼神询问，安德鲁摇了摇头，示意她留在房间就好，自己跟着大主管上了只有拍卖场高层会住在那里的三楼。

加百列独身一人留在房间里，思虑越发深重，恍惚间看见了房间角落家具下的阴影中窜过了什么东西，似乎是金属色的蜘蛛，是谁留在这里的不言而喻。她皱起眉头，正试着看看这房间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耳朵”，就听下面的人焦急惊呼的大喊道——

“着火了！！！！！”

一时间，惨叫充斥填满了这座黄金地下城。